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李安然失笑道,“要你这么一个小姑娘带着我骑马,是不是也太滑稽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你要去哪里,前面带路。”
见李安然翻身上马,李若萱立刻眉开眼笑,上马道,“原来哥哥你骗我!看我怎么甩掉你,你可得跟紧了!”说完扬鞭催马,一阵风似的冲向前去。
快马疾驰了一炷香的功夫,路旁的高大树木逐渐消失,视野开阔起来,一大片绿油油的原野展露眼前,两道丘陵的曲线平缓柔和,绵延到远方。
李若萱勒住马,脸红扑扑的,风吹起衣发,颇为英姿飒爽。她正跑得起劲,昂着头骄傲地对李安然道,“哥哥!我们赛马吧!看看谁跑得快!输了的要翻一百个跟头!”
李安然刚勒住马,来不及答话,李若萱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不问他答应不答应,早就拍马冲出了五百米远。
李安然笑,策马追去。骑术是李若萱最为自负的技艺,她还是小孩心性,自然想在哥哥面前大大炫耀一番,不想哥哥很快在自己身边风也似的超了过去,不禁心下大急,不停地鞭打身下的坐骑,直接冲上了丘陵。李若萱一心取胜,马被鞭打得急狂只是一味奔跑,丘陵那面是一大块凹进去的洼穴,一下子马蹄踏空,将李若萱直翻下来!
李若萱一声惊呼,人已经被李安然从后面抓住衣衫救了小来,她惊恐地看着那匹马踩空翻下坡去,李安然甩出一条白乎乎的东西,马在着地时飘然受阻,落地时只是简单打了个滚,很快就自己站了起来。
李若萱一张小脸惊得面无血色,身体在轻轻地抖。李安然将她放到地下,放马自由地吃草,脸上微微笑着,优雅地坐在草地上,对吓得发愣的李若萱道,“你还站着干什么,你自己说的,谁输了就翻一百个跟头。”
那丫头惊魂未定,以为哥哥定会责骂自己。此时见哥哥云淡风轻,眉眼含笑,禁不止好奇地摇着李安然的肩膀道,“哥哥你好厉害!你第一次到这地方来,不知道这面的坡这么陡,你怎么会及时刹住马吗?”
李安然道,“骑马是只知道打马快跑就行的事吗?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同的地势土质,马蹄声是不一样的。从马蹄声就可以知道,这面的坡土质薄,可能有陡洼,需要减速刹马。”
李若萱“啊”了一声,道,“从马蹄声就知道!这马蹄声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同啊!”
李安然含笑望着她,“我不但知道这面的坡有问题,还知道东面二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小湖泊,小湖泊的旁边开满了丁香花。”
李若萱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问道,“你怎么知道!从这里什么都看不到啊!”
李安然道,“我听到水泻下来停泊的声音,而且丁香花开,香气袭人,这空气中又隐隐的花香,从风向风速判断,是在东面大概二百米远的地方。”
李若萱大为崇拜,紧挨着哥哥坐下,问道,“那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湖泊的上方又一段一米高的小断崖,在丁香树下,在湖泊旁边,种满了忘忧草。”
李若萱惊跳起来,欢声道,“哥哥你真神了!人没有去,就像去过了一样!你什么时候学的这本事,快些教给我吧!”
李安然含笑望着她,“教你可以,可是你还没在我面前翻一百个跟头。”
李若萱闻听,将腰带紧了紧,郑重其事地翻起了跟头,刚刚五十个,她就跌在地上道,“哥哥!我翻不动了,待会儿再翻行不行啊!”
李安然道,“好,那就起来吧,坐我身边来。”
李若萱很乖,一屁股坐到哥哥身边,不停地抹汗。李安然看着她笑,问道,“你知道错了没有,若是真从马上翻下来,知不知道是什么结果?”
李若萱道,“我一心想追上你,忘了刹马了,若是真滚下去,怕是我早就摔得血肉模糊,蹬腿咽气,一命呜呼了!”
李安然低低笑出声来,“你差点闯下大祸,还眉飞色舞地在这里和我贫嘴。”
李若萱心虚地央求道,“哥哥你千万别告诉爹爹,他知道了又会打我。”
李安然道,“我不告诉爹爹可以,那你以后可要听我的话。”
李若萱马上拒绝道,“不要!”
李安然用眼神询问她,她理直气壮道,“才不要听你的话,你一定和他们一样,让我念书啊,练武啊,还学什么弹琴、刺绣、画画、下棋,打死我我也不干!”
李安然于是笑了。
李若萱道,“你笑什么?”
李安然道,“好,你什么也不学,我也不告诉爹爹,只要你记着还有五十个跟头没翻就行。”
仲夏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照下来,地下的光线是明明暗暗的斑驳。两匹马悠然自得地吃草,不远处一小簇鲜红的野花开得正好,在风中轻轻地摇曳。
李若萱凑过来对李安然道,“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个地方吗?娘就安葬在这里,就在湖泊的丁香树下,我带你去,反正下午爹爹也要带你来的!”
李安然生平第一次,见到了娘的坟。娘的音容早已在他的记忆中褪去,只剩下想象。
紫色白色的丁香花,浓郁的香,小小的坟。
澄静的湖面,动荡的光影,轻柔的风,葱葱郁郁的忘忧草。
若萱很少像现在这样乖,这样文静。
她领着哥哥在娘的坟前跪下,行礼,对娘说,“娘,我带着哥哥来看你了。我一出生便死了娘,哥哥一岁时就离开了娘,我们都不记得娘的样子了,可是,我们都很想念你,会经常来看你的。”
李安然的眼角有点微微的湿。
风动,金属雪亮的寒光穿过紫色的丁香花。
李安然和若萱正弯腰为母亲磕头,飞刀直刺他的后心。
他一扬手,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刀在他身后颓然落地,他安静从容地将那个头磕完。
李若萱惊恐地跳起来,叫道,“什么人!给小姑奶奶我出来!”
李安然淡声道,“他已经走了。”弯腰拾起地上的飞刀。
李若萱凑过来看,她自然什么也看不懂,问道,“这是谁的暗器,怪怪的样子。”
那小刀薄如柳叶,细若娥眉,刀锋尖锐异常,刀柄处酷似一朵小小的雏菊。李安然道,“刚才那是个女人,还是个年轻的女人。”
李若萱道,“为什么?你怎知会是个女人,是因为刀柄上的那朵小花吗?”
李安然笑着拍拍她的头,“不仅仅是因为刀柄上的小花,还是因为气味。这刀上明显留下了与主人肌肤相亲的气味,年轻女子的气味。”
李若萱伸过头仔细嗅了嗅,奇怪道,“什么味道也没有啊!哥哥,你是不是有很多女朋友,不然怎么知道是年轻女人的气味?”
李安然笑骂道,“你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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