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戚戚(1 / 2)
“熙儿?你怎么了?”
绿芜睁开眼,慢慢坐起身,将一旁的蜡烛点亮,看清楚莫熙儿的模样后,吓了一跳,看她呆呆不动的样子,惊骇无比,当下命人赶快打了一盆水,拿湿毛巾为她擦脸颊。
莫熙儿一动不动,任凭她为自己擦干身子,目光迷茫,呆呆的抱住膝盖,将头深深埋进去,声音沙哑的哭了起来。“他出事了。”
“熙儿?谁出事了,怎么了?”绿芜还未屡清楚思路,摇晃着面前女子细致的肩头,轻声问道。
她紧紧缩在黑暗中,仿佛沉浸在自己的哀伤里久久不能自拔,许久终于抬头道“我做了噩梦,梦见他被乱刀砍死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人都围着他……”
说着,情绪不由自主激动起来,吐出的字也变得不清晰起来“那个死木头,居然不反抗,为什么不反抗……”
她呆呆说着,竟好似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许久不能自拔。
“熙儿,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绿芜轻轻伸手抚摸她的后背,发现黑暗中的女子竟然浑身颤抖,明明是夏日的夜晚凉爽的让人舒服,面前的女子好似身处寒天冻地的冰窖,浑身冷的颤抖不止。
“菩提本无物,何处染尘埃。”她轻声说道,声音清淡悠然,带着弄得化不开的哀愁,又仿佛带着空灵的没有感情的味道。
她低下头,苦笑一声。莫熙儿这样担心将军,自己却怪她夺走了皇上,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在黑暗中的莫熙儿渐渐哭到身子无力,所有的精力都耗尽了,沉沉睡去,待到天明,绿芜向她诉说起昨日之事时,莫熙儿竟丝毫没有感觉,一切好像做梦一般。
可那揪心的痛楚却记忆犹新,梦里,她看到那人冷漠的背影,风华万千的容貌。看到他被那么多人那么多人团团包围着,乱箭朝着他一拥而上,寒冷的光芒刺目无比。
刀剑与血液相溶,入目的是刺眼的殷红。
莫熙儿不敢再想下去,暗暗拍着胸口安慰自己“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到底是从何开始,自己竟然对他这样牵挂起来,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边塞多悲风,树木何修修!你快回来吧,死木头。”她摸着自己的心口,对着天上祈祷道,希望老天能听到她的呼唤,眷顾一下这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孤独灵魂。
一大早上,绿芜便早早去了太后那里,服侍太后,不知怎的,太后似乎异常喜欢这个小姑娘。
也许是被她无欲无望的气质所吸引吧,她还那么灵慧过人。
莫熙儿如此想着,看到不远处竹溪远远走来,快步到她面前站定,温柔笑道“熙儿姑娘,太后有请呢。”
太后寝宫。淡淡的熏香缭绕,沁人心脾,淡雅的芳泽,莫熙儿一进来就感觉到了这是芍药花的香气。
室内光芒环绕,富丽堂皇,精致的紫檀木桌椅摆在中央,地上铺着厚实的狼毛地毯,大厅的正中央上,坐着一个高贵典雅的上了年纪的女人,女人年纪偏大,眼角上已经开始露出严重的鱼尾纹,足以看出她经历的岁月常桑。
眸中神态端庄,目光灼灼,带着逼人的气势,举手投足间又彰显着王者的尊严,莫熙儿感觉到太后年轻时,一定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如此想来,更要小心谨慎。
“今日唤你来,是哀家想亲眼看你抄写经书。你的瘦金体不同凡响,哀家此生从未见过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身后功底的人啊!”
太后感叹着,命人呈上笔墨,又道“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照顾我这个老太太一下,亲自抄写经书呢?”
太后的语气玩味,严肃认真中透着一抹悠闲淡雅的趣味,居然主动和莫熙儿开起了玩笑。
“民女不敢,太后喜欢,自然愿意权利效劳,这是民女的荣幸。”
声音不紧不慢,从容的走到桌子前,面对着太后,执笔沾着研好的墨汁,便有人为她亲自展开宣纸,在上面雕龙画凤起来。
“绿芜,你为哀家沏一壶茶吧,哀家感到口渴了。”
“是。”绿芜施了一个礼,转身推退了下去,临走前朝着莫熙儿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不一会,一壶热腾腾的茶水便呈了上来,茶香袅袅,瞬间四溢到整个屋中,太后看的专注,只看那个一头黑丝松松挽起的女子紧握毛笔,笔走龙蛇般在纸上誊抄。
那标准的方块字竟如活了一般,让她越看越入迷。
她的字迹刚劲有力,潦草而不繁乱。常说字如其人,可是这个女人外表温柔娴静,究竟是怎能驾驭的了这么狂野奔放的字体。
难道在她的身体之中隐藏着另一个躁动的灵魂吗?
想及此处,太后的浑浊的眸子中多了一丝警惕,刚刚褪去的防备之心此刻又加强了三分,能让她的皇儿迷恋的女子,想必也并非等闲之辈。
“诶。”太后叹了一口气,忽觉得没心思再看她写下去。
莫熙儿闻声停下笔,整理誊抄出来的厚厚经文,抬头呈递上去道“太后娘娘怎的唉声叹气?是因为民女写的不好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