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动(1 / 2)
小情蚕向着西南边高速掠去。凝子霄和鸿佥各拖着一个人,飞得有点力不从心。黑球被剧烈的狂风吹得睁不开眼,他低下头避开迎面而来的狂风,大声叫道:“老大,慢一点啊,小情蚕不是听你的吗?你让它慢一点啊。”凝子霄笑骂道:“你给我闭嘴!它已经飞得很慢了,要不是你们两个像秤砣一样沉,跟上它根本就不费力,再乱喊,小心我把你扔下去。”
黑球瞄了一眼下面,心不由得狂跳起来,太高了,地上的东西都一点点大,看得他浑身都要软了。他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死死拽住凝子霄的胳膊,心里再次暗暗发誓一定要学会飞行,主动权操控在别人手中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鸿佥飞近凝子霄大声说道:“师叔,你看!”小情蚕突然悬停在空中,低声鸣叫,凝子霄惊讶地说道:“好家伙,前面居然有湖泊。”黑球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说道:“老大,湖面上的小点是什么玩意儿,你看,中间的那团黑色雾气都快把湖水给遮住了。”凝子霄说道:“那些小点是旗子,这是一个旗门阵,我以前见过一个小的,这个更大而已。”他心里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上次旗门阵被攻破是很偶然的,先是他用天火烧掉其中一面旗子,后又加上天戟峰的明灵子用了专破旗门阵的法宝才破去的,可这一次他真搞不清要用什么办法才能破解。
凝子霄说道:“我们先下到一边去,想好办法再去破旗门阵。”四人悄然落在远离湖泊的野草丛中,黑球一头倒在地上,叫苦道:“我的妈呀,头晕得很啊,我先躺躺,休息一下。”坦歌一言不发,盘腿坐下练功。鸿佥说道:“师叔,这是哪种旗门阵?”凝子霄没有说话,闭目放出神识,发现有无数纵横交错的黑丝散布在草丛里,越靠近湖边布置得越密集,如果他们是行走过来的,肯定会被这些黑丝缠上。
凝子霄睁眼说道:“好险!这么严密的防护手段真是少见。”他把刚才的发现告诉大家。鸿佥笑道:“幸好我们是从空中下来的,否则一定会被他们发现。”黑球躺在地上,懒洋洋地说道:“老大,我们什么时候上去搞死他们?嘿嘿,如果不急的话,我老纳先睡一觉再说,浑身骨头疼。”凝子霄说道:“懒虫!累了就学坦歌,坐息练功,很快就会好了,这时候练功效果最好,笨!”黑球咧咧嘴:“唉,我最烦练功了,坐在那里像个呆子,好!好!好!我练!我练还不行吗。”他见凝子霄抬腿欲踢,急忙告饶,心不甘情不愿地盘腿坐好练功。
鸿佥说道:“我们怎么破阵?这种旗门阵似乎很邪气,师叔有什么新发现?”凝子霄盘腿坐下,笑道:“今天不成了,天就要黑下来,到了晚上这个阵法的威力应该比白天更加厉害,我们等到明天再动手。”鸿佥看看天色,也盘腿坐下,说道:“观察一下也好。”
凝子霄坐在草丛里,随手摆出十几块晶石,布出一个简单的防御阵,这样即使有人路过这里也很难发现他们。凝子霄小声说道:“鸿佥,在这片区域的事情结束后,我就要离开了,你想不想和我一起走,以后有机会回到封缘星,去找你的师尊。”鸿佥长叹道:“师叔,我非常愿意和你走,唉,我怕师尊早已经把我忘记了。”凝子霄奇道:“怎么可能会忘记自己的弟子呢?鸿佥你想到哪里去啦。”
鸿佥摘了一根草茎,放在嘴里嚼着,一股苦涩的味道流入心间,他低低地说道:“我师尊明智远……唉,他老人家是悄悄走掉的,给我留了一张简帖,虽然承认我是记名弟子,但是不让我去找他,否则他就不认我这个弟子了。其实,我只是他老人家在这里修行时,伺候他的小厮仆人,是我死皮赖脸缠着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可怜我才在留贴中认作记名弟子的,我哪敢去找他啊。”他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看了一眼凝子霄,又低下头,说道:“自从见到师叔,我又是喜欢又是发愁,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唉……”
凝子霄听了感慨不已,一个赵豪,一个鸿佥,都是为了修真吃尽苦头的人。怪不得鸿佥初见他时会那么拘束,并且坚持要叫自己为师叔,而他的弟子库勃反倒随意得多。他的同情心顿时泛滥起来,说道:“鸿佥,别难过,跟我走吧,如果你师尊不认你这个弟子,嘿嘿,我就收你。”他才不管这样做有多犯忌讳。
鸿佥整个人都呆了,他心里感动极了,颤声道:“师叔啊,师叔,自从认识了师叔,我心里就一直不安,生怕师叔不理会我这种无名的晚辈,我真的很羡慕赵豪师兄,他们有一个好师尊,唉……不管师尊是不是认我这个记名弟子,弟子都不敢也不愿意对他老人家不敬。师叔如果愿意提携弟子一把,弟子愿意追随师叔。”他的意思凝子霄很明白,他不愿意拜自己为师,是因为他觉得那是对自己的师尊不敬。凝子霄点头道:“你不忘本,很好,我不在乎名分,以后你就跟着我修真,就算我代明智远师哥传授的弟子吧。”
鸿佥的眼泪悄然滑落,他不会像黑球那样口花花说好听的,他只是在心里暗道:以后只要师叔一句话,不论干任何事,自己都要全力以赴。他悄悄擦去泪水,低声说道:“谢谢师叔。”
清晨,凝子霄从坐息中醒来,他睁开眼伸了一个懒腰,透过野草丛望去,湖面还是和昨天一样,黑雾翻滚,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玩意儿。鸿佥也清醒过来,说道:“师叔,有什么变化没有?”凝子霄摇头,说道:“还是老样子,我打算今天破掉它,我攻击,你在外面接应,记住,如果我被旗门阵困住,你千万不要冒险,立即赶往拉都国,去找我师尊,知道了吗?”鸿佥一听就急了,说道:“这怎么行!”
