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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前一宿没睡,这一夜萧彧还是没怎么睡,自从海贼来后,他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那种岁月静好的日子不知道还回得去吗?

裴凛之仿佛明白他的担忧似的,握住他的手:别担心,郎君,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萧彧苦笑:对不起,凛之,我太自私了,总在给你找麻烦。

裴凛之说:郎君别这么想,你这不是自私,你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无愧于天地良心,我支持你的做法,因为这也符合我自己心中所想。

要是那闵翀好了之后,要找我们寻仇怎么办?

那就把他杀了,我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裴凛之语气充满了自信。

萧彧笑起来:凛之果真是天底下最能让我安心的人。

裴凛之抬起另一只手,从他的额头往下抹去,合上他的眼睛:郎君两宿没睡了,歇息吧。

真是异常神奇,萧彧从裴凛之让他闭上眼睛后的记忆就完全没有了,再睁眼时天已经亮了。

裴凛之已经不在家里了,鱼儿在做朝食,吉山依旧在杂物间照顾闵翀,吉海跟裴凛之练功去了。

萧彧走到床边,问:他怎么样?

吉山伸手摸了摸闵翀的额头:大、当家好像没那么烫了。

萧彧走过去,检查了一下伤口,已经没有新鲜血迹,血是止住了,但是闵翀面带金色,呼吸微弱,真正的九死一生,用手指探一下额头,温热的,没有再发烧,没准还能活。

萧彧还注意到闵翀竟然长得意外的俊秀,看脸就像个读书人,怎么也不像个凶神恶煞的海贼。

现在的问题是缺医少药,他虽是农学博士,但所知的草药数量极其有限,而且这里还不一定能找到,不知道州城的医馆还能买到药吗,或者找一些经常采药的药农弄点药来也行。

萧彧走出门,吴家娘子正在院子里洒扫,他便过去:吴娘子,你可知村中谁懂草药?

吴家娘子停下来:郎君需要什么样的草药?我娘家大兄懂一些草药,经常采药卖与药铺。

萧彧说:止血化瘀的外伤药,内服的能生血补气的都可以。

吴家娘子说:我今日正要回娘家拜年,顺便给郎君找一些药来。

萧彧说:同令兄买一些便好,回头我取些钱给你。

好。吴家娘子没说不要钱,她兄长采药也是为了生计,何况大嫂也不是省油的灯,断然不能让她吃了亏。

吴娘子归宁,吃了晌饭,便早早回来了,带了不少药草回来,还都是炮制过的。萧彧便将吩咐吉山将这药给闵翀用了。

吉山大约是心中有愧,主动揽下了照顾闵翀的事,每日给闵翀换药喂药,喂汤喂水。萧彧每日去探望两次,眼见着闵翀一天天消瘦下去,不过气色却渐渐好了起来,大约是死不了了,只是不知道哪天才醒。

海贼来袭一事对村民的生活影响并不大,没两日,人们的生活便已恢复如常,裴凛之照旧练兵,萧彧和孟洪依旧给大家上课,夜间课堂也如常开办了起来。

吉山因为手臂受伤,便没参加晨间的训练,午后萧彧和孟洪给孩童上课他去观摩了,发现他们教得极是认真,村中那些少年学得也极是认真。

课堂上还给学生们提供了笔墨纸,这纸,就是萧彧自己造的。吉山看得惊讶无比,不仅如此,萧彧还会炼椰子油、烧石灰、养蜜蜂、养珍珠,难怪弟弟妹妹说萧郎君厉害,真是个无所不能的人。

夜间的课堂尤为有趣,尤其是那位萧郎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古博今,简直无所不知,难怪会有那么多人聚集在这里听课。吉山看着周围那些熟悉的儿时玩伴,觉得又有些陌生,因为大家都读书识字了,行为举止都变得有礼起来,他内心生出艳羡之情,如果自己没有出事,也会像他们一样,跟着两位郎君读书习武吧。

这日晚上,吉山坐在人群外,听裴凛之讲完了骠骑将军霍去病长驱六举封狼居胥的故事,心潮澎湃地回到杂物间,刚进屋,便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大、大当家,你醒了?

