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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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的越来越大了。

宁奚张开手掌,雨指缝里源源不断地灌了下来。树枝上的雨水顺着绿叶儿向下淌,啪嗒啪嗒打在花坛边。她仰头看向树冠,枝干蔓延的空间阻挡了大部分的雨水,细细的雨线从枝叶的空隙里落了下来。她仰着脸没有躲闪,雨珠打进干涩的眼睛里,又缓慢地流了下来。

手机还在震动,贺池的电话她刚刚拉黑。大概是刚刚在他们的订婚宴上出现有些拂了他们的面子,贺池一向是个温柔细致的人,他可能不会放任自己的未婚妻受到前女友的影响。但是,他又有什么资格打这通电话呢?

宁奚呼吸有些缓慢,擦了擦被雨水淋湿的手机屏幕,两根手指夹着手机,满不在乎地将它扔进不远处的水坑里。泥坑里溅起的水花落到她脚边,她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指,一只手忽然地映进了眼帘。

夏天多雨,今天幸好没有雷声。

她看着这只修长优美的手下移,拇指和十指探入浑浊的泥坑将她已经黑屏的手机捡了出来。

对方的手帕裹上已经进水的手机,黑伞像这片巨大的树荫一样将她笼起来。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向这只手的主人。

雨源源不断地下落,对方的脸隐在寂静的黑夜中,名贵的黑色西装严整体面,唯有那只伸出来的手被雨水淋湿了,腕骨处的手表有着一寸寸的暗光,又像要明晃晃地落到她死寂的眼里。

她认得那是一只名贵的古董手表,对方的体面和她的狼狈有些格格不入。

宁奚看不清他的脸,目光有些飘忽。虽然已经过了十六岁为一点小事敏感而淋雨的少女时期,但坐在这里时感受的雨水却实在能让她清醒一些。她接过对方用手帕裹着递来的手机,唇轻轻颤了颤:“谢谢。”

对方的伞向她的身体倾斜,她疑惑地抬头,对上那双沉静的眼睛。

“你叫什么?我把手帕洗干净还给你。”

那天那句话不该问出口的,她想。

否则以后的许多个日夜,她就不会因为“谢褚”两个字辗转反侧,也不会亲眼看着刻着这两个字的墓碑竖立在桃山孤寂的陵园里。

“小宁?”

周照轻咳了一声,将自己腿间的本子合上了。有些话当着宁奚的面现在还没法说,她刚刚又一直在出神,谈策顾左右而言他,现在问这些事情没有太大的意义。

他站了起来,手中的记录本在宁奚面前晃了一下,轻轻笑了一声:“看来今天不太适合问这些事情,不过黑鱼确实说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谈总,你会再来找我的。”

宁奚回过神,扶在床边的手动了一下,目送周照出了门。看到刚刚谈策的眼神,又或许是贺池也在身边,她居然想起这些陈年旧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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