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性失轨 第27节(1 / 2)
当着林诺的面,我不敢轻易透露出与陈锋同居的事实,只能为难地看着他,“下次吧,诺诺要回家做作业,我得送她回去。”
“......嗯。”
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都融入沉默和一个简单的‘嗯’。我与林诺一同离开,分明走向相反的方向,却仍旧能清晰感受到陈锋鲜明如炬的视线,如影随形。
“说吧,怎么回事?”
坐上出租车,林诺立马抱起胳膊瞅着我,一脸‘你别和我装’的认真表情。我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能不伦不类地扯了扯嘴角,缓慢开口。
“这件事其实有些复杂......”
“那就长话短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请我吃了顿晚饭?而且你为什么要对小陈哥撒谎?人家可是你救命恩人,你怎么能这样骗他?”
面对林诺一个接一个的质问,我张了张嘴,怎么也吐不出难以启齿的真相,最后只轻叹一声:“你只要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很复杂,我骗他也是迫不得已。”
这句话说出口后我自己都险些发笑,迫不得已,真的是迫不得已吗?
我知道,那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对他们,我也许或多或少都有喜欢。说多,却不足以让我为谁要死要活;说少,也不能让我彻底升起放弃谁的念头。
他们都很重要,但也都不重要,要是让旁人知道我的想法,怕是一万句‘渣男’也抵消不过我的恶劣。
说到底,我只是自私地只为自己着想,很多事情都是我那么想,也就那么做了,不顾虑后果,也不在乎道德。我深知这是错误,可这就好比人总知道吸烟喝酒会危害健康,却仍然上了瘾,戒不掉。
这样堂而皇之的借口,或许能让我少得可怜的良心好受一点。
林诺皱着眉,在努力理解我话中的深意。她一会露出纠结,一会又是茫然,不一会又变成惊诧。她望着我,欲言又止。
“哥,”林诺顿了顿,凑近我耳边,“你和小陈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分明是个问句,林诺却直愣愣盯着我,笃定又强硬。我知道大概是瞒不下去了,撇开视线,“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哥!”
林诺重重拍了我一下,她看起来没有多少惊讶,反倒是有些委屈和不爽。
“我看到你带他回家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就奇怪你什么时候变成那么热心肠的人了?饭桌上的时候也是,他那样子活脱脱就是来我们家提亲一样,每隔几秒钟就扫你一眼,我当时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
我揉了揉被打得发麻的胳膊,“你吃饭时就净观察这些有的没的了。”
她狠狠瞪我一眼,“什么叫做有的没的?这不就是有了吗!”
“......林诺,注意用词。”
“没想到你藏得那么深,我都不知道你是......”意识到还在出租车上,林诺把后面几个字吞了下去,改为深深的疑问,“我明明记得小陈哥没有在那场事故里摔坏脑子啊?你们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
我嘴角一抽,刚刚涌起的窘迫瞬间在林诺这句问题下消失殆尽,“你怎么说的话?难道就不能是他在清醒状态下主动追的我?”
林诺翻了一个白眼,就差把‘不相信’三个字明晃晃写在脸上了。
我好笑地看着她,心底晃荡着升起一股难言的情绪,揉搓在一起像是释然,也是感动。
她对不同性取向的包容一直在我的意料之内,记得有天坐在一起看电视,新闻正播放外国同性婚姻合法化,我妈瞥了眼,随口说了一句‘这年头男人和男人都能结婚了’,林诺立刻就着这个论点,和我妈一来一回科普起了同性恋的知识。当时我坐在旁边,心想或许未来出柜可以少掉一个说服对象。
可即便早就清楚这一切,我还是在听到林诺的话后微微一震,胸口仿佛堵着般不知该说些什么,动容又矫情地涌上一股类似酸涩的心悸。
她没有展露出丝毫厌恶或是失望,只在开头短暂地惊讶了一瞬。但她看到家里来了客人会惊讶,在水族馆里碰上蒋秋时也会惊讶,而在得知我的性取向时,她也只是惊讶。
我不由自主地笑了,对上林诺乌黑的眼睛,认真地说:“谢谢,这件事情也记得要帮我保密。”
“当然了,”林诺不以为然地点点头,“我已经帮你保密了太多事情,要是还有下次就得加钱买内存了,二十块钱1个g,拒绝讨价还价。”
我忍俊不禁,“连你亲哥的钱也抢?”
“我就专门抢亲哥的,不行啊?”
林诺没头没脑地呛着我,一来一回终于让我低落的心情逐渐转晴。放在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与此同时出租车也停在了小区门口。我扫码付了车钱,走出一段路后才想起还没有查看消息,便点开微信,脚步定在了原地。
顾鸣生:小曜,想听一个坏消息吗?
顾鸣生:我看见你的蒋老师和一个女人上了车。
第39章
林诺回过头看我,催促道:“哥,你还站那儿干嘛?”
我如梦初醒般地收起手机,对她扯出一个微笑,“马上就来。”
顾鸣生不是一个喜欢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的人,起码在这种时候,我还能笃定地说我了解他。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无法忽略胸口阵阵的堵塞,如被泡在闷得透不出气的冷水里,虚弱而艰难地颤动起来。
看图写话终于有了完整的逻辑链,可我宁愿继续迷茫不知道这一切。
我妈回家后遗憾于陈锋和顾鸣生的离开,唠叨着本来还想留他们吃顿饭再走。我匆匆解释了几句就回到房间,手机里和蒋秋时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几天前,最后一句是他回复我的‘除夕快乐’。
平平淡淡,也平平无奇,我和赵泉的聊天记录都比这有活力得多。
也就是在林诺说出‘女朋友’那三个字后,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从未猜测过蒋秋时的感情状况。他分明有出众的相貌,稳定的工作,和在外人看来适婚的年纪,可在看见他的第一眼起,我就无法将他与女人联系在一起。
他的性子过于清冷,身边无论站了谁看起来都像一杯没有烧开的温水,激荡不起任何化学反应。
就连我也想象不出蒋秋时陷入爱情时的模样。‘冷淡’似乎不对,‘热情’也不合适,想来想去都跳脱不出不温不火的圈子,仿佛无论发生什么大事,他都不会展露任何出格的反应。
我原本满怀信心地以为自己摸到了浅浅一边,事实却又将我瞬间打回原形,在耳边无声嘲笑我的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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