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太太对我一片痴心,是我不识好歹(1 / 2)
极具挑衅的话落下,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刹那凝固。
姜幼夏瞳孔紧缩,俨然也没想到容少宸会如此直白说出这样的话来,放在大腿里的手指不易察觉般握了握,下一秒,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上她的上,包裹在掌中。
漂亮的小脸错愕抬起,那俊美男人此时却没看她,只握着了她小手几分。
“那你要失望了。”盛景廷俊容冷漠:“我命硬的很。”
这话说得也没错,盛景廷从小体弱多病,都以为,他大概是活不到成年的。可即便如此,盛景廷都一次又一次从鬼门关里撑了过来,哪有那么容易死?
容少宸舌头顶了顶腮帮,邪肆的笑意透着分阴鸷。
盛景廷靠在床里,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桌面,发出富有节奏,扣动人心的声响:“与其想着照顾我太太,还是好好照顾小柔跟你们的孩子吧。”
提及陆婉柔,容少宸脸色都不由变了变,皱起的墨眉有些厌烦。
只被那男人盯着,容少宸撇嘴:“跟你开玩笑而已,提她干什么。”
末了,他又笑:“人小柔对你一腔情深,你倒是铁石心肠的。好歹跟你了这几年,说丢给我就丢给我。”
啧啧两声,活像盛景廷才是那个负心汉,他倒是无辜极了。
转黑为白的本事,令人佩服。
盛景廷面不改色,淡道:“我妈很喜欢陆婉柔,昨天认了她当干女儿。少宸,以后,我们也算是亲戚了,好好待她。”
不轻不重的话落在耳畔,容少宸惊讶的五官都变了,直接飙了英文:“why?伯母认她当干女儿?”
开什么玩笑!
从始至终容少宸都没想过要娶陆婉柔。
本来就是玩玩而已,他可不想套死在陆婉柔这。
盛景廷面无表情道:“以后陆婉柔就是我妹妹,欺负她,就是不给我脸。我这人一向小心眼,护短。如今她怀了你的孩子,可别辜负她,否则,就是跟我对着干。”
成熟男人的气场不怒自威,无形中的气息危险冷冽,处处透着对容少宸的警告。
安静的病房里,气氛一瞬凝固,张弓拔弩。
姜幼夏想说什么,手却被男人握紧,与她十指相扣着,是充分的温柔信任。
细微的举动,被容少宸收入眼帘,他挑眉,直面跟盛景廷对视,玩味道:“要不要这么狠?”
“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人,总该付出代价的。”晦暗不明的话,三人皆懂。
依照盛景廷的性格,容少宸打姜幼夏的主意,妄图给他戴绿帽,他是不可能轻易算了的。
可彼时,顾忌着姜幼夏,怕她胡思乱想,盛景廷放他一马。
但容少宸不识好歹的话,这个代价,盛景廷会让他承受不起。
“少宸,景廷还要先休息,你回去吧。”姜幼夏适时开口打破僵局,容少宸的脸色很差,但现在还不是跟盛景廷撕破脸的时候。
他舔了舔唇角:“陆婉柔对你一片痴心,我可承受不起这个殊荣。景廷,你还是好好劝劝你的干妹妹,别总是对不喜欢她的男人,纠缠不清。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定,她还有个机会。”
说话间,他看了眼姜幼夏,邪肆轻笑:“是吧,夏夏。”
无需姜幼夏回答,容少宸就离开了病房。
人一走,安静的病房里,再次只剩下她们二人,姜幼夏握着粉拳,好半响才解释了一句:“他没占到我便宜。”
“过去的都过去了。”盛景廷握着她的手:“你说得对,我不该误会你。盛太太对我一片痴心,是我不识好歹了。”
低沉的声线透着一股磁性,迷人极了。
未待他反应,盛景廷将她拉入怀中:“夏夏,我会康复的。”
“嗯。”姜幼夏颔首,脸埋在他的胸膛,她抬起的稍微僵硬的胳膊抱住盛景廷,贪婪着他的气息:“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家里了。”
从病房出来后,姜幼夏松了口气的同时,内心却又显得无比沉重。
忽然一道声音从耳畔响起,她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赫然是靠在墙壁里抽着烟,散漫不羁的容少宸。
姜幼夏轻蹙的秀眉,仿佛在说,他怎么还在这里。
“不在这,哪里看的到你啊。”容少宸长指夹着根烟,漫不经心走到她跟前停下,妥妥的一副纨绔子弟做派:“你耍的我,可真惨啊。”
“你自己不做安全措施,怪得了我吗?”姜幼夏也不心虚,“又不是我让她怀孕的。”
若不是怀上孩子,依照陆婉柔的性格,也不会跟容少宸纠缠不清。
归根结底,不都是他自己没管住下半身么?
