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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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骑们被捆在一团,坐在衙门的明示堂前,陆韶就坐在台阶上,他身后的房屋有许多小太监进出,都拿着扫帚和水桶在打扫。

陆韶就抬着帕子挥挥周围,颇嫌弃道,“这一院子的下作味,闻得咱家作呕。”

那些缇骑都惶惶难安,他们给刘乾办差,原就是和陆韶作对,现今陆韶成了御马监掌印,这后头就是处置他们。

都只能等着死。

王欢捧着热茶极狗腿的端到陆韶面前,“掌印喝茶。”

陆韶没接茶,冷了脸,“别叫咱家掌印,晦气。”

王欢嘿嘿笑两声,“还请您指示。”

陆韶慢悠悠的弯起嘴角,目光自他飘向那群缇骑,扬声说,“叫咱家厂督,西厂厂督。”

地上的缇骑皆大惊,他们尽数直属西厂,陆韶成了他们的顶头主子,是生是死全凭他一句话,想逃都逃不了。

“请厂督用茶,”王欢弯下腰,恭敬的将茶递到他手边。

陆韶嗯一声,接过茶咂一口,眼儿乜下头,问缇骑们,“现在你们的主子是咱家了,你们没点表示?”

地上那几十缇骑都有些呆,他们在京营里被陆韶用了各种刑罚,个个都忍着疼没出卖刘乾,因为他们在进西厂前,就被提前训导过。

只忠于厂督。

如今这厂督换了人,从刘乾换成陆韶,两人是死对头,缇骑为着刘乾也干过伤害陆韶的勾当,这些人心里都清楚,陆韶不可能这么宽宏大量。

陆韶又抿了两口茶,不咸不淡道,“咱家好说话,向前你们帮衬着刘乾专坑咱家,咱家不计较,但是你们差点杀了咱家的干爹,这事儿咱家没法原谅,咱家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把举朝大臣犯过什么事儿都报给咱家,咱家就既往不咎,刘乾怎么待你们的,咱家也照样待你们。”

地上缇骑们面面相觑,都不敢应声。

陆韶邪邪勾起唇,“怎么?咱家好话说尽,你们还在磨叽,是要咱家对你们动狠招,你们才肯张口?”

那些缇骑早领略过他阴狠的手段,家人还都在他手上,已经被拿捏住了,他们便是想不说,也不能不顾家人死活。

其中一个缇骑开口道,“卑职等愿尽职,只求厂督能放过卑职等家属。”

这意思明了,他们愿意说出朝臣私下干过什么勾当,但他们也不想让家人随时遭受性命威胁。

陆韶点点头,先对王欢道,“给他们一人发一本册子。”

王欢便招呼随身的两个小太监,拿来册子分发给缇骑,还贴心的送上笔墨,王欢就在一旁数落这些人,“你们也看不出来厂督待你们有多好,你们帮着刘乾害厂督,厂督虽说给你们用了刑,可后头你们交代了,厂督也找了大夫给你们看伤,哪有主子这样宽容大度,若是换作刘乾,你们早烂在地里。”

那些缇骑都听得懂好话,他们在京营里受过刑,也看过大夫,陆韶确实没想他们死,西厂缇骑有八千人,他们在这八千人里属最顶尖,缉拿、探查、审讯,他们样样精通,刘乾当初拿他们当心腹,便是因为他们能帮刘乾做任何事情。

陆韶需要他们,所以他们不会死。

这么一想,几十人都松一口气,纵然做过刘乾的心腹,也曾为刘乾卖过命,但他们已经出卖了刘乾,好死不如赖活,既然新主子能给他们活着的机会,他们自然要把握住。

他们便都拿着笔唰唰往册子上记录那些大臣曾做过的恶事。

陆韶惬意的翘着二郎腿,笑看着这些人奋笔疾书,只等他们把脑子里那点货都掏完了,他才抖擞一身懒怠,坐直身板道,“收上来让咱家看看。”

小太监们将册子收齐,王欢抱手上捧给陆韶,陆韶一本本的翻看,耐心查看册子上的人名,这些缇骑各司其职,监视朝官也是划分好区属,册子里记得不算多,但都是些朝中重臣,那些官阶低等的都不在其中。

还有八千缇骑呢,小官儿有他们够用,往后想要精锐,他也能在这些人里提炼出来。

这些人,就不要了吧。

“来呀,把这些背主的杂碎,都给咱家送去绞杀了。”

第71章 (一更) 你扶皇弟登基,本宫……

那些缇骑霎时恍然大悟, 他哪里真想用他们,分明是看他们没把话吐清,所以夹棒带糖让他们以为, 他很惜才,只要他们跟过去断干净, 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他们还能如往常一样在西厂当差。

可他们忘了, 陆韶自己就是背主上位,他最清楚背主有一次就有二次,与其留着这些祸害, 不若全部杀掉。

以绝后患。

王欢叫人把这些缇骑拉走, 他们人人落败不堪, 再挣扎怒骂也无济于事, 这死打从他们落入陆韶之手就注定了。

陆韶瞅准那册子, 自里头挑出左都御史李明启,边看边惊叹,“这玩的够花, 年轻姑娘都不够他塞牙缝了, 敢情还玩儿孩子,这老畜生在朝堂上颇正气凛然,天天逮着陛下怼, 谁能想到,私底下也不是什么好鸟。”

王欢搓两把手, 笑嘻嘻道,“厂督要如何?”

陆韶把册子递给他,吩咐道,“去西厂调几十缇骑, 晚上到五柳斋搜人,只抓李明启,最好人赃并获。”

——

都快一月末了,渐入春,天气还是冷的,陆韶带着新找的大夫进了后院。

屋里的围帐放下,点着檀香,瞧不见帐中人生的什么模样,陆韶坐到床畔,探入围帐内握出来一小截皓腕,冲大夫道,“你给咱家的夫人瞧瞧,她近来骨子颓软,是染了什么毛病?”

那大夫取来布巾盖住她的腕子,两手搭着脉搏,半晌松掉,摇头笑道,“您夫人没病啊。”

陆韶沉下来脸,朝外唤一声,便有小厮进门里带着大夫出屋。

陆韶掀起来围帐,只见姬姮侧卧在床边,神色淡漠,他轻手摸她脸道,“殿下别气馁,这个不成还有别的,臣只听人说他专治怪病,估摸着也是名头大,实际上没什么本事。”

姬姮拍掉他的手指,坐起来道,“你现在只手控着兵权,那十人也送去了边塞,你何时提携她们?”

陆韶略无奈,“您可真急,臣得一样儿一样儿来,总不能囫囵全堆上来,引得人怀疑,到时候陛下发觉不对,指定一刀切,您的大梦就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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