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破浪的假千金 第67节(2 / 2)
明明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可是,看着镜子里的面无表情的自己,看着除了工作,根本无人问津的社交软件,她长呼一口气,抬眸看着天花板,心中却尽是荒芜绝望。
其实她……根本什么也没有改变。
一个人孤零零的来沙溪,到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宿舍,从始至终,她都是一个人。
明明一切都在变好,可仔细想想,似乎又什么也没有改变,她还是那个无朋无友无亲无故的晏云清。
或许是喝了酒?
也可能是她太闲了吧。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清楚的明白,那种丧气又无能为力的情绪回来了,就像那一个个辗转反侧独自熬过的深夜。曾经因为工作繁忙和故人相遇,稍稍慰籍的心,再次回归了暗色阴霾里。
很无趣。
所有的一切都很无趣。
这样无趣的活着的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多余的乏味的令人厌恶的行尸走肉而已。
这一路走来,不是没有遇到过很棒的朋友和同事,也不是没有心动过,被告白过,可是,细细想来,还是从来没有被爱过,也不曾有过强烈的欢喜,无论几点回去,无论工作忙不忙,都没有被人关心、等待过。
原来,她以为自己走出来的,其实根本没有啊,世界热闹喧杂,只有她匿于寂静,无人问津。
所有的事都能够想通,那些道理她也都深谙,人本来就是孤独着降生于世的,孤独的活着也是正常的。这些她都懂,能接受,也能释怀。
可她现在还是莫名的被那种名为难过的情绪所支配,今天并没有不高兴的事,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来得莫名其妙,又无能为力的情绪让她久违的感到丧气失落。
所有的一切都很没有意思,就这样死了的话,似乎也不会感到难过,反而,会有种解脱的愉悦,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可理智上,却依然在告诉自己:世人皆苦,非你一人之苦。
习惯了,没关系,算了吧,挺好的,熬过去,就好了。
阴霾渐渐散去,那片荒芜里再次被冷静、理智、清醒填满。
她仰头,在花洒的冲刷下,闭上眼睛,反手遮住了眼睛,也遮住了镜子里那个漠然的自己。
今天,也在冷眼看着自己被情绪支配着崩溃,又被理智操控着治愈,就这样不抱有任何期待感的、毫无目标的、努力而清醒的活着啊。
洗了个热水澡,原本朦胧的睡意连同酒意一同散了,躺在床上打开手机,消息栏里倒是极为难得的出现了一个红色的一。
点进去,却发现是熟悉的头像,一张山水图片。
谢修泽:【没事吧?】
晏云清对着聊天界面看了一会儿,指尖轻点着键盘区域,良久,才回了一条,【嗯,洗了个澡,好多了。】
谢修泽啊。
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一种许久未曾出现过的情绪缠丝入骨般爬上心头。
她阖眸,复盘着今天的饭局,乃至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生活里的人情世故那一套,她虽然略显笨拙,但并不傻。今天的这场生日私宴,她本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即使参加了,也不应该会有那么多话题在她身上。
但是,如果她本身,就是这个饭局的目的之一呢?
谢修泽,晏云清。
她将手机从静音调成震动,慢慢放下手机,被手遮住的眉梢处,尽是一片冰凉冷漠。
心动也好,喜欢也罢,都只是一时的好感,偶然间的感兴趣以及偶尔的顺势而为、随心所欲而已。
在他这个年纪,像她这样、甚至比他们还要亲密的存在,怕是不在少数。如果她听着众人的起哄,真的自领身份入了戏,那就真的是把自己活成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了。
晏云清摸索着关了灯,搭在眼睛上的手还没放下,黑暗里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唇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感觉自己挺会庸人自扰痴心妄想的。
可回想起他偶尔一时兴起的随心所欲,醉意乱人心下,又平白添了几分年少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觉得她又有什么配他不上?如果她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看,心只要稍稍懈怠片刻,鬼就会悄悄溜进来的。
明天是休息天,可对于在二号楼上班的人来说,哪有什么休息天,不过是事情的多与少而已。
谢修泽这会儿还没睡,拿着手机正在登录学习强国做任务。刚完成最后一个任务,看着积分变成三万,他喝了口水,指腹揉着眉心,想起小姑娘故作老成的模样,眉眼中染了几分笑意。
今天这顿饭的目的,在知道晏云清也去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几分了,初时还觉得有些荒唐错愕,这宁市长也真的是太关心他的个人问题了,这听风就是雨的,居然还真把晏云清叫上了。
无所事事的刷着手机打发时间,却也就是听个声音。
凡事追根溯源皆有因,这流言也从来不是凭空而起的。在新丰任职的这一年里,他自己也在不断学习、充实自己,身边跟着的也都是男性,这突然间向乡镇借调了一个女的过来自己身边,平日里工作交接多,又都没有结婚,难免会有几句戏言。
谢修泽对于这种戏言,连同那个与他传出流言的女人,向来是敬谢不敏,避讳着不着痕迹着疏离的。
可这一准则,落在晏云清身上就有些不太一样了,他们两个人的交集,大部分来自工作,以及办公地点的相邻,因为离得近,工作交接多,住的也近,就在这种种条件下,让他们时常分不清是巧合还是必然的走在一起,机缘巧合下就变成了外人眼中颇为亲近的关系。
可是,真的只是在外人眼中吗?
回忆着两人从初遇到相处的点点滴滴,谢修泽无法精准的界定,她在他这里,所应该身处的定位。
上下级过于生疏,说是朋友,好像又有点过于亲密。
不可否认,他的确很欣赏她,甚至有些栽培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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