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答应你们劝说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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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皱了皱眉,回答他:“你父亲现在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很多。”

凌子皓这才放心了很多,舒了一口气。

可是医生转而又说:“虽然已经稳定下来,但是你父亲因为年纪大了,身体的各种功能都已经退化,因此要和从前一样已经承担那么多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你父亲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地静养,并且作为儿子的你要保证他不能再受到任何打击。”医生补充,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做儿女的,承蒙父母的养育之恩,就应该好好地孝顺他们,使他们能够舒心并且安宁,能够好好地度过晚年。”医生其实心里已经猜到了大半,他这么多年从医的经验使他了解他,为什么老人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就是儿女不孝,使做父母的头疼罢了。

医生说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凌子皓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只觉得无比地自责与内疚,他看着医生觉得都没有办法去面对他。因為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他也不能够去祈求父亲的原谅。

出了医生的办公室,凌子皓只覺得心里如乱麻一样的乱,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着沉重的步伐进入凌父的病房的。

凌母守候在凌父的病床前,喃喃地说着一些什么,可是凌父还没有醒过来。凌子皓推开了门,病房是苍白苍白的,充斥着一股刺鼻的消毒的味道,凌子皓想起来母亲一直是很不喜欢这个味道的,当然他自己也不大喜欢。

凌子皓想起很久之前,在他很小的时候,去参加过一个亲戚的葬礼,那家儿女的哭声凄厉,非常的痛苦与悲惨,他们跪在灵堂前,哭得十分地伤心。那时候凌子皓还不能够明白与理解失去亲人的痛苦,他问母亲:“为何他们哭得那样伤心?”

凌母看着儿子,非常慈爱地抚摸着他:“因为他们再也看不见自己的父亲了。”

“哦?”凌子皓很不理解,也不知道为什么。于是疑惑地去问他的母亲。

“因为他父亲埋到地底下去了。”凌母尽量想使用一个比较优雅的方式来给凌子皓讲述一个残酷的事实,可是她也同时希望凌子皓能够从此中吸取一点人生经验。

虽然凌子皓只是一个孩子,可是他很早就已经成熟了。所以当时他就拉着凌母的衣角问:“那你呢?妈妈,你可千万不要离开我啊。”

“傻孩子,妈妈可不能陪你一辈子啊。”凌母慈爱地看着儿子,宽慰她道,虽然凌子皓还小,可是身在凌家,就得早早地知道这世上一切的规则,应该学会去承担。所以凌母也没有办法,凌子皓必须快快成长,这是一个他迟早都要面临的问题,因为凌母不可能陪伴他一辈子啊。

凌子皓当时只是隐隐约约地理解了,但是理解得还是不是十分的透彻,但是当时的凌子皓也没有把母亲的话放在心上,可是此刻,他算是真正地理解了。

凌子皓站在病房外,推开门,没有进去,心里却隐隐作痛。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的心情与无奈,还有一种惊慌失措与无尽的害怕。凌子皓想他不能够失去自己的父亲。

凌母靠在病床旁边,喃喃自语着什么。空气里都充满着一种非常安静的味道,凌子皓没有说话,就站在门边,也没有走动,因为他害怕会惊扰到母亲和父亲。

“老头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在凌子皓的记忆之中凌母极少流露出这样的感情,凌母似乎一直安静、冷静,极少流露出情感的波动。

凌子皓有些时候会觉得自己的性格在这方面很像母亲。

“子皓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又何必与他闹成这般样子呢?”凌母喃喃道,虽然母亲是这么说,但是说到底,凌子皓还是无法感受到凌母的感情。

“你这一把年纪的人了,又何必去和晚辈计较这么多呢。”

“咱们为人父母,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也没有让孩子们吃苦,而我们却苦了一辈子,现在到了应该安享晚年的年纪,又何必那样地去折腾自己呢?”

“咱们这个年纪的人啊,只要开心一点儿,活得惬意一点儿,还在意那么多干嘛呢?”

“咱们入到土里,什么也带不走,说什么我们所做的这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晚辈。”凌母说着说着几乎就要落下泪来,手抚上凌父的脸,凌父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皱纹,现在躺在病床之上,苍白的一张脸儿似乎夺走了他原本应该存在的那些所有的精神气,就像是一个已经到了垂暮之年的蔼蔼老人。

安详的脸上又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

“更何况,子皓也总会明白我们良苦用心的。”

凌母似乎是说不下去了,凌子皓看见母亲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心里簇地,就像被刀子刮了一下,非常地疼。

然后凌母接着说:“这一生和你过,其实还是很幸福的。也希望,将来咱们的子皓也能够同样的幸福。”

凌子皓再也忍不住,眼泪落了下来,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哭过了。自己的心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得冰冷,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只是他现在真的忍不住。他看着父母这般样子,心里内疚又自责。

凌母不再说话,把脸埋在了床单上,凌子皓当然能够感觉到母亲的悲伤,他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有些微微湿润的眼眶,定了定神,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进去,生怕惊扰到父母亲。

凌子皓把手搭在母亲的肩膀上,是想要去给她一点儿安慰。然后凌母这才察觉到了儿子的到来,抬起有些微肿和憔悴的脸颊,看着儿子,同时有些勉强地挤出笑容看着儿子,问道:“医生和你说了什么?”

“孩子?”

凌子皓回答母亲,用非常温柔的声音说:“医生说,爸爸很好,不用很担心,只要好好静养就可以了。”

凌母遂才放了心,脸别过去。

“妈妈,你要责备我,就责备我吧。”凌子皓问母亲道,他期望得到母亲的责备,母亲的责备能够令他安心。相反的,要是母亲一副冷漠的模样,他的心里反而会感觉到非常地不安,会害怕,也会非常地不知所措。

凌子皓害怕。

凌母又反过脸来看着凌子皓,凌母的脸虽然显现得是无比的憔悴,可是凌母仍然努力地用微笑来看着儿子,并且说道:“妈妈没有怪过你。”

“妈妈其实觉得,你没有做错过。”凌母顿了顿,接着说,她的神情是无比地坚定,她知道儿子此刻的心情,并且她能够非常地去理解儿子,并且她知道,儿子需要她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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