“与其跟我撒气,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让她把孩子打掉吧。”
姜幼夏淡道了句没,不太想搭理容少宸,转身欲走,后者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墙壁上:“我倒不是不想当爹,不过,我是想给你孩子当爹。”
容少宸夹着烟的手掌落在她平坦的小腹里:“景廷病恹恹的,这么久肚子都没动静,看来也是不行了。夏夏,你给我怀一个吧,我保证娶你。”
“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姜幼夏也不气,反倒是笑了:“我有那么让你着迷么?还是,抢盛景廷的女人,就那么让你感兴趣?”
他们的圈子里,她就像是个边缘人,但见多也就习惯了他们的逢场作戏。
可不会认为,容少宸这样的人,真的会爱她。这么孜孜不倦纠缠她,无非就是因为她是盛景廷的妻子罢了。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容少宸抬起她的下巴,邪气道:“抢盛景廷的女人,确实很有趣,不过相比于抢她女人,我确实蛮喜欢你的。”
炙热的气息未曾离开她脸蛋半分,灼烫着她的肌肤,暧昧到了极致。
“跟我睡一觉又能怎么样?睡了我,你就能知足了?还是能升天当皇帝?我可没这么矜贵。”
姜幼夏平静开口:“我要真出轨跟了你,陆婉柔更不会放过你了。与其冒着得罪盛景廷跟陆家翻脸的后果跟我纠缠不清,当个朋友,算我欠你个人情,对你对我都是好的。”
“看来景廷替你挡这一枪,还真是值啊。”
明明把她折磨的这么惨,都让她恨透他了。可这一枪,竟然改变了姜幼夏的心思。
容少宸的心思,姜幼夏看在眼里,也不解释,只拿开他的手:“你不想娶陆婉柔,你可以先跟她订婚,婚期延后。她不肯打掉孩子,无非只是气你耍了她,赌着口气而已,未必真的想把孩子生下来。与其硬碰硬,以退为进反倒是个好选择。”
说完,姜幼夏没再搭理他,提着保温瓶走了。
无论是对陆婉柔跟容少宸,姜幼夏都没有任何同情。毕竟,他们算计她的时候,可没有同情过她。
……
乔敏惜下葬这天,姜幼夏带着果果出席的。
她本不想再见乔敏惜,不管是以任何形式,但鬼使神差的,这天姜幼夏还是来了。
她的出现,引起不少人的惊讶,包括乔修珏跟他的父母。
“夏夏,你怎么来了?”
“敏惜走了,我跟她的恩怨也结束了。”姜幼夏握着手里的白玫瑰:“修珏哥,节哀顺变。”
“谢谢你能来。”乔修珏这话出于真心,俊朗的五官情绪百感交集,很不是滋味。
没想过姜幼夏会来,更不敢要求她来,甚至是其他的。
果果道:“乔叔叔,不难过。”
“嗯。”乔修珏挤出一抹笑,摸了摸盛果的脑袋。姜幼夏牵着果果的手,走到了墓碑前,各自将白玫瑰放下。
果果认出了墓碑上贴着的照片是乔敏惜,小丫头抬起小脸问姜幼夏:“妈咪,干妈也是跟外公一样上天堂了吗?”
“可能吧。”姜幼夏的声音很淡,看着墓碑上明媚漂亮的乔敏惜,本以为情绪不会再因为她波动,可这一刹那,她眼眶不受控制的发热。
姜幼夏从不觉得自己是多不计较的人,可二十年的友情,终结于一个男人身上,是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想到的。
曾经她有多信任乔敏惜,后来,她就有多恨她。
可这恨里,夹杂了太多。
不是简单一个恨字,就能全部概括。
姜幼夏吸了吸鼻子,喃喃自语道:“敏惜,下辈子,我们别再认识了。”
“妈咪?”
盛果见她哭了,忙从卡通包包里拿出手绢递给她:“妈咪,你别哭。”
她还太小,不懂大人的事,也不懂死亡的意义,真当乔敏惜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
乔缙夫妇看着,心情也复杂。抬起的手搂着自己太太的肩膀,拍了拍,乔缙就主动走向姜幼夏。
“夏夏。”
姜幼夏牵着盛果,回头:“伯父。”
随意扎着长发,黑色的裙子,胸前扣着白玫瑰胸针,纤瘦单薄身材,素净的面容苍白憔悴,鼻子眼眶泛着红,惹人怜惜。
乔缙喉头发紧:“难得你还肯过来。”
姜幼夏一言不发,乔缙道:“敏惜如今走了,她做的事,伯父感到很抱歉。上次你父亲葬礼,我未曾出席,实在是无颜面对你。今天你能过来,送敏惜最后一程,伯父真的很高兴。敏惜在泉下,会好好悔过的。”
悔过?
姜幼夏没接茬,只说:“都过去了,敏惜走了,我也不想再计较,沉寂在这些过往里。今天来送敏惜,也当做一个了解。伯父,你跟伯母节哀顺变,也别太难过了。”
乔缙点点头。
“乔爷爷。”
“果果乖。”看着柔软的小女孩,乔缙沉重的心情才缓和了不少,也有几分恍惚。
“我还要去医院看景廷,先走了。”姜幼夏勉强笑笑,领着盛果离开。
墓园里的宾客看着这一幕,解释有些面面相觑,不禁窃窃私语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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