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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瑾晨陷入沉默,旋即又道:七娘究竟说的是自己,还是我呢?心存芥蒂的人。
萧婉吟撇过头,你明白就好。旋即将人从自己怀中轻轻扶开,裂痕是无法修复的,王侍郎做再多都是徒劳,侍郎是聪明人,深陷泥潭,首要做与想的应该是如何全身而退才对。
半年后
长寿二年九月
是夜,一匹国马疾驰在神都西北方向的官道上,裹着着黑巾幞头的士卒身背军旗,手持着开道的金铃,正宵禁,洛阳城门悉数禁闭,听见马蹄声后,城门郎与戍城将士纷纷警惕起。
皇城宵禁,犯夜者坐罪。城门上响起军将的警告声。
盛春的寒风从城楼上呼啸而过,城中的佛塔上频频传来出清脆的铃声,士卒没有从马背上下来,而是高举着一支令箭大呼道:西北有紧急军情,要面呈圣人。
城门郎闻之,当即向下招手,于是西城门点亮十余火把,禁军上前核验,城门夜开,传递军报的士卒骑马一路狂奔直逼宫城银台门。
皇帝处理政务直至深夜才睡,传来军报后,徽猷殿刚熄不久的灯便又燃起,皇帝拖着疲倦的身子半躺在龙榻上。
吐蕃立了阿史那元庆之子阿史那俀子为西突厥部可汗,突厥与吐蕃联合率兵攻打大周边境。高延福将军报拆开逐字解释道。
军报一出,女皇顿时醒了精神,从榻上覆起,朕就知道吐蕃不会死心。
有威武道大总管与几万精锐镇守,西北当是无忧的。高延福道。
女皇接过军报仔细阅览,边境诸国觊觎中原已久,近些年一直养精蓄锐蠢蠢欲动,怕不止是西突厥与吐蕃。
圣人可要宣李相公入内商讨么?高延福试探的问道。
李昭德...女皇有些犹豫,上官氏可在宫中?
回圣人,内舍人今夜不在大内,好像宵禁前就出宫了,这会儿子怕是宿在了公主府上。高延福回道。
如此便一道差人传入内吧,公主与内舍人。
喏。
长寿二年,吐蕃与西突厥联合伐周,朝廷派遣武威道大总管王孝杰出兵迎击,数日后后突厥率军进犯灵州,大周属国东胡室韦族受后突厥所控亦举兵反周,遂派右鹰扬卫大将军李多祚率军征讨。
几日后天象出现日食,加之突厥诸部与吐蕃联合攻打中原屯兵边境,为定民心,皇帝于九月秋御卫象神宫祭祀先祖与天地,大赦天下,朝臣纷纷以日食之故请奏上加尊号金轮圣神皇帝,女皇受之。
武安殿
皇帝独诏秋官侍郎商议边防军务
吐蕃与突厥联合,室韦反叛,国朝如今被诸国围攻是腹背受敌,加上前几日的日食,王卿应该听到了民间的流言吧?皇帝沉声道,武周攥唐,人神共愤。
日食乃无可免的天象,且非灾难,而诸国本就觊觎中原已久,不管是哪一朝,边境之患又何曾彻底消除过。王瑾晨回道。
没有哪个皇帝会乐意听到这些话,外患自古就有,可平了这些乱,百姓就会从心底认可大周么?皇帝摇头,他们不会。
臣有一言。王瑾晨道。
说。皇帝道。
若边境诸国诚心归顺与俯首,大周朝缔造出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垂名青史,陛下此虑自然消除。王瑾晨叉手道,若陛下信臣,请许臣监军一职前往陇右。
长寿二年十月,朝廷征调粮草押往边境,以文官为监军与武官一道押运粮草,诏命秋官侍郎王瑾晨监理军事,前往陇右。
第134章 所见虚像
长寿三年正月十四夜,宫中设国宴,因吐蕃与西突厥联合,大军压境致使朝野上下皆处于恐慌之中,皇帝便设宴安抚朝臣之心,也因边境战事使得洛阳城内的城防增了两倍不止,金吾巡逻,宵禁依旧。
太初宫
边境生起战事,今年正旦来朝贡的国家都少了许多。皇帝将两份地官所呈的册子合上扔回内臣托举的案上,托人送往陇右的御酒送到没有?
回圣人,按行程,今夜应该送到,此时王将军应当与诸将正喝着陛下赏赐御酒谢恩。高延福回道。
皇帝侧撑着头坐在龙椅上,命人开宴吧。
喏。高延福旋即收起册子走到御座台前的朱漆栏杆后高声道:陛下旨,长寿三年正月十四夜,开宴!
皇帝与宰相及诸国使臣坐于殿内,五品以上的官员跪坐在殿廊,余下则在殿庭,戏台亦搭于殿庭。
宫宴是君主用来笼络臣子最主要的手段之两,宴上君臣同饮,太常寺献歌舞与百戏,太初宫外的神都上空偶有孔明灯从地上缓缓升起。
因品阶,来俊臣跪坐于殿廊的席座上,双目闪烁着戏台上所映射出的火光,随后笑眯眯的举起杯子跪转身体朝身后持壶的内臣示意。
内臣上前将酒斟满,来俊臣道:多谢。
中丞客气了。
随后来俊臣端着酒起身入了大殿,镇殿将军与看门的郎将见之并未阻拦,而大殿内多为紫袍,宰辅与皇室宗亲及外戚。
杜相,李相,娄相。来俊臣端着酒朝三品官台省所在的席座走去,凤阁侍郎杜景俭便端起杯子很是客气的想要回礼,随后被两侧的李昭德抬手拦住,宰相岂能屈尊。
娄师德坐在杜景俭身侧,缓缓摇头道:同朝为官,只有品级之分而已。
是,官有品级之分就如人有君子与小人之别。李昭德自顾自的端了两杯酒,小人岂配与君子同饮呢?
来俊臣也不恼怒,只是将举杯的手收回,下官位卑,不敢承相公的酒,便自罚两杯,先干为敬。旋即将杯中酒两饮而尽,君子心中,是小人不配与君子同饮,可君子知道,小人心中是如何想的么?
来俊臣虽品阶没有太高,但朝中各级官吏包括皇室在内的两些宗亲对其比对着宰相还要惧怕,皆避而远之或是讨好奉承。
李昭德抬眼,如何?
来俊臣平静着脸色,转身笑止道:虚伪。
李昭德听后顿时脸色大变,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恶狠狠的瞪着红袍背影,善恶终有报,你作恶多端,天理难容,我今日便把话放这儿,害子之仇岂能忘,你我之争,永无可解,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来俊臣扭过头,下官又没有说相公,相公何必如此恼怒呢,下官市井出身,人微言轻,比不得相公出身名门明镜擢第,所以即便是死,吃亏的,也不会是下官。
李昭德将杯子重重砸桌案上,你...
娄师德见状连忙跪坐起压住李昭德的怒火,李相,李相,今夜上元,圣人还在观望呢,莫要徒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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