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子垂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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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符柏咬着牙,一点点扭过头,拔出剑来一剑插在一旁的桌面上,用剑鞘指着赵小刀道:“你若是敢骗我,我立刻把你当奸细斩了!”

赵小刀“砰”一声把自己的配刀拍到桌子上,“若我骗你,我用这柄刀自己割下脑袋送你!”

邰符柏大步走回到桌子旁,把剑鞘拍在桌面上,冷冷问道:“说吧,侯爷是想让我做什么。”

唐未济微微一笑,把手上的茶盏放在桌面上,用茶盏推开笔直指向他的剑鞘末端,“其实很简单,我要见文将军一面,需要邰将军带个路。”

邰符柏冷笑道:“感情我就是个带路的,侯爷是觉得我不够资格谈事情?那还找我做什么。”

唐未济笑了一声,“你说对了。”他幽幽道:“我没有瞧不起邰将军的意思,但这件事情邰将军还真的做不了主。”

这话嘲讽意味十足,还带着高高在上的意思,要换做正常人早就拍桌子走了,但面前偏偏是邰符柏。邰符柏以谨慎细致著称,他先前要走,这会儿听了唐未济的话之后反倒是变得冷静下来。

说到底,他纵然憎恶唐未济和征南侯,觉得他们就是战场上的蛀虫——一个没有军令乱带节奏导致整个剑南道战局乱成一锅粥,一个贪生怕死屁事不会空有爵位天天想着逃跑,都是废物——但他终究还是看重这两位嘴里说出来的话的。

毕竟他们的位置决定了他们说出来的话都是有价值的,甭管是好的价值还是坏的价值,总归是有价值的,不像升斗小民,杞人忧天说出来的话等同于放屁。

邰符柏再一次确定,“侯爷要和将军商量的事情关系到整个剑南道?”

“不错。”

“好。”邰符柏深吸了一口气,“文将军刚刚从城头上撤下来正在休息,你们与我来。”

邰符柏到底是个小心谨慎的,带着唐未济与赵小刀一路七扭八拐,到了文鸣栾住的地方,竟然没碰到几个人。

他送唐未济两人进去之后便按照文鸣栾的吩咐在外面守着。文鸣栾比起邰符柏而言格局更大,对唐未济盛情相待,以礼相称,恭恭敬敬。

他们商谈的声音虽然很小,从那些急促的脚步声看来情况却是不容乐观。

邰符柏一边在心里猜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一边却又皱着眉头思索赵小刀是怎么回事。他没记错的话,赵小刀对唐未济可是深恶痛绝的。

不过盏茶工夫,里面还没商讨出个结果,便听见巷道尽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跟着有大队人马急匝匝的脚步声传来。

邰符柏看了一眼,面色顿时一变。

文鸣栾把将军府让给了征南侯住,自己住在离北城头不远的一条巷子里,而今冲到巷子口的正是征南侯。

邰符柏一边思索着对策,一边想着到底是哪里走漏了风声。若是没走漏风声的话,征南侯绝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用他的话说叫“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征南侯大步走到院子门口,推开门就要吵里面走。邰符柏连忙扯住他,堆着笑道:“侯爷,文将军正在休息,不能进。”

征南侯脸色铁青,捂着鼻子,眼中闪过一丝嫌弃,大骂道:“闪开!”

跟在征南侯身后的一个人叫道:“把你的脏手拿开,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浑身馊气冲天,脏兮兮的,你是多少天没洗澡了?也配碰咱们侯爷?”

邰符柏听了面色涨红,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守城,与妖族作战,出生入死这么多天,吃饭的时间都不够,还有工夫洗澡?他朝着那人看过去,倒是锦衣华服,唇红齿白,身上似乎还有香料气息,只是在这种时候怎么看怎么恶心。

“看什么看。”征南侯叱喝道:“你当我不知道少游侯来了?宣威城是我监军,文鸣栾和他搞什么勾当,胆敢不告诉我!”

邰符柏又是气急。心想你也知道这里是你最大,天天吵着要跑的也是你,从来没上过城头,龟缩在将军府战战兢兢不敢露头,这个时候倒是敢过来,却是因为要与人争权夺势?宣威城还不知道能不能守住,你争什么权,夺什么势?

征南侯见邰符柏不说话,狠狠一甩手推开了他,“闪开,再敢拦着本侯,我杀你全家!”

邰符柏被推到一边,便也不再阻拦。他对唐未济的印象也不好,便冷眼看着这群人进去,期待着看到狗咬狗的场景出现。

然而征南侯才走到门口,那扇门便被人打开,文鸣栾出现在门口,朝着邰符柏怒斥道:“我不是让你拦着,军国大事,岂能儿戏!”

也不知道文鸣栾是经历了什么,比起方才见到他,仅仅是盏茶工夫,他竟然变得赤足散发,状若疯狂。

邰符柏心中一惊,正要回话,便听见征南侯冷着脸问道:“怎么,本侯也进不得听不得?”

文鸣栾被征南侯抢白,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错了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屋内悠悠传来唐未济的声音,“若是征南侯要来那自是可以,文将军做不了主的事情,你同样也可以做主么。”

文鸣栾有些摸不清唐未济的想法了,他皱着眉头,狐疑看了一眼屋内,请征南侯进去,又喝住跟在征南侯身后的那群人,让他们都在外面等着,才跟着进去。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没几个呼吸的工夫,便听见里面征南侯一声惊怒交加的大喝,“荒唐,荒唐!唐未济你知道你自己是在做什么么!这种事情我万不可能答应。文鸣栾,他发疯,你也要跟着发疯么,还不把他从宣威城里扔出去!”

文鸣栾说了什么外面听不清,紧跟着就听见那扇门“哐当”一下被人推开,狠狠撞在墙上。

征南侯跌跌撞撞往外走,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甚至连风度都顾不上了。他一边走一边骂,“疯子,你们就他吗是一群疯子,这种事情我绝对不可能允许!”

邰符柏眨了眨眼睛,心里头无比震惊,不断猜测他们在里面到底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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