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3)(2 / 2)
一直在尝试拨打电话的程韵条件反射地拿起听筒:喂?任骏?
孟钊看过去,示意程韵按免提。
任骏的声音传出来:不好意思啊警官,路上出了点事故,手机也没电了,刚刚才解决问题。
任骏,你现在在哪儿?孟钊问。
是孟警官吧?我在界县,正往明潭赶回去,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任骏说,孟警官,真是不好意思,这一上午急死我了,车子半路抛锚,手机又没电了,我还答应了你们今天上午回去,实在是不好意思任骏连声道歉。
你怎么会在界县?孟钊问,这是去哪了?
我朋友打算在固市开一个化工厂,想拉我一起入股,我就想着去实地考察一下。
去固市不是岩城?任骏是不是在说谎?孟钊看到一旁陆时琛已经在平板电脑上滑动着屏幕看起了电子地图,他继续问任骏:车子现在修好了?
已经好了,前面就是高速了,孟警官,我路上快点开,争取在你们下班前赶到。
好,孟钊道,那我等着你。
挂断电话,孟钊看向陆时琛:怎么样?
从固市回明潭确实有一条路线会经过界县,陆时琛的手指划过电子地图上路线,而且,去固市也的确会途径岩城,单从路线来看,很难说任骏有没有在撒谎。
这时,程韵也进入了内部的联网监控,将屏幕转向孟钊和陆时琛的方向:任骏现在确实在界县,这是界县的高速路口,任骏的车刚刚经过这里上了高速,这点他倒是没说谎。
失联这么久,任骏解释说是因为车子抛锚、手机没电,也不是在撒谎么?孟钊陷入了深思。
下午四点半,任骏果然如他所说,赶在市局下班之前到了。
程韵下楼将他领了上来:孟队,任骏已经到讯问室了。
我们过去吧。孟钊直起身,跟陆时琛一起走出办公室。
走进讯问室,孟钊看向任骏。坐在那里的任骏仍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跟吴嘉义死亡当晚的模样没什么不同。这种样子,真的是他装出来的?按那老管家的意思,平常他确实就是这么一副性格,如果能十年如一日的伪装成这副模样,那奥斯卡还真是欠他一个小金人啊孟钊心道。
见孟钊走过来,任骏立刻起了身:孟警官,您来了。
坐吧。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不用紧张。孟钊走过去,拉开椅子,跟陆时琛一起坐下来。
不好意思孟警官,总是适应不了这里的气氛。在孟钊和陆时琛坐下后,任骏才再次坐下来,略有些局促地问道,这次叫我来是什么事?还是因为家父吗?
算是吧。孟钊道,不过在此之前,我们想知道,任先生为什么要在手机上安装反定位装置?
有吗?任骏显示出不知情的模样,掏出了正在使用的老款智能手机,这是我父亲留下的手机,我真是不知道还有这种功能。
看这手机老旧的样子,说是任海用过的也不奇怪,如果真的是任海留下的手机,那安装这种装置倒也正常,不过任家如此富有,用得着这么节俭?孟钊仍有些怀疑,但不论真假,这都不是今天审讯的重点,得赶紧切入正题了。
这样啊。孟钊没有否定任俊,他仔细观察着任俊的表情,同时变得严肃起来,任先生,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还请你如实回答。
一定一定。任骏立刻点头,您尽管问。
冒昧问一句,你与父亲任海的关系如何?
孟警官,您问这个是任海显得有些疑惑和为难。
孟钊观察着他脸上的神情:不方便回答吗?
也不是,只是不知道您为什么问起这个。任骏顿了顿,讲道,我和家父怎么会关系不好呢?我母亲早逝,一直以来都是父亲把我拉扯大,我知道父亲嫌我没出息,但一直以来我都很尊敬他。
哦?你没出息?我可不这么觉得。孟钊的言辞开始犀利起来,任先生对投资的精通可远超我们想象啊。
只是运气好罢了,孟警官别拿我开玩笑。片刻后,任俊似乎恍然大悟,孟警官,是不是我投资的哪个项目出问题了,难道是和吴嘉义的黑道有联系?
这倒没有,只是单纯地惊叹一下任先生的眼光而已。孟钊审视着任俊,继续讲道,方便说说您母亲的事吗?
任俊的表情立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收起了笑容:孟警官为什么对我的家庭关系那么感兴趣,这与案子有关系吗?
有关系,请任先生如实回答。孟钊道。
一阵沉默之后,任俊开了口:母亲在二十二年前,也就是我十一岁的时候,过世了。
她是怎么过世的?
自杀。任俊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为什么自杀?
可能是公司经营的压力太大,再加上任骏深吸了一口气,我父母的关系有一阵很恶劣,我母亲的精神渐渐就出现了问题,据我父亲说,她是患上了抑郁症。
你母亲自杀之前,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表现?有没有服用什么药物?
我不太清楚,任骏摇了摇头,我母亲那时候很忙,一个月都跟我见不了一次面,我那时候也不懂关心她,完全没发现她抑郁了,直到她自杀我才发现她已经生病很久了任骏的语气有些自责。
是真的不知道母亲被下毒的事情吗?还是知道而故意不说?孟钊仔细观察着任骏的神情,希望能够尽可能地抓住一些违和感,但任骏自然的、甚至是真情流露的表现,让孟钊有点判断不出这些话的真假。看来,还是需要一些更加激烈的对峙,孟钊再次开了口:你父亲离世的当天,你去了哪儿?
我想想火化完我父亲之后,我一直在家,没出门。
孟钊与陆时琛短暂地相视了片刻,两人的精神更加集中,他们知道,任俊开始说谎了。
是吗?我们得到了消息,任先生那天应该过得很快活才是,孟钊拿出了任俊去娱乐会所的照片,您可真急,连出席葬礼的衣服都来不及换。
话音刚落,孟钊和陆时琛观察到,任俊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有些阴鸷,但立刻又回归常态,他有些恼怒地冲着孟钊讲道:我又没做什么犯法的事,警官今天叫我过来就是来取笑我的吗?
一个在父亲去世当天还能去娱乐会所的人,竟然称自己一直很尊重父亲。孟钊嗤笑了一声,就你这尊敬的程度,我看就差在坟前蹦迪了吧。
孟钊说这句话,本来是为了进一步惹恼任俊,但意外的是,任俊却并没有进一步表现出愤怒的姿态,反而又回到平静时的样子,小声说道:我错了警官,这是我的家事,请您不要再过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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