凝子霄说道:“我破不掉这个阵法,你去也不行。放心吧,即使我被旗门阵困住,我也有把握可以自保,但是我一定要有后援才行。”鸿佥知道凝子霄说的是大实话,如果以凝子霄的实力都没有办法破掉这个旗门阵,自己上去只能是白送,根本于事无补,还不如去寻找救援。他点头道:“师叔,我听你的。”
凝子霄突然说道:“有人来了!”鸿佥问道:“哪里?”他四处张望,没有看见人影,却听见了隐隐的脚步声,说道:“嗯,好像有不少人。”这时候,黑球和坦歌也都睁开了眼,黑球使劲揉揉眼睛,说道:“老大,这么早啊……”凝子霄竖起一根手指在嘴前,示意他禁声。
坦歌凑在黑球耳边问道:“有什么情况?”黑球两手一摊,连连摇头,他觉得莫名其妙。
鸿佥指着侧面,小声说道:“见鬼!他们好像是被魅镇了……”黑球也看到了,他惊讶道:“这些人走路的样子怎么这么古怪,直手直脚的,老坦你看是不是?”坦歌打了个寒噤,他想起了在家乡时听说的一个传说,说道:“他们的心已经不在了,他们其实是行尸走肉。”鸿佥苦笑道:“这种手段不是灵鬼师所能掌握的,应该还有更厉害的角色。师叔,我们怎么办?”
这一队人大约有几百个,各种各样什么人都有,个个神情呆滞,每人头顶都盘旋着小小一团灰色的烟气,他们唯一相似的特征,就是个个都是彪形大汉。领头的是一个灵鬼师,队列最后紧跟着两个灵鬼师,最为奇特的是,队列两边有一道道黑色阴气在来回巡查,仿佛有生命的样子。凝子霄肩膀上的小情蚕显得很兴奋,似乎对那一道道黑气十分喜欢,凝子霄急忙安抚小情蚕,生怕它忍不住冲出去。
随着队伍的接近,阴森之气大盛。黑球惊讶之极,小声说道:“你们看队伍走过的地方,天哪,野草全都枯黄了。”
一条弯弯曲曲的黄线,出现在队伍后面,在碧绿的草原上显得尤其触目惊心。这支队伍走过后,似乎所有的生气都消失了。凝子霄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我准备混进队伍里,然后见机行事。鸿佥你机灵点,如果有什么不对,立即去拉都国,黑球、坦歌你们两个只许看不许动,知道吗?”他最后一句话显得有些严厉。黑球摸摸光头,嘿嘿笑道:“老大,我最听话了,嘿嘿。”凝子霄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听话才怪!鸿佥注意看着他,这小子我最不放心。”
凝子霄将小情蚕揣在怀里,悄然向前潜行而去,他没有打算直接cha进队伍里,而是伏在队伍的前方。渐渐地,脚步声越来越响,凝子霄透过草丛缝隙,仔细估算着距离,大约还有五十来米的距离,凝子霄悄然钻入泥土里,用地行术潜到队伍下方。
黑球紧张得满手是汗,他死死掐着坦歌的胳膊,眼睛瞪得溜圆。坦歌被他掐得直冒冷汗,小声提醒道:“兄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黑球紧张得根本就没有听见,仍然死命抓着,坦歌好不容易挣脱出来,气得他真想给黑球一拳,鸿佥突然说道:“好,师叔混进去了!”
凝子霄悄然从地下冒到队伍里,果然谁也没有惊动。他学着队伍里的人,僵硬着身体,迈着机械的步伐向前行进。他头不动,眼神却四处查看,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一个明显的破绽,头顶上缺乏一团雾气,幸好灵鬼师在队伍的两头,暂时没有察觉。
不一会儿,队伍走到湖边停下,凝子霄知道自己的破绽,他不慌不忙潜入地下,暗暗放出一丝神识查看。只见这些人个个呆立不动,一个灵鬼师手里拿着一面白色的小旗,连晃几下,每次晃动都有一丝白光射入旗门阵,盘旋在湖面的黑色浓雾随着白光的射入,缓缓裂出一条甬道来。凝子霄从地下悄然滑进湖里,这才发现水下有一条木制的路,离水面只有半尺的距离。
那群人在灵鬼师的指挥下,排成单人纵队,踩着水下的木制的小路,向湖心走去。
鸿佥三人紧张地看着湖边,黑球小声问道:“你们谁看见老大进去啦?奇怪,我刚才还看见老大在队伍里,一眨眼功夫就找不到他了。”坦歌揉揉眼睛,疑惑道:“哎?我怎么觉得师尊不在队伍里……我一直盯着师尊的,突然就看不到了。”鸿佥修真功力比他们要高多了,他说道:“师叔好像钻到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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