第7章(1 / 2)
而承诺送宁奕进入佛门的书生,背后站着的,是大隋四大书院之一的“应天府”。
随便拎出来一个,站在台面上,都是足以掀起世俗风云剧变的庞然大物。
只可惜宁奕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宁奕只是说了一个好啊,然后笑着伸出一只手,中指对着书生勾了勾,淡淡道:“珠子就在我这,你自己来拿咯。”
书生眯起双眼,面对宁奕的大不敬,毫无怒气,轻柔道:“机会只有一次,我已经给过你了,等我抓到你了,我会拔了你的舌头,抽了你的筋,在应天府门前点天灯。”
宁奕皮笑肉不笑,攥着手心骨笛,道:“哟嚯嚯,我好怕啊,怕死我了。”
他回过头,对着徐藏道:“喂,再来一剑啊?”
徐藏缓慢站起身子,身上抖落一层星辉,他杵剑而立,对着宁奕平静道:“他要是过来……”
宁奕重新回头,双手扩音,对着远方的书生大声道:“你过来啊!”
徐藏面色平淡道:“他要是过来,我们都得死。”
宁奕身子僵了僵,笑意定住。
好在应天府的那位书生,面色难看归难看,终归没有急着迈出那一步。
他拎着灯笼,望着重新站起身子的徐藏,面色缓慢凝重起来。
“徐藏徐太白,十年前大隋榜上前三的修行者,十年前破开第十境,杀了不少人,几乎把大隋的修行圣地都得罪了一遍。”
站在宁奕背后的男人笑了笑,道:“不仅仅是大隋,还有东土和西岭。”
“在下应天府管青屏。”书生拎灯开始行走,踏入了徐藏的剑气领域当中,他的声音不急不慢,道:“十年前就听说徐藏的大名了。”
徐藏微笑道:“很可惜我没听说过你的名字。”
管青屏淡淡道:“我的师父是应天府的青衫湿。”
徐藏恍然,神色有些摇晃。
宁奕心想,这个家伙究竟在十年前杀了多少人?大隋的四大书院,任何一座拎出来,都是与圣山相互抗衡的存在,书院里有赐名的,要么是早早登上星辰榜的天才人物,要么是有望破开十境的未来星君。
青衫湿,必然是应天府当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看来是徐藏当年的劲敌之一。
结果徐藏假装“恍然大悟”之后,纳闷道:“青衫湿?我不认识啊,他很有名吗?”
已经走了一截路的管青屏,先是一怔,接着面色顿时铁青,拎着的灯笼,内里燃烧的红焰一滞,迅速沸腾起来。
他缓慢蹲下身子,将灯笼搁在地上,重新站起,两袖倏忽充盈起来,隐约可见的赤红火焰在袖袍内翻滚,火星跳跃,笼在袖中,隔着一层面料,看起来如鬼火流淌。
管青屏幽幽道:“书院里的师叔们很快就到了,不仅仅是我应天府,你当年得罪的那些势力,十年前活下来的那些大人物,等你徐藏今日力竭,已经等了十年。”
徐藏揉了揉眉心。
应天府的书生并不贪功冒进,即便看出了徐藏已是油尽灯枯,仍然不做任何试探,只是抬起双臂,大袖无风自动,红焰迸发,缭绕周身,接着双手猛的合十——
那盏搁在地上的灯笼“噗”的一声,剧烈震颤,一道红光迸射而起,烟火冲天。
在天上绽开了一道火红屏花。
裴烦站起身子,攥着宁奕的一角衣角,面色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
宁奕面色有些苍白。
西岭的黑夜,不再太平。
无数的烟火冲天而起,惨白的,赤红的,凌厉剑气,呼啸如雷,奔涌而来。
这些都是今夜赶到西岭的大人物?
宁奕情愿与徐藏的这场相遇来得晚一点。
他更情愿自己卷入的是那颗隋阳珠的风波,自己扣嗓子把那颗珠子吐出来,然后就可以带着裴烦远走高飞,无论能不能跑路到大隋,总不至于今天跟这个姓徐的煞星死在一起。
徐藏杵剑,巍然不动。
宁奕不明白,到了这个时候,他凭什么还面色不变,甚至饶有兴趣……抬着头颅,像是在欣赏烟火?
这个男人眯起双眼,果真赞了一句:“应天府的烟火……真好看啊。”
宁奕险些踉跄跌倒。
他攥紧丫头的手,深吸一口气,打起十二分的精气神。
身后男人的声音有些嘲讽,淡然传来:“放心吧,死不了的。”
第8章 西岭太白与鸟道
“接下来……在正常人看来,是百年难见的大场面,你会看到各大圣山的圣子,还有一大堆正值鼎盛之年的师叔人物。”徐藏拍了拍宁奕的肩膀:“但是你要记住,我们不是正常人,所以那些圣子不算什么,师叔级修行者的也不算什么。说得好听一点,他们是各大圣山的未来希望和中坚力量,说得难听一点,大部分都是一些高不成低不就的鼠辈,等我们活着出去了,我教你一招从天而降的剑法。”
宁奕的注意并没有放在“从天而降的剑法”上,他有些沉默的咀嚼着徐藏前半段的话。
徐藏看着少年攥紧骨笛的那只手,微笑着说道:“你觉得你是正常人?”
宁奕一直攥着这枚叶子一样的骨笛。
那只从清白城地下逃出来的大妖也好,道宗和天宫的弟子也好,面对他们,宁奕心中并没有太多的畏惧。
逃不掉了,他可以捏住这片骨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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