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太尉的白月光 第3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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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送出去已十日有余,迟迟没有收到来信。

沈玉檀心里浮现一丝不好的预感,在紧要关头不能散乱府里的人心,表面维系着一派镇静,每日照常做事,到了夜里却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还有更糟心的,谢歧趁瀛帝重病无法加以干涉,休了沈玉清欲尚李淑。之前二人的婚期耽搁,如今瀛帝卧床不起,朝廷有人上奏不如以国婚冲喜,陛下的病情或许会有好转。此话一出,有不少大臣纷纷上书附议,眼下后位空悬,虞贵妃顺理成章代瀛帝应允了此事。

这自然是赵云轩的手笔,一旦与李淑成婚,想当于掌握了一半皇权,瀛帝病重若有不测,谢歧也不在京城,朝廷内外便会听他一个人的。

朝廷大臣们大多是见风使舵的势利眼,有些谢歧党羽的官员看不下去上书启奏,恰好被李淑看到,以违抗帝命的理由把人送进了诏狱。沈玉檀得知此事后,疏通打点好关系确保人在里面不出事,又嘱咐其他人按耐住性子,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赵云轩和李淑大婚在即,沈玉檀不出意料收到了请帖,又过了一日,紫明堂来了位客人。

沈玉清正襟危坐在椅子上,打眼一瞧瘦了不少,宽松的衣领衬得脸只有巴掌大,经此种种,原本清秀的一张脸神色黯淡,完全不似当初光彩照人的模样。

遥遥看见沈玉檀走过来,忙从椅子上下来,端端正正行礼:“二姐,许久不见了。”

沈玉檀虚扶一把,叫人回到座上,沈玉清也不打幌子,开门见山道:“我今日来这,二姐想必已经知道所为何事。”

“的确猜到了一些,你不妨细说听听。”

沈玉檀说完见她垂下头,片刻后抬起来道:“我如今被赵家扫地出门,而父亲犯事入狱,回到沈家恐怕遭人白眼,以后的日子定不会好过。”

她说这话神情落寞又愤恨不平,倒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意思,沈玉檀正要搜肠刮肚吐出两句安慰人的话,沈玉清双腿一弯跪到地上,豆大的泪珠砸下来,“以前是我有眼无珠,不该招惹二姐,眼下走投无路,我思来想去也只能来找二姐,还望二姐不计前嫌能帮一帮我。”

沈玉檀与她对视,道:“你先起来。”

沈玉清抽噎着从地上起来,沈玉檀与之平视:“赵成的事有你一份功劳,以前的恩怨你我已经两清,今后本该相安无事,不成想赵云轩做到这般地步。”

沈玉清眼底划过一丝狠戾,已然对赵云轩恨之入骨。她好端端一个京门贵女,在外颇有才名,本该嫁与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不幸落到赵家,赵云轩人前人后两幅模样,对她百般折辱不说,撞见他与李淑偷情近那次几乎要了她半条命,如今他们不顾伦理纲常操持国婚,赵云轩第一件事做的就是休妻,叫她怎么能不恨。

沈玉檀抿了口茶又道:“你暂且安心,脱离赵家未必是坏事。今日你虽找我相助,可这里没有你想要的明路可走,倒是有一条路凶险万分,走过去前面便是康庄大道,你意下如何?”

沈玉檀盯着她垂眸沉吟,耐心拨弄水里的茶叶。依她对沈玉清的了解,要她看人脸色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在穷途末路时机下收买沈玉清,显然要容易的多。

沈玉清手指绞着袖口,咬牙思忖了许久,下定决心似的点点头:“请二姐指教,清儿一定都听二姐的。”

“随我过来”,沈玉檀撂下茶盏,沈玉清跟着她走出紫明堂,转身进了书房。

两人在书房一直待到晌午,沈玉清走出来时,明晃晃的日光照下来,羸弱的身体有片刻眩晕感。

手心一直往外冒汗,听过沈玉檀的谋划,她仍心有余悸。难怪自己会一步错步步错,跟沈玉檀心思之细腻,城府深沉比起来,她那些小心思可以说无所遁形。或许从替嫁的主意打到沈玉檀身上那刻起,就已经输了。

