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围观者 第52节(1 / 2)
“主要是给怡娘娘赔礼道歉。”新野说道,“小的时候不懂事,给怡娘娘添了很多麻烦。”
江又晴将茶盖掀开,让茶叶的想起弥漫了整间屋子。看着杯子中舒展的茶叶,江又晴说道:“我不记得公主与我有什么交流,当不得公主的道歉。”
“当初或许没有,但是现在是有些事情需要您的帮助。”新野公主面色不变,直接说出自己的请求,“我这里有一笔钱,希望您能在小五需要的时候给他。”
“新野公主说笑了,这是您姐弟的事,怎么好扯上外人?五皇子年纪也大了,总是有自己的安排,我居于深宫,恐怕管不到皇子头上。”江又晴直接推辞道。
“小五没有什么根基,我想着老四八面玲珑,三皇子和六皇子是伴,能说的上话的兄弟中只有七弟和小五。因为我之前的事……”新野公主说道这里低下头来,“小五和兄弟们相处的不太好,我在京中的时间也不多。我也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新野公主站起身来,告辞道:“叨扰怡娘娘了。”
新野公主被晓云送出了钟粹宫,踩着落日的余晖出了皇宫。她说的话半真半假,她确实对之前的事感到抱歉。在出去之前她从未想到过自己的行为会对五皇子产生如此大的负面影响,也从未真正意识到皇权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在选驸马的时候还想着用驸马的家世抬高自己。
现在想想真是不可理喻,当初昭文帝看到自己的选择也是这么想的吧。新野公主摇摇头,有些理解昭文帝下旨的时候为什么把她叫过去再确认了。她的驸马实际上只是给名单中的其他人作陪衬,谁能想到她放掉所有正确答案,一眼就相中了这个陪衬。
昭文帝自己废了老大劲才弹压下去的世家,自己的女儿上赶着过去,把自己皇家的身份看得太轻,也太碍眼了。
而当她真的和驸马在一起生活的时候,刚开始生怕驸马发现不能出仕不满意,但后来发现,即使他不满意,言语间也不敢有半点不恭敬,只敢小心翼翼的捧着自己,这时她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公主,自己的父亲是皇帝,她不应该这样怯懦,把自己的尊严压在了臣子的身上。
把这一节想通,新野公主再会有去看作为李灵儿的自己做的那些事,睁眼看着五皇子李堇因为她与兄弟不睦,有一些荒谬,她为他树立了太多敌人,以至于亲手断绝了他往上爬的道路。这真的是顺容华所期望的吗?
贴补五皇子自然轮不到怡妃,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拿出了这几年的积蓄,极大的缓解了李堇对于她的复杂感情。她之所以去找怡妃只是为了刷一个存在感,让怡妃注意到五皇子的存在。走七皇子这条道也是新野公主和五皇子商议出来的。
事实上,论关系,五皇子也只能和七皇子绑在一起,从八皇子开始,要么是年龄,要么是家族势力有问题,看来看去只有七皇子需要他。怡妃宫里势力大,江家有清名但是实际利用率太低,只有江衍一个人在面上。
新野公主回到了宗人府,驸马还老老实实的呆在里面。
刚出降的时候,高家春风得意,门槛都换了条新的。谁知道这换的门槛到底没有用上,等到新野公主就封的时候彻底暴漏了自己也不怎么受昭文帝喜欢的事实,虽然对于昭文帝将公主出降高家感到疑惑,但大多数人还是停止了对高家的资助。
现在灰溜溜的回京,驸马自然不想出去被熟人围观,也就守着新野公主做个合格的驸马。高家没了驸马这个身份还要更艰难一些,即便为了高家,他也要做好“妇唱夫随”的工作。
和新野公主引起众人视线后又默默消沉下去不同,乐安这场从人选就备受瞩目的婚事已经不仅仅是皇帝嫁女的事,牢牢地吸引住了前朝与天下士子的目光。
皇帝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解读放大,这样一个封号特殊的公主的驸马如此出乎意料,已经让大家多加猜测。不论王公大臣在酒局上,诰命夫人在赏花宴上,富商书生在学府与市井间,平头百姓在勾栏酒馆唱戏处,都新奇的在私下议论两句。
昭文帝却仿佛嫌弃这把火烧的不够旺,在养心殿和一众大臣闲聊加深感情的时候,还把乐安提溜出来,让她给大家讲一讲为什么亲自选择这个驸马。
知道昭文帝想要招贤的目的,以及或许还有一点炫耀女儿成才的心情。乐安完美的演绎了一个在父亲影响下知礼的、聪慧的形象。
“既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身为公主,驸马无论怎样都不会比我尊贵,那就没有必要非要固守名门望族。以家世论会阻挡许多有才学的人。”
“驸马身中进士,应当是具有才学的人,我希望与他能够在比物质更高的层面上交流。”
