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只是圣心难测(1 / 2)
“嫡姐……容姿明白。”独孤容姿唇边一缕轻笑显得有些惨白。
独孤容烟继续说:“那你又知道淳于朗的生母是啥人么?淳于夫人为何十几年如一日退避在甘露寺?”
“前朝,是……此话太过重了,淳于朗已然袭了镇远侯的爵位,这一切都该翻篇了。”独孤容烟叹了口气,“但圣心难测……”
独孤容姿的心中还是禁不住的一缩,仿如同什么不住向下坠,拉不住也瞧不清,仅是心中一阵阵的隐疼,仿佛她如此久蜷缩在幽黯中的坚持被拉到了阳光中又坠下了深崖。
她倏地起身,眸中蓄着一丝狠厉,声响已是乱了,“不!不会的!”
独孤容烟一怔,已然不知是多长时间没见到独孤容姿这个样子了,仿佛是被逼到无路可走的困兽,她狠狠心还是没有停滞口中的话,“容姿,眼下的形势你明白的,嫡姐实际上自身难保,唯一期望的是你不要再牵扯进入了。”
片刻之间独孤容姿已然敛起了所有的无措,她缓缓坐下仿佛没有方才的那一幕,“嫡姐,容姿没有糊涂。”
独孤容姿坚定中又添了丝凉意,她目光移到了嫡姐手掌抚着的肚子上,这孩子前一生也未活下去,长沙王府的大火吞噬了一切……
倘若任由前一生的悲剧再一回发生,自己不管是逃到哪儿都不可能放过自己!
“容姿!”独孤容烟还要开口,“我已然跟父亲做了最终的安排,不管怎样你跟容若铁定要离开长安,也许是杞人忧天,但不得不防,我也不是愚笨之人,倘若能活我不会原处等死,倘若能走我也不会自取死路。”
独孤容烟轻叹道:“父亲的忧虑没有错,史册只可以让胜者辉煌,败者为寇。”
“嫡姐,你方才有孕,不要再想着这些了。”独孤容姿抚着她躺在榻上一只攒雪线弹花软枕上,笑道:“还不曾如此严峻,我们岂非庸人自扰之?”
“你总是这样,再大的事到了你唇边亦是风轻云淡的,容姿,嫡姐已然在这局里脱不得身了,你不同,你已然退了姻约了,答允嫡姐,撤手罢。”
独孤容姿缄默着滞了滞,她无奈一笑,最先落入这局的实际上是自个,最不可以脱身的亦是自个啊,“嫡姐歇息罢,容姿就在这儿陪着嫡姐。”
“好。”独孤容烟着实是太累了,她攥着容姿的掌,缓缓口齿缠绵起来,马上就睡下了。
“小姐……”婉贞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瞧见独孤容烟已然合上了眸子,她轻声在独孤容姿的耳际道:“府中送了些上回那药来。”
独孤容姿点点头,压低了声响道:“寻个干净些的红漆箱子装起来,那是明日要去蓟州王府带上的。”
婉贞点点头,又问道:“要不要让王妃边上的随身婢女来伺等着?”
独孤容姿摇摇头,笑得极轻,“不必了,我守着嫡姐便好。”
实际上每个人心中都有重重的石头,随着长沙王的离开这石头愈悬愈高乃至那绳子已然绷紧了。
一直至晚膳呈上独孤容烟才悠悠醒转,她掌心攥着的仍是独孤容姿的掌。
“容姿,什么时辰了?”她赶忙要起身。
独孤容姿也狭了片刻,她被惊醒后才发觉嫡姐的婢女彩画都候在边上。
彩画赶忙道:“已然酉时了,晚膳也温着了,要侍奉娘娘梳洗么?”
独孤容烟点点头,苦笑道:“今日倒是连累容姿了。”
“哪儿的话,嫡姐睡得好容姿才安心呢。”
刚说完婉贞又喜滋滋地进来了,她笑道:“猜今日是谁来了?”
独孤容姿见婉贞如此高兴,猜到:“今日洛闻舟去了遂城,定是容若来了。”
“跟容姿小姐猜这些许真没意思。”杏贞随即随着进来。
独孤容烟倒是欣喜不已,“真是容若来了!快抚我去梳洗。”
揆氏早逝,独孤容烟算得上嫡姐如母,更况且眼下独孤容若也争气了非常多,独孤容烟即把为人母,对这个弟弟更为喜欢了。
换了一身衣裳又从新梳了鬓髻,独孤容烟急急步出了里堂。
候在外室的独孤容若今日穿了一身墨色的长衫,已然轮廓俊逸、英气逼人了。
“容若!”独孤容烟久未见独孤容若了,一时连泪水也涌出。
独孤容若亦是手足无措,他先是恭恭顺顺地福了一福,这更为叫独孤容烟泪如雨下,“真是懂事了,真是……嫡姐心中高兴非常。”
独孤容姿对独孤容若使了个眼色,随即让婉贞送了快丝帕给独孤容若。
独孤容若亲身递给了嫡姐,声响也充满了动容,“嫡姐,容若非常想你。”
屏退了众人后,独孤容若才开了口,“嫡姐,二姐,今日父亲找我讲了话,可我总觉得心中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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