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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行善解人意地把话封在心里,免得两厢尴尬相对无言。

既然江景行自行帮他把难题解了,谢容皎按下内心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躁动,镇西军的事

换作其他人他可能早已在言语中亮出真刀真剑干脆利落甩了过去。

可对着江景行他不可能不顾忌。

更没法不顾忌。

他在门外的犹豫徘徊有了顺理成章的解释。

江景行一时失笑:阿辞你在门外站着做什么?难不成要我们两个在门口把事情讲完?进来坐。

新燃起的袅袅茶烟有淡而凛冽的清香侵入人心肺,一时间将其中郁气一扫而空。

摩罗最近动作多得很,镇西军后面有他的身影没跑了。然而镇西军毕竟镇守西疆,视摩罗为死敌,单一个摩罗不可能让镇西军顺从他的心意行事,定有九州其他势力掺和。

摩罗一段时间对九州的动作不断,镇西军的不作为,佛宗浴佛节时遭袭,无印的身份成谜种种连成西疆扑朔迷离的迷雾重重。

唯独有一点肯定。

天下大乱将至。

谢容皎问道:摩罗是近来一两年成圣的吗?

不然为何先前安静如鼠龟缩不出,现在却唯恐别人注意不到他似的。

江景行诚实回答他:和我差不多时间,他要比我晚很多还想安安稳稳活到成圣的时候?

谢容皎眉心突突一跳。

这不是个好消息。

有一点他可以非常肯定:

江景行确实存在有非常致命的软处,而摩罗知道。

或许知道的人范围可以扩得更大一点,到姬煌、国师和国师提到过的那位汝阳公主身上去。

国师明确告诉过他说突破口在汝阳公主身上。

怀帝与先帝之妹,远嫁南蛮,使南蛮王上名存实亡,自己大权在握的女子。

等西荒诸事事了后该跑一趟南蛮,看看能不能将江景行的隐患解除掉。

若是不能,那便让他接过江景行身上担子。

谢容皎发觉自己从不择城一事后,没有闲下来的事情过,东西南北满天下地跑。

他远远飘至南蛮的思维被江景行的话拉回来:阿辞,你不用担心我。镇西军上面那帮子人早三十年前我清楚他们是什么死性。只是他们好歹对得起自己职责所在,我懒得一个个和他们计较过去。

这次出了佛宗的事,北周顾忌着西荒魔修和摩罗,各有计较,不少人想把事情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我便先去把他们顾忌的西荒解决干净,再与镇西军参与此事之人计较。

他到底是站在世间最高峰的那个江景行。

镇西军与西荒种种不过是蚂蚁撼岳的妄想,徒劳白费,不可动摇。

先前种种担忧安慰皆为多余,如烟散去。

谢容皎说:好。

他未把自己因刚被翻出来而热腾腾的情爱恋慕探究个明彻透底,却又奇异地安下心来。

我信你。

所以前路无论如何 ,我只管仗剑随行,与你同在。

第68章 西疆佛宗(二)

有些事情我亦不知真假, 但想着多说比说错好,世子且存在心里当个警醒,无事最好, 只当听个笑话,有事好有个提防。

玉盈秋来见谢容皎的第一句话不做多余寒暄客套,直接表明来意。

参与群芳会宗门世家陆陆续续走了大半,显然同样受创不轻的玉盈秋不在这大半里,而是选择暂留行宫休养,等伤势恢复后再行启程。

这种开门见山的风格是最贴合谢容皎的,他点头道:先谢过一番好意,娘子直说便是。

玉盈秋果如他意, 直言不讳:无印师兄身上有古怪。

不瞒世子,佛法两宗不止讲究修为, 更要求弟子精研法理, 我于此道上钻得深,可感知到无印师兄身上气机有古怪之意, 与北狩时所见佛法精纯深厚大不相同,观沈溪沈师兄的反应, 想必亦觉不对劲。

