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面具下的人(2 / 2)
灵峰点头,随时观察惜玉体内的情况,他暂时用灵力封堵住经脉,不让蛊虫毒蔓延至大脑,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时间久了,惜玉必将会因为气血不通而全身麻痹,灵峰必须要尽快找出解决那三只虫子的办法,让这可怜的姑娘少受一些痛苦。
……
整座端府,都沉浸在了一种极端压抑的气氛里。
城主在空间传送法阵中失事,时隔一天有余,至今依旧未能传出任何消息,是死是活,还是一个迷团。
华丽而庄重的建筑上,挂着白幔,堂中桌子上的崭新灵位,在摇曳的火烛下,显得格外扎眼。
桌前的空棺材,金丝湘木鎏边,前角有虎型凸起,大大的“寿”字被四柄利剑环绕。
按照帝国的惯例,任何一座大城的城主死亡,都有权力享受到虎踞棺这种用湘木打造而成的奢华容魂容器的待遇。
棺材前,跪着十余位身着孝衫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端正玉也在其中,他的脸上却并不像其它人那样,神色悲痛,十分平淡的盯着那个大大的“寿”字,嘴角泛起了一抹邪恶的笑容。
那身材高大,被端正玉称作老师的人,隐藏在门扇边的黑暗里,他像是一只守夜的幽灵,深邃的眸子注视着端正玉,似有一道失望之色闪过。
“永远都不要在外人面前展露出你的欲望。”
端正玉这个愚蠢,只会被欲望驱使,从而做出一些令人无法接受的事的少年,似乎已经完全把他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对于端正玉,他谈不上有任何的喜欢,甚至是有一些厌恶。
他是一只寄生在端家的水蛭,如今正值吸血的关键时期。
慢慢的,他隐没在了黑暗里。
哭声,突然间在堂中连成了一片。
……
朴文淑躺在陆惊云怀里,二人低声细语。
“表妹,我现在一见到那个家伙就非常不爽,你能懂我的意思吧?”陆惊云轻声说道。
“你是妒火吧?他虽然不像你那样修为高深,却也没你说的那般不堪。”
陆云惊面上怒色一闪,猛然用力,朴文淑一声尖叫,“表妹,你难道是爱上了那个废物?也难怪,竟然跟他生了个杂种。”
朴文淑大力推开了陆云惊,他滚到了床边,朴文淑转头,盯着陆云惊,道:“表哥,你似乎是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正玉便是再不堪,他也是我的儿子,容不得你这般侮辱。”
陆云惊面上肌肉抖动,怒火几乎要燃尽他的眉毛,“看来这些年跟他在一起,你们的确是生出了感情,我这么多年为了你未娶妻室,你倒是好啊,你在跟那个废物在床上风流快活的时候,可想到过我的感受?”
“陆云惊!”朴文淑坐了起来,饱满的酥胸正对着他,大怒道:“你可知道,我嫁给他,也是被逼无奈,这么多年来,我背着他跟你在柳林幽会,至今已经传的满城风雨,我为了你,付出的还不够多吗?现在他已经死了,我只剩下了玉儿,我这做娘亲的护着儿子,我哪里错了?”
陆云惊见朴文淑真的发了火,心立刻软了下去,长出了一口气,温声道:“表妹,你莫要生气,我,我只是……”
朴文淑突然一笑,抚摸起了陆云惊的脸颊,柔声道:“表哥,你对我的情,我心里知道,可是我现在身为城主夫人,有些事,我不得不去做,我倒是真的想跟你远走高飞啊。”
陆云惊朝窗外望了一眼,灵堂上的人在窗户纸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端家所有的人此时都在悼念端玉林,“表妹,你打算之后怎么办?现在这些人,还需要你为他们主持大局啊。”
朴文淑看着窗户,冷笑,压在了陆云惊身上,“便让他们去等吧,你好不容易才能来一次,我岂会放过你?”
陆云惊会心一笑,紧紧的拥住朴文淑,贴着她的耳朵,道:“表妹,那个人,是你刚请来的?修为不一般啊,而且,像是……”
朴文淑柔软的双唇堵住了陆云惊的嘴,良久,才抬头,轻声道:“他是魔岩城的人,一身蛊毒之术很是了得,我这次请他来,主要是为了除掉那三家的人。”
陆云惊面露担忧之色,皱眉道:“表妹,要除掉他们,我出手便可,为何还要这般大动干戈?那魔岩城我有所耳闻,还是少接触的好,免得引火烧身。”
“表哥你就放心吧……”一抹柔软,夹杂着温热,立即传遍陆云惊全身,他身体立即一阵颤抖,完全将之前的话抛到了脑后。
……
午夜时分,到东来客栈的客人,非但没有减少,反而一抬常态的多了起来。
人们在浑浊的空气中喝着辛辣的陈年粗粮酒,借着酒劲,一番往事被浇了荤腥和油,从一张张浊臭,生满了大黄牙的嘴里喷吐出来。
这家客栈,或许不是喝酒品菜的好地方,却是柳阳城中打探消息,获取情报的不二之地。
这地方,鱼龙混杂,集合了三教九流,到过这家东来客栈的人都知道,当你正与一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家夫同坐一桌时,千成莫要以为他就是真的农夫,极有可能,在你同他擦肩而过后,你的所有秘密,都已经被那个人掌握。
灵峰就坐在东角的一张桌子前,这是老旧的桌子,因为常年磨损,红漆面已经被磨光,露出了里面沾染着油污,尘土和衣服碎屑的闪亮木面,尤其是桌子边前的六个被胳膊肘磨出的凹陷,更显示出了这张桌子曾经经历了多少顾客。
桌子一边的地上,酒着一摊酒,酒味儿夹杂着浓重的汗味儿,非常浓烈,弄洒酒的人,是一位身着一身粗布麻衣,身材魁梧的中年人。
灵峰坐的位置,刚好能看见他的侧脸,那是一张像是被炭火烤过的猪皮一般的脸,皮肤粗糙,油光满面,酒精在他脸上烙印下了浓重的赤红色。
这个人,已经喝多了,可还在喝,似乎,他今天遇到了什么令他不顺心的事,要借酒浇愁。
灵峰的目光,慢慢的从中年人身上移开,落到了对面一位满身尘土,瘦的像是门外挂着的牌匾般的农夫身上,他的粪叉就靠在了旁的柱子上,几乎是同柱子垂直,却直立不倒。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