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皮(2 / 2)
少数欲言又止的大臣们敢怒不敢言,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谁让他们势单力薄。心中万分担忧,希望这九千岁莫要胡来。
梁九懒得再和这群猪脑子解释,拍拍手:“散朝!别忘了明天按时交作业。”
……
而在此时,八百里加急,跑死两匹大马。大梁王朝与大燕王朝东南交界边境,烽烟骤然四起!准备了数月之久的大燕铁骑虎贲军重兵压境,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岂会放过!大梁如今女娃儿当朝,消息早已传遍四野,开什么玩笑,哪有女子称帝的道理,时不我待,燕帝的野心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大掌按向山河图另一边,笑意与铁骑纵横!
……
离燕梁边境不远处有座荒山,荒山上多是枯黄的歪脖子树,每棵树上皆挂着飘飘荡荡的白绫,此地是远近闻名的乱葬岗。
昏黄天下的守岗人是位老人,老人慢慢收回铁锹,眺望不远方的四起烽烟,眼里充满怜悯的意味。
江湖夜雨十年灯,老人在这片乱葬岗掌了十年灯,其名胡不归。
胡不归放下黑袍帽子,露出满面的深深沟壑,那些沟壑,能把无名指头放在里面而不掉落,像个指头架子。他坐在冰硬粗糙的石头上,拿烟斗的手不停地抖,辣而焦灼的烟气咕噜咕噜的被吞下喉咙,不停的咳嗽,这火光在此时看竟如此温暖。
“这天下不得闲哩。”
淅淅沥沥。
雨点开始不停的坠,坠的让人厌烦,胡不归不用皱眉也如同在皱眉。
大白灯笼高高挂在此地唯一一间破木屋前,雨水打湿了烟斗,怎么吸也吸不到一点烟味,仅存一口的湿气和冷。胡不归只有缓缓起身,拖着佝偻的身子回到破败的小屋子里,那里依然漏着雨,依然特别冷。
马蹄声临近,胡不归戴上斗笠,如同苍老的幽灵,眼睛微眯,目光穿透不停的雨。
岗下来人,马车上载着一口棺材,棺材没有盖,里面的尸体依然淋着雨,没有遗妆,所以不用担心会花了脸,也不用担心臭气不散。
“埋了他,快。”棺材店的老板颇为狡诈的小眼睛警觉的注视着四周,低喝着手下三名伙计,伙计们利索的扛着铁锹,随意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开始卖力的挖坑,棺材里的尸体被丢弃在那个胡乱挖的坑内,草草填上土。
“老头儿,老规矩,别吱声,发个死人财不容易。”在桌上丢下两枚铜钱,砸的桌子生响,两枚铜板一直滚,最后互相碰撞倒地。
这是人命不如棺材值钱的动荡年代,江湖有血,朝堂更甚!
雨小了些,望着棺材店老板拉着空空的棺材趁夜而回。胡不归半蹲在石头上,继续点燃烟斗里暗黄色的烟丝,抖了抖烟斗,眸里不知想着些什么,目光瞟过那个草草埋人的地方,最后索然无味的回屋歇息。而烽烟那边,刀与剑,铠甲与马,其声尤未绝!
……
九王爷府,大到能跑马,连后院的假山也镀了层金,简直了。按理说武痴哪有闲心整这些,实是驾崩的前皇帝对梁九这弟弟异常宠爱。这是为何?因为大燕王朝有一座地位超然的武宗,名为开山宗。而大梁王朝仅梁九,一人压他一宗!岂能不宠爱?
王爷府外今夜停满了各路大臣的座驾,大马与大马之间似乎也嗅到了一丝不安,有些焦躁的低嘶。
府中正厅灯火通明,梁九坐在副座,主座上是眼眶通红的梁玉小皇帝,梁玉最初收到那封八百里加急之时,慌乱之余哭成个泪人,忙让武功高强的贴身老嬷嬷带她赶往王爷府。
赶来此地的重臣们大气不敢喘,生怕打扰到九千岁。
梁九一目十行先过一道军情,挑拣出情况最严峻的进行批阅,具体情况具体着手,从容不迫。
大燕王朝此次可谓狠辣,动用了几乎所有潜伏在大梁境内的棋子,目前的大梁王朝处境相当糟糕,西象郡大营闹兵变,淮蜀郡有瘟疫谣言散布,江南道更是有瓜皮妖言惑众,宣扬女帝即灾星!
一封封谍报进来,又一封封谍报从王爷府撒出去,如同一张蜘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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