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丛生(1 / 2)
皇帝愣了一下,拿起的奏折悬在半空,想到后宫那些女人,无一不是对自己曲意奉承,溜须拍马。
且不说没有一个及得上莫熙儿的美貌,就连她的聪慧也不及万分之一,心中不免甚感无趣,挥挥手:“今日不翻牌子,下去伺候吧。”
张泽海愣了一下,这位爷往日虽不会沉溺美色,可也不曾连着好几天都不召人侍寝。
算算日子,好像自打那莫姑娘进宫以后,陛下就每日独守空床了,难道真是动了心,要为那人独守雨露?
“怎么了,还不退下?”李晔心中烦闷,屋内熏香气味浓郁,叫他好生不安,扯了扯宽松的领口,见他还不出去,不快的问道。
张泽海掂了掂袖口处,那些贵人们赏的金裸子,咬着牙笑着帮李晔脱去鞋袜:“陛下这好些日子没有传召,不仅后宫的娘娘们人人自责,就连前朝也有些人开始打听了,这不,今儿个早朝过后,好几位大人都扯着奴才,关心陛下您的……”
后宫与前朝,虽向来进水不犯河水,可李晔年幼登基,总免不了用联姻来壮大自己声势,纳谁进后宫,册封什么位份,宠幸程度如何,都自有门道。
李晔因为心中不快,几日来冷落后宫,这在往常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加上他先前斥责了丞相,前朝众位大臣难免有所担心,生怕陛下冷落自家女儿,便是要对自己下手,也难怪有些耳根子软的等不及,来张泽海处打听。
“简直放肆!”李晔气的将手里的佛珠扔在了张泽海脸上,“他们竟敢妄自揣测圣意,你也大胆,伺候了朕这么多年,竟也这般糊涂。”
张泽海顾不上理会脸上的热辣,迅速跪了下去:“陛下恕罪,奴才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泄露陛下行踪,更遑论揣测陛下圣意,还请陛下明鉴。”
李晔余怒未消,又是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肩头,“你这奴才素日里就爱耀武扬威,朕念在你伺候的还算尽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也罢了,如今人家追着你打问朕的消息,定是你平日里不甚检点,否则怎会如此。”
“陛下教训的是,奴才知罪。”当奴才的,还不是主子怎么说,自己就怎么接着,张泽海咬着牙硬生生扛下了皇帝那一脚,疼的直冒冷汗,还在不住的磕头求饶。
李晔发泄了一下,心里的气也顺了出去,反身坐在床榻上,敲了敲床头的楠木小几。
张泽海立刻会意,斟了一杯茶弓着身子递了上去。
“后宫谁向你打听过朕的行踪,一五一十说出来。”李晔轻轻拿茶盖撇去浮沫,抿了一口,眼角低垂,上好的雀舌真好能够凝神静气,让他的心绪也平和了许多。
张泽海拿出袖口里藏着的金裸子,举过头顶递到李晔面前:“景阳宫的宁贵人赏了奴才十个裸子,问的是您近日的饮食,千禧殿的丽嫔娘娘差人送了奴才一个玉如意,问的是您明日的行程,还有……”
说到这里,他有些犹豫,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李晔眯起了眼睛:“说!”
张泽海迅速伏下身子,声音翁咙:“还有被打入冷宫的容妃娘娘,她身边的竹叶来找奴才求情,想要打听陛下您是否不再生气,求奴才在您面前美言几句,奴才自知人微言轻,说的话怎能入得了陛下您的龙耳,自是不敢应承,已经推了!”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容妃自从被皇帝打入冷宫,一贯娇生惯养的身子立刻就病倒了。
也难怪,冷宫那种地方,荒无人烟,鲜少有人过去,清冷不说,留在那里的奴才个个偷奸耍滑,奴大欺主,容妃那种性子,去了焉能有好果子吃?
只是陛下一言九鼎,他一个做奴才的,何苦冒着得罪主子的风险去帮一个已经几乎没有受宠机会的妃子?
李晔闻言,怒极反笑,“哈,好,好一群欺上瞒下,狗眼通天的狗奴才!”
他登基数年,身边的奴才都是打小就在身边伺候的,别的不图,就是一个手顺,用惯了,更遑论下人之中,张泽海还算是聪明,却又不够聪明,这样的人用起来,最是趁手。
你既不必担心他别有二心,也不必担心他办事不利,可原来背着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这群奴才竟敢这样耍心眼,简直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张泽海还是头一次看见皇帝这个样子,立刻伏在地上,吓得声音发抖:“奴才有罪!”
“你当然有罪!”李晔恨不得再给他一脚,可是同时,一个声音又在提醒自己,这是一次多好的机会啊!
借力打力,让那些不安分的臣子们自掌嘴巴,不是更好!想到这里,他强忍下怒气,问道,“那前朝可有什么动静?”
“除了丞相身边的人,其他几乎都问了,陛下虽曾明令禁止,不许后宫与前朝私相授受,但是陛下九五之尊,一言一行都被史官记录在册,几位大人对您的身体也是颇为关心!”
张泽海是个聪明人,他在这宫中长大,别的不会,明哲保身却是首要,几句话就把自己的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
李晔瞟了他一眼,虽什么话都没说出口,可那眼神明明白白告诉他,一切事情自己心知肚明,无需耍小聪明。
只是江淮最近果真这般安分守己吗?他不以为意!那个老狐狸,近日深居简出,呈上来的折子也是小心翼翼,可唯独没有真正把核心人脉网交给自己,看来还需要在敲打敲打!
“容妃近日反思的如何了?”
李晔可没忘记那个一度最为受宠,也被自己几句话便打入冷宫的女人,她虽不重要,可她身后还有整个容家,一门三进士,父子三探花,在朝堂上的影响力不可谓不大。
只是容妃之父容邵华乃是不折不扣的老狐狸,门生虽多,却从不拉帮结派,很难让自己抓住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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