沈玉檀看着沈玉清的身影逐渐远去,已经思量好她将来的用处。很快,京城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有备无患,该笼络的人心一个也不能少。

第56章

寒风呼啸,天地被一场扑朔大雪覆盖,不远处山坡下,两军交战,头颅被弯刀割下,鲜血喷洒到雪地上,开出大片大片的血花。

谢歧一马当先陷入敌军阵营,银色胄甲血迹斑斑,长剑所及之处势不可挡。

几日来靖远军屡战屡胜,失地很快被收复,军中士气大增,胡羌人马不擅长久作战,节节败退,这是最后一战,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谢歧一剑刺穿敌军的心脏,迅敏避开背后偷袭的士兵,马蹄踏过断肢残臂,寒光凛冽的剑锋扫过羌军首领的脖子。那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来不及反应还坐在马上,脑袋已经和身体分了家。

敌军首领一死,羌军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窜,这时远方不知从哪传来悠长的号角声,羌军听到声音后个个如释重负,且战且退,很快收兵朝荒原深处飞驰而去。

谢歧静静看着敌方溃不成军往回跑,身边苍耳上前一步啐道:“蛮夷小儿,个个都是怂包,打不过只会往窝里跑。”

“将军。”苍耳卸下兜鍪,扬眉吐气对谢歧道:“眼下城里一片混乱,保守起见,将军不如留一队人马在这,剩下的人回去加固城墙,顺带安抚民心。”

谢歧手握缰绳,目光飘向远方,银白的雪原一望无际。京城眼下想必已春意盎然,边关仍是一片冰天雪地,了无生意。等一切安定后,他要带沈玉檀去纵马驰骋,好好享受一番春光。

见他沉思,苍耳身后一面容年轻的男子有些难耐不住了。这人面庞极为瘦削,双眼细长,嘴边蓄了一圈胡子,约莫三十上下的年纪,乃上一世赵云轩在谢歧身边安插的细作。因为加官进爵都是谢歧一手提拔上去的,身为谢歧得力下手说话不会引起怀疑。正因如此,赵云轩上辈子才相中这人,里应外合打了谢歧一个措手不及。

前面十几公里是赵云轩联合羌军设下的埋伏,他要做的便是引谢歧过去,让他有去无回。此刻褚师琰心跳如雷,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古富贵险中求,褚师琰做了心里做了一番建设,暗自咬牙,硬着头皮驾马从队列里出来。

“大将军,属下认为不妥。”褚师琰上前一步,朗声道:“羌军此刻军心散乱,想比之下,我军士气高涨,将军何不如趁此机会,带一千轻骑往北继续驱逐羌军?”

他很聪明,随后便转头高声问道:“兄弟们觉得如何,可打痛快了?”

“不痛快——”

“去捣了这些畜牲老巢!”

“将军派我去——”“我也去!”

靖远军几日内横扫羌人,气头正盛,此言一出众将士热血沸腾,分分振臂附和。

谢歧兜鍪挡住半张脸,目光不紧不慢落在褚师琰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使然,褚师琰总觉得那双眼睛锐利无比,眼风扫过的地方,好像从他身上扒下一层皮来。

褚师琰被迫埋下头,长久的注视下,背后冷汗直流,握紧缰绳的手青筋绷起,极为难熬地等着谢歧发话。

寒风呼啸,朔雪扑落到胄甲上,很快融化成水。

谢歧看了褚师琰良久,久到欢呼的声音逐渐归于平静,褚师琰仍没有要改口的意思。他掩在兜鍪极轻地笑了一声,“苍耳,带一队人马随我乘胜追击,剩下的人回城待命。”

“是。”苍耳迅速拨了几百轻骑,稍稍整顿后便跟随谢歧踏入荒原之地。

褚师琰自然在列中,趁谢歧不注意偷偷清点一番人数,才稍微放下心,带的人竟比他预期还要少一些。

沉重的铁骑声淹没在风里,刀割般刮过面庞,将士们脸上难掩激动之色,一行人很快与纷飞的大雪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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