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钱还给吗 第4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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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先生看着证明上写着,相公子和湘夫人没有血缘关系,不觉一怔。

相公子又摇摇头,说:“湘夫人发现了我的小动作,她最终选择告诉我,我的身世。”

殷先生定定看着相公子。

相公子淡淡说道:“你知道,湘夫人在二十二岁那年离家出走,去了x城。”

殷先生自然知道此事。

湘夫人曾离家出走,直到父亲亡故,她才回国。回国之后,她与相潇潇关系密切,相潇潇死后,她又养了相公子。按着相公子的年龄,他应该就是湘夫人离家出走那年出生的。因此,很多人都认为相公子是湘夫人在x城胡混出来的私生子。

“事实上,当年湘夫人独身出国,和一个华人女性合租。那个女孩儿有一天遭到了强奸,不幸怀孕。由于那个国家不允许堕胎,她只好把孩子生下来,却在生育的时候难产死了。”相公子眼泛泪光地看着殷先生,“那个孩子,就是我啊。”

殷先生顿住了。

相公子摇摇头,说:“湘夫人待我亲切,确实是因为我的身世太可怜了。”

殷先生一时无言。

相公子苦笑着问:“我知道,这件事我瞒了那么多年……其实对你也不公平……”

“这倒不至于。”殷先生语气带着几分劝慰,“这其实是你的隐私,你可以选择不说。”

殷先生还是知道相公子的,相公子看起来豁达恬静,但实质上敏感自卑。他身份尴尬,但又总以世家公子自居,一言一行都依足贵族做派,唯恐落了下乘。这样的身世,无疑是他的死穴。相公子一直隐瞒,不肯说出去,是很正常的。

殷先生反而有些奇怪,相公子为什么要突然对自己坦白。

相公子也知道殷先生的疑惑,便徐徐解释道:“这些年,我看着你好像总有心事,对湘夫人有所介怀……我希望你能解开心结。”

殷先生只淡淡一笑,说:“这是哪里的话?”

相公子原计划,将自己肮脏的身世摊开在殷先生面前,让殷先生知道自己并不是湘夫人的亲儿子,便能让殷先生心里的芥蒂减少,现在看来,殷先生的态度却还是没多大软化。

这实在出乎相公子意料。

相公子有所不知的是,殷先生也查过当年湘夫人出走x城的事。

按照殷先生查探的结果,湘夫人确实曾在x城和一个女孩子住在一起。然而,在相公子的故事里,二人是“合租”,但在殷先生查知的事实里,二人是“同居”。

——不错,湘夫人是同性恋者。

她当年突然和父亲闹翻,飞出国门独自生活,八成和她的性取向有关。

因为事情相隔太多年,殷先生查起来也是模模糊糊的,只知道那个女孩子在某一年突然怀孕,又突然难产死了,孩子被送到福利院,湘夫人也回国了。

现在倒是和相公子的故事对上了。

相公子是湘夫人惨死的前女友遗下的孤儿,所以湘夫人格外怜爱他。

相公子见殷先生触动不大,便又含泪说:“湘夫人从来没说谎,我确实不是她的孩子。她也确实真心疼爱你。”说着,相公子又道:“说实话,这话我原不该说。她虽然名义上说将‘丹陵福地’让我继承,但管理权也是全放你身上的。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她其实是想让你我评分这一笔财产。并不是单疼我一个……若说真对我有点儿偏心,也只是因为可怜我孤苦,又担心我的无能懦弱。”

殷先生听着这话,半晌无言。

相公子趁热打铁:“外头流言蜚语,指控她杀人,我是不信的。但我知道,你心里总是有个疑影儿……”

这话才算真正戳中殷先生的心病,殷先生脸色才终于有些变化。

相公子唯恐破坏殷先生和自己的感情,所以一直对这件事避而不谈,但他现在却兵行险招,非要戳破这个心头的脓包——只有忍住这阵痛,排脓破溃,才能打消殷先生对湘夫人的怀疑,才能唤起殷先生对湘夫人的全部感情,才能让殷先生心甘情愿地履行湘夫人的“遗愿”——与相公子成婚,保护相公子一生。

殷先生千回百转,才说一句:“我怎能疑她?”

不是“我不疑她”,而是“我怎能疑她”?

道尽殷先生这些年来的摇摆和忐忑。

相潇潇之死,是死无对证,说是被湘夫人害了,那都是没影儿的流言。

倒是相潇潇死了这么久,湘夫人为了悼念她做的事情都是实打实,有目共睹的。殷先生与湘夫人朝夕相对,总不能相信湘夫人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是演戏。

至于殷家家宴的惨剧,倒是有物证——含毒的红酒,但也就只有这一件。有道是是“孤证不立”。单凭这个,连警方都无法给湘夫人定罪。毕竟,连湘夫人也死在此案里了。

虽然大家心里都认为八成是湘夫人干的,但这仍不算“铁证如山”,殷先生仍说“此案警方并无定论,希望大家不要捕风捉影,诋毁亡者”。

对外,殷先生是绝对的湘夫人支持者,也是因为他强硬的态度,所以湘夫人死后的风评大体还是不错的,只有四大家族少部分的本家贵人知道一些内情,私下偶尔会开一开嘲讽,但即便是他们,也不会公开说湘夫人的不是。

但对内,殷先生在潇湘小筑里发烧,神志不清呓语之际,忍不住握着辛桃馥的手,脆弱、困惑又痛苦地问:“姨母,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他一方面极愿意相信湘夫人,一方面又忍不住怀疑。

这是最复杂的感情了吧。

顺带着,殷先生对相公子也疏远了很多。

相公子知情识趣,也不再唤殷先生为“夜哥哥”,只随旁人一起叫他“先生”。

相公子苦笑,道:“别说是你了,我也不是没疑心过。所以我才不知如何自处,跑到了国外去。现在回来,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殷先生问。

相公子缓缓答道:“前不久,x城的警方找到了我,说是有一个黑市买卖毒药的贩子落网了。我很疑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却说,原来那个贩子当年曾卖过毒药给湘夫人。”

“你的意思是……”殷先生诧异。

相公子点头:“当年的毒药……是湘夫人从那个贩子那儿买的。”

“然后呢?”殷先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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