第22章 坦白

萧彧听到闵翀醒来的消息, 内心五味杂陈,伤成这样居然还能活下来,不得不说命真是大。现在闵翀活过来了, 他们的大麻烦也来了。

这些天萧彧仔细考虑过要如何同闵翀解释才比较妥当, 他们可以假装是闵翀的救命恩人。但那天晚上全村几百号人都上海贼船避过难,大家都知道裴凛之与官府里应外合剿灭海贼的事,甚至还当成英雄事迹津津乐道, 怎么可能完全瞒得住。

更何况那艘大船现在还停在村外的海滩上, 他们要是跟官府没关系, 这船官府能白送给他?

闵翀肯定不是傻子, 脑筋稍微转一下,便能猜到事情的大概。

萧彧和裴凛之仔细讨论过这件事,最后裴凛之说:这事交给我来办,我能办妥。

萧彧很好奇, 裴凛之要怎么跟对方解释。闵翀醒后,萧彧就没再去看过对方,不好意思啊, 捅了对方刀子, 又将对方救回来, 这可比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情节要严重多了。

闵翀醒来的翌日中午, 吉山在饭桌上说:大、当家想见一见二位郎君,当面道谢。

萧彧和裴凛之对视一眼, 裴凛之说:吃了饭就去见。

萧彧头皮发麻,该来的还是要来啊。吃完饭, 萧彧见裴凛之淡定从容地起身, 走向杂物间, 他也赶紧跟上。

吉山说:大当家, 萧郎君与裴郎君来看你了。

后门开着,外面阳光普照,室内光线明亮,闵翀原本趴在床上,见到两人进来,便撑着上身起来行礼:闵翀谢过二位郎君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没

慢着,先不用谢我。裴凛之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

闵翀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裴凛之。

裴凛之说:明人不说暗话,你的命是我们救的不假,但你中的箭也是我射的。

萧彧听见这话,差点没平地摔一跟头,坦白就是他的办法?!

闵翀听见这话,胳膊也没撑住,一下子趴在了床上,闷哼一声,难以置信地说:阁下莫要诓我玩,这个玩笑不好笑。

裴凛之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说:这么要紧的事,我怎会逗你玩。杀你的是我,要救你的是我家郎君。吉山说你救了不少穷人,我家郎君认为你也算个英雄人物,不应就这么死了,我们便跟崖州刺史将你要了来。以后,世上再不会有闵翀这样一个人存在,因为你在名册上已是个死人。你若是有什么仇恨不满,待伤好后,便名正言顺来跟我挑战,不许偷偷摸摸对我家郎君下手,也不能对村中百姓下手,否则我现在就了结你,免得留下后患。

萧彧听裴凛之这么说了,便说:闵翀,我敬你是个英雄,却不欣赏你的行事风格。你既然行侠仗义,为何又劫掠他人,劫掠他人尚且不算,为何还御下不严,纵容手下弟兄滥杀无辜,这难道不是跟你行侠仗义的原则背道而驰?围剿你们海贼,有我一份功劳,你们停在海上的船是我们开走的。

坦白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因为瞒是瞒不住的,反而还总得提防对方的冷箭。

裴凛之听见萧彧这么说,连忙出声制止他:郎君!

萧彧朝他微微一笑:你是我的人,你做了什么,自然也代表了我的意志。闵翀若是那等阴险小人,他又岂会放过我?

裴凛之听见这话,看着萧彧半晌都没说话,心里既是感动又是担心。

吉山急得额头上直冒汗,他没想到萧彧和裴凛之会直接将这事跟闵翀坦白了,如果他们再说出他是提供消息的人,那他就要挨千刀万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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