看起来摩罗的新意有点不大合格。

就差昭告天下说无印是个赝品了。

许是和江景行一道待久的缘故,谢容皎脑子里第一个挑出来的想法是这个。

玉盈秋特意冒着被误会,说不得得罪佛宗的风险来提醒一句, 谢容皎自然感她好意, 并回之以同等的善意:

多谢娘子提点好意, 我的友人在群芳会时误拾到无印师兄的帖子, 上面有一缕极易察觉的魔气,我与师父正打算去西荒一趟,解决镇西军和帖子一事。

玉盈秋如墨柳的长眉一挑,几乎快融到春风裁出的鬓角上去:居然有此事,这样一说其中水倒是深得很了,正好法宗接到浴佛节帖子,我与师父说一声,由我领队。

话语中跃跃欲试的战意丝毫不加掩饰,倒与她柔美外表不甚相符。

玉盈秋也是个妙人。

浴佛节开始之前佛宗受此重创,盛会被搅黄大半,下发的浴佛贴却没有收回,只是临时改成邀天下宗门世家共商抗击魔修的大事。

话已带到,玉盈秋爽快起身告辞,有不拖泥带水的利落劲:我也要在此谢过世子提醒,西荒一行多加笑意,在此祝世子马到功成。

玉盈秋一出院门,便被师妹们蜂拥围上,窃笑声响个不绝,师姐与谢家的世子谈得如何?

实在不能怪她们八卦,玉盈秋素是心高气傲惯的,这次好不容易出了个战力甚至要略胜她一筹的谢容皎,又是在向来有撮合姻缘名声的群芳会上相识,两人郎貌女貌,便是单单放在一起看也养眼极了。

玉盈秋被她们弄得莫名其妙,反应过后幽幽叹道:作甚一定要去做棒打鸳鸯的恶事呢?让他们剑修和剑过一辈子不好吗?

怨念很深。

多半是得益于方临壑那位可以裱起来挂在史书上的标准剑痴。

以镐京为九州中心,越往西走水土越干涸,渐渐从丰美草木萧瑟凋落成一眼望不尽尽头,满天地的黄沙荒土,一重山连着一重山,一层地叠着一层地的连绵不绝,远近往来皆是单一的土黄色调,几无层次。

叫人带在这处待在了心里也忍不住生出烦闷燥热之心来,恨不得重重踩碎脚下夯实的黄土地。

漫长驿道中间插了座孤零零的客栈坐落进来,有一行三人入客栈,使得客栈内一众人眼前为之一亮。

其中一人如骄阳临青松,他身旁一红衣锦绣的少年则如皓月照秋水,一时间把众人思绪拉了茫茫几千里,从极乏味的黄土地,拉到江南阳春时云高景盛的迢迢远山明里去。

还有一个被当作添头的青年剑修,有两人珠玉在前,李知玄一张本来能看的脸好似没长,好在他修为扎实,不至于被人轻易小觑了去。

女掌柜亲自迎出来,腰肢款摆,殷勤问谢容皎:这位郎君是一时略作休整还是打算暂住几天?

谢容皎:略作休整,有劳上两壶茶水。

女掌柜看也不看他递过来的珍珠,高声吩咐伙计拣最好的茶上。

她似是对谢容皎十分有兴趣,笑盈盈问:我观小郎君衣饰像是南方那边的款式,可是接到帖子特地敢来浴佛会的?

收到浴佛会帖子的宗门世家没有上千也有数百,这段时间来一家接着一家地赶,女掌柜早就见怪不怪。

这本没什么好隐瞒,谢容皎承认:确是如此。

女掌柜捂着嘴笑了一声,殷殷提醒道:小郎莫怪我多嘴,这边离西荒紧,魔修可凶得很,小郎带的侍卫虽说修为不错,到底势单力薄,我见着小郎姿貌爱得紧,管不住自己嘴巴。

李知玄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自己每次和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沦落成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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