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软桂花三分香(2 / 2)
依旧是如同之前的场景,唐未济拼尽全力,哪怕手中的雪流剑从任何一个地方刺出都不能触碰到剑囚一片衣角。
剑囚又是一树枝抽打在唐未济身上,依旧是硬邦邦的两个字,“重来。”
他们就这么不知疲倦一次又一次重新来过,唐未济就像是没有感觉的傀儡,一直到他上半身满是浮肿的红色伤痕的时候,剑囚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看了一眼天色,把手里沾满了鲜血的桂枝扔下,走出了小院。
小院里没了动静,过了半晌,瑾公主从院墙那边探出半颗小脑袋,她先是飞速打量了一下小院,发现剑囚不在,才从院墙那边翻进来。
按理来说剑囚与瑾公主其实是很熟悉的,但不知为何,剑囚在小院的时候却尤其不愿意见到瑾公主,所以他们到现在依旧一次都不曾见过。
唐未济坐在凳子上调息,感受自己宝体烹妖诀的变化。剑囚不仅是在给他喂剑,同样那每一下的抽打都是在帮唐未济消化宝体烹妖诀残留下的杂质。
哪怕是天阶血脉也有杂质,何况是不同种类的天阶血脉。唐未济在宝体烹妖诀踏入“初照”境界之后,也就是对等盈元境。之后他不敢随意服用天阶血脉,也正是冥冥中感受到了这些杂质,就像是有一道声音告诉他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想来之前修炼宝体烹妖诀,却死在了雪流秘境的那位前辈多少也碰到了这样的桎梏,才会在他陨落的地方诞生了如此之多的阴沉风。
在剑囚这些天的敲打之下,唐未济只觉得自己的瓶颈开始松开,那些杂志不断被他吸收或是排出体外,若是再有合适的天阶血脉的话,踏入“旭日”境界应该不难。
可惜七祖茶瞳的血脉被他在刻画黑凤陨星落的时候用干净了, 不然的话何必这么伤脑筋。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没有黑凤陨星落的话,他现在没准已经死在了浮池之渊,一饮一啄皆是天定。
瑾公主蹦蹦跳跳到唐未济的面前,小心把手里的瓷碗递过去。
瓷碗里面盛着鲜甜的桂花圆子,还是温热的,热度恰到好处。唐未济尝试着接过瓷碗,然而手掌却因为脱力而不断颤抖着。
他苦笑了一声,放弃了这个举动,瑾公主便用勺子一口口喂他吃。
吃完一碗桂花圆子,唐未济肚皮不像之前那样瘪了,便也稍稍有了说话的力气。
“让你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么。”
瑾公主点了点头,面容有些悲戚,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就不能等到中秋节过后么。”
唐未济苦笑了一声,“你也知道他对我看管多严,若是等到中秋过后,只怕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瑾公主把头枕在唐未济的腿上,看着天上越发皎洁的月亮,“你知道月亮是什么么。”
“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母后说月亮其实是一面镜子。”
“镜子?”
“对啊。”
“圣后娘娘亲眼见过月亮?你知道,我说的是那个见过……”
“不知道,我只知道父皇曾经向着月亮飞去过,后来他说那漫天繁星都是血脉的始祖尸体,是被人斩杀了之后扔到了天上,唯独月亮不是,月亮是一直都在那里的,它就是一面镜子。”
“原来是这样。”
“你说我们离开天都之后,我能从那面镜子里面看见母后么,我还能看见天都么。”
唐未济把枕在他腿上的瑾公主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我想应当是可以的吧,若是圣后娘娘也在看月亮的话,你们的目光也许会通过镜子相遇。”
“你知道母后这些天有多开心么。她比往常十年加起来都要笑得更多。”
唐未济在这种话题上只能无语,准确来说,他无父无母。
“也许人只有到了临别的时候,才会珍惜那些属于自己的时间吧。”
“也许人是因为某些东西即将消散,他才会开始在乎这些东西。”
“时间是不是最无情的。”瑾公主缩在唐未济的怀里,抬头问他,像是一只悲伤的小白熊。
“时间是最无情的。”唐未济道:“不过我可以比时间跑得更快。”
他把额头抵在瑾公主的额头上,闭上眼睛轻声道:“我向你保证,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增强自己的实力,等到我们有自保之力的时候就回来看望圣后娘娘。”
“嗯。”瑾公主挤出一丝笑容,眼中含着笑容与泪花。
“到时候我们光明正大入天都,谁也不敢拦我们。”
“嗯。”
“到时候你想回来就回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嗯。”瑾公主突然抬起头,看着唐未济,鼓起勇气轻声道:“吻我。”
唐未济愣了一下,低下头去。
唇软桂花三分香,不浓不淡,不腻不清,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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