早些年随着吕家被压下去的世家在主流面前不成气候,也因为家族积累知道这时候最好的方式是不出声,等待家族人才的兴起。但已经往上冒头的读书人就不吝啬自己的夸赞,虽然他们大多数一辈子都达不到“士人”的标准,乐安的驸马也不是和他们一般的阶层,顶多排在世家望族之下。
奇怪的是,即使这样,他们仍然把乐安划分到了他们的一边,恒山公主的名声由之前的悲喜参半一下子就变成了无暇的、聪慧的、忧心家国的“贤主”,甚至可以说,只要乐安以后不做什么三大罪,名声都差不了。
就在这样的氛围下,婚事的准备越发的盛大起来。
第96章 事端
陆任陆映真被选为恒山驸马后, 生活一切就不一样了,排除同僚上司明里暗里的敲打,整个陆家为了他尚公主都行动起来了, 不光是他们本家, 连带着在族谱上五代以内的族人或多或少都有表示。
陆映真是否有什么建功立业的想法不是人们所关心的, 所有人, 甚至包括他的父母都是一副“你赚大了”的样子,于是他便也一副踩到了狗屎运傻乐呵的样子跟随礼部跑上跑下。
昭文帝按照礼部呈上来的步骤, 让钦天监选了一个吉日,亲自在内东门检阅驸马送过来带有象征意味的大雁、牛羊。确认无误后, 昭文帝就在乐安的食赋上又加了一千当作嫁妆。之前的公主拖到出降才有食邑, 其中有些因素就是昭文帝不想再往上加一笔。
乐安的嫁妆早早的就运送到了公主府,将库房塞得满满当当,因为担心乐安的钱都用在了才竣工的恒山公主府上,没有现银可用,江又晴另外给乐安塞了一万两白银。这还是当初进宫的时候江赵氏给她的, 一直没有用上的机会。
乐安一身红妆, 戴着赤金的簪钗坐在肩辇上, 等着昭文帝那边派人来通知了,乐安才松开握着江又晴的手,由侍从抬着走向兴安门, 在那里与驸马会合后, 两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夫妻一道前往公主府,进行最后的仪式。
在送走诸位兄妹后, 乐安与驸马面面相觑,这才有时间好好的交流,不出意外的话, 在未来的时间里他们会对彼此的前程产生深远的影响。
第二天,在昭文帝与江又晴的等待下乐安带着驸马进宫了。乐安看上去和之前一样光彩照人,驸马也站在她的身后,小夫妻看着没有什么矛盾。
一路上由太监开道,确认不会让陆映真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乐安带驸马来到了钟粹宫。
知道乐安早上会回来,江又晴一大早上就收拾好了,虽然自乐安搬到乾东所之后就少有在钟粹宫留宿,也知道这件事是必然会发生的,但江又晴昨晚还是有些失眠。
好在乐安精神看起来非常不错,这让江又晴有些安慰。
乐安安慰江又晴道:“其实和之前大差不差,您放心。”
知道是这么个理,十个驸马绑在一起都伤不了乐安,江又晴有意让自己显得轻松一点,和乐安以及驸马交流,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让晓云送他们出宫。
虽然理智上接受了这个结果,但心里总还是空落落的,江又晴只得给自己找些事情做,比如书法,比如茶艺。
心里虽然惆怅,但该做的事情不能少,江又晴收拢了几个郡王郡主国公的婚事请求,交给了掌管选秀的明妃。再找机会把孙家的夫人叫过来和孙贵嫔见面,虽然她没有说出口,但江又晴还是能够猜出来的。
再之后,江又晴也想着见一见江家人。钟氏之前见过几面,这一次就不召见了,江默还不是官员自然也无法召见他的妻子,剩下的就只有江初晴和江婵娟。
江婵娟的夫婿是经过江芃和江赵氏挑选的,刚正不阿的性格虽然不好升迁,但每一步都踏的实实在在的,江芃教的第一批学生已经身居高位,顶着女婿身份的胡顺英自然也不会一直被压在底下,前一阵升任从五品谏言御史,给江婵娟挣了一份诰命。
等到晓云禀报胡宜人到了,江又晴才打起精神来看看这个庶妹,多年不见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了。
江又晴记忆中的江婵娟面容已经模糊了,只依稀记得是个很会讨人喜欢的人,浑身上下透着聪明二字,看着就是柳姨娘的样子。眼前的人或许是已经做了母亲的原因,周身萦绕一种温柔的安稳的气质。
江又晴也没有什么可以和她聊的,现在再谈论当年二人待字闺中的日子也不是那么恰当,只能把话题引向孩子,听对方又夸又骂两句自己的孩子,在自己夸赞的时候的时候又小心措辞的捧一捧乐安与李谌。曾经江又晴以为自己会非常享受在这个过程,实际上并不是。
送走了江婵娟江又晴也没有召见大理寺少卿夫人,也就是江初晴婆婆的意思,还有什么说的呢?
从钟氏口中江又晴就知道她过的不太好,这么多年丈夫考中举人后用周家的势力候补了一个小官,现在在外面做县令,她自然也是县令夫人,这辈子也就这么平平淡淡了。
她召见江初晴婆婆说什么呢?给无论如何,这辈子都见不到她的江初晴再找点事?没这个必要。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