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祇道解(2 / 2)
松云道人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没说话。
唐未济道:“松云道长,我送你一样东西,你敢不敢要。”
松云道人抬眼看着唐未济。
唐未济道:“听说松神血脉的伴生秘法名为《松祇道解》,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松云道人看着唐未济的眼神逐渐变了,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起来,他想到了某些画面,就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唐未济挥手,有光点在半空凝聚,化作一本虚幻又真实存在的道书。
松云道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伸出手去,伸到一半又停住了,讪笑着看了一眼唐未济,发现他只是笑着,脑子一热一下子把那本道书攥在手里。
点点光芒渗入他的体内,松云道人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唐未济朝着俞永镇打了个眼色,俞永镇会意,与唐未济一左一右将松云道人保护起来。
松云道人就地盘膝而坐,一直坐到半个时辰之后才睁开眼睛。
他睁开眼睛,表情便似乎有些迷茫,他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一粒青绿色的光芒在他掌心蹦跳,他吹了一口气,那颗青色光芒变成了一颗种子,然后慢慢在他的掌心长成了一棵小小的松树,松树飞速枯萎,松针落尽之后原地只悬着一副食指大小的青绿色甲胄。
他把甲胄抛出,甲胄落在唐未济身上,光芒散去之后,唐未济身上便多了一副古色古香的古木甲胄,松香扑鼻。唐未济试着抬了抬手,捏了捏拳头,笑着问他,“成功了?”
松云道人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作了一揖,“侯爷大恩,松云永生难报。”
唐未济摇了摇头,“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你的实力强一些,我们遇到的麻烦就能少一些。”
“说是如此说。”松云道人笑道:“真舍得这么做的可没几个啊。”
唐未济笑道:“那你赚大发了。”
松云道人跟着笑道:“只要这次没机会还回去,日后便跟着侯爷了。”
唐未济知道他说的还回去是指这条命,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去南山古墓。”
……
“他们会来南山古墓么?”金手蹲在地上,像是一块青色的石头,他说话瓮声瓮气,听在耳朵里有些含糊。
金手是极北之地最有名的几个三元境刺客之一,极北之地三元境刺客排行榜上排二十七。可别小看这排名,三元境不是固元境,可包含了盈元境和逸元境,虽然酒馆后两者乌鸦极少,但少归少,总归还是有的。金手能排到二十七名,已经足以说明他的不凡。
“肯定会来的。”有个青衣小童扎着朝天辫,头顶依稀挂下两道月光,被他结在一起荡秋千,在他屁股下面垫着的是一块被敲断了的墓碑。
割头小鬼,固元境后期,刺客榜排名二十五。最喜将刺杀对象的脑袋割下回家泡酒,听他说越是那美貌女子的头颅泡的酒滋味越是鲜甜,小孩子的头颅泡起来酒味发涩,富人脑袋泡的酒发腻,剑修的酒有些挂喉咙,刀客却又截然相反,烈如刀,极好入口,似那大江大河,豪气干云。
这泡的酒又有大小十二种品秩,与血脉、修为、性别、年纪、性格都有关系,滋味万千好似人生百态。极北之地的血修无不谈之色变,听说他一直都是独行侠,就连酒馆中的乌鸦对他都有些不感冒,今日不知为何竟然会和金手一起到了这里。
“我算的事情你还没信心?”最高处的那块墓碑上站着一个人,在他面前悬着一块棋盘,纵横十九道上无数黑白气息缠绕,争夺吞噬着彼此的地盘。
此人面容清瘦,毫无特点,唯有左眼下的一道刀疤为他添上了一些异于常人的特征。
算死官,刺客排行榜第十八位,半只脚踏入盈元境的固元境巅峰,曾经有刺杀过盈元境成功的先例,被极北之地的血修称为“勾魂手、活阎王”。
金手蹲在地上没抬头,“我不是对你没信心,只是那个少游侯太古怪,我怕他不选这条路。”
割头小鬼笑道:“那个少游侯可不是个傻子,只要他们想去的地方是零角庙,那么这南山古墓就是他们必经之地,我们都不急,你急什么。”
金手闷哼了一声,算死官道:“行了,都别说话了,他们若是到了,被你们惊走了可就麻烦了。”
割头小鬼笑道:“只要他们出现,还有跑得了的机会么。”
金手难得赞同他的话,“就是。”
算死官想了想,眼角的疤痕抽搐了一下,终究没说什么。
对他们来说,能不能杀得了唐未济拿到那笔赏金的困难只在于能不能等到唐未济,至于等到了之后,战斗的结果还用得着担心么?
三人之中没有一个人担心,据说唐未济身边的有一个刚晋固元境的天才,有一个晋入固元境眼看大限将至都不得突破的废物,还有他自己本身的古怪化气境。
在算死官看来,这什么天才,都是废物,只要能杀就行。管你多大噱头,能越多少境界战斗,真正战力不够有屁用。
他们一个站在墓碑上下棋,一个用墓碑垫着屁股在月光下荡秋千,一个蹲在地上数蚂蚁。南山古墓周围更远处,无数新鲜尸体堆在一起,想来应当没有人敢再来这地方分一杯羹。
日光渐明,残月如勾。棋盘翻了好几次,秋千下的墓碑换了好几个,蚂蚁被碾死了无数只,远处终于有鸟扑腾翅膀的声音传来。
金手豁然抬起头,目光中隐见血色,他咧开嘴,双手握拳,不断撞击着,呼吸变得急促亢奋,“来了!”
算死官把棋盘重重拍入大地之中,那些墓碑尸骨莹莹发光,他隐入黑暗。
割头小鬼一个倒跳从墓碑秋千上跳下来,那块墓碑无声无息碎成齑粉,两道垂落下的月光被他缠在身上,飞速爬向天空,不一会儿便无影无踪。
远处行来一个人,大袖飘飘,仙风道骨。
藏在暗中的人面面相觑,不是说好三个的么,怎么只有一个?
松云道人站在那片墓碑之前,大笑道:“还要我请你们出来么?”
割头小鬼嗤笑了一声,从天空中落下,轻飘飘好似月光。
他在月光下起舞,无声无息飘到了松云道人的身后,一刀割破了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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