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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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气盛,直到凌晨一伙人才散场。

程弥上出租车后才终于正眼看手机上黎烨衡发过来的地址,酒精使人心理防线降低,她一路昏沉在后座,路灯从她脸上忽明忽暗飞掠而过。

直到下车程弥才惊觉这是下午下车那地方。闹街,老居民楼,站牌,难怪黎烨衡说先委屈她们住这里。

程弥拉行李箱上三楼,停在5号门前,从墙上消防栓摸下钥匙。

钥匙插进锁孔,凌晨走廊冗长灰暗,金属碰撞声格外冰冷,咔哒一声门开。

程弥虽不至于脚步虚浮,但思绪被酒精熏得发飘,推门时肩靠上门沿。

门缝慢慢裂开口子,屋里一片从房间投落出来的薄淡光晕。

客厅里有人。

程弥手一顿。

昏暗灯光将空间一分为二,明和暗的交界处,一个单薄身影坐在轮椅里,扶手上的手背用力到筋络尽显,眉头紧锁,似乎在忍受什么剧痛。

程弥不可避免看到桌上的白色药瓶,瓶身周围几颗白色药片,被玻璃杯水渍淌湿。

光线切割出阴影,投落在男生苍白肌肤上,碎发下眸深不见底。

程弥突然想起下午黎烨衡在电话里跟她说的,要跟弟弟好好相处。

她看着他,他似有所感,眼皮轻微颤动,抬了眼。

眼睛很好看,但未因这分吸引人的好看拖近半分距离感,黑色瞳眸波澜不惊,眼神带着棱角。

程弥靠在门边上,双眸微醺,只吊着一边的耳环晃动还未止。

世界像只剩下不远处轮椅上微微起伏的胸口,周围空气呼吸一口都变紧皱,秒数被无限拉长。

他看着她。

程弥神智被酒意烧沸,半分清醒,剩下半分迷醉变成钩子沉在眼底,和他对视。

第2章

谁都没开口,寂静空气里隐约掺杂了点什么,程弥讲不明。

几秒后,对方视线冷淡滑过她,转动轮椅。

程弥歪在门框上没动,视线跟着他。

藏进暗影的眉眼,苍白到毫无一丝血色的皮肤,像一件谁都不忍磕碰一分的易碎品。

凌晨两点,两个人的客厅,所有细节被无限放大。

直至西侧那扇厚重实木门关上,房间内涌出的灯光被切断,程弥才收回视线。

乍一陷入黑暗,眼前只有没有尽头的空洞。她缓慢眨巴两下眼睛,无果,黑夜像张漆黑的膜紧扒在她瞳孔上。

程弥没在门口呆着,起身推行李箱进门,站在玄关,她此刻才思考起自己房间在哪的问题。

掏出手机,司惠茹不出意外给她发了短信。短信是几个小时前发的,司惠茹确实体贴入微,她房间在哪里浴室在哪里新毛巾牙刷又放在哪里,她全事无巨细写在短信。

程弥没去开灯,等适应黑暗后推上行李箱往西侧走。

朝刚才关门那个房间走。

行李箱转轮骨碌响,从宽敞客厅到一米宽的廊道,最后在那扇门前戛然而止。

廊道尽头一扇平开窗,往外推了一半窗扇,月光透过窗外枝杈落在地上。

程弥夹在两扇房门中间,纤指闲搭在行李箱拉杆上,眼睛从手机短信上抬起。

右手边那间是她的。

左边方才关门那间对门底下缝隙有一丝微弱光线漏出,夜悄无声息。

程弥视线经过时停顿一瞬,没怎么放心上,很快一晃而过,推开自己房门进屋。

——

隔天闹钟六点半,程弥比它还早起。

按理来说昨晚折腾到半夜,大脑又灌了几杯酒精,此刻是个正常人都应该睡得死沉。

但程弥不是那种正常人。

她的自律远强大于生理懒惰,该做什么,怎么做,她每天都活得很清楚,即使她看起来往往是人群中最散漫从容那个。

天光乍亮,薄阳搁浅在纱帘缝隙,灰暗里破开一道光。

睁眼是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床,还有门外同样陌生的走动声。

程弥放空几秒,缓慢翻了个身。

她趴在床边,半条手臂挂在床外,酒红色指尖懒散垂下。黑细吊带落下肩窝,半垂不垂吊在手臂上。

她白,黑色红色两个极端使那身白更为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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