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升官理所当然(1 / 2)

加入书签

原来,在晚上七点钟的时候,蔡金花接到儿子萌萌学校的一个电话,说萌萌下完第八节课正要去食堂吃晚饭,突然晕倒在地。校方已经把萌萌送到了省人民医院,并告之家长,要他们尽快赶到。

接到电话后,蔡金花急忙赶到了省城。一直等到半夜,经过抢救,萌萌才苏醒过来。然后,为了确诊,医生连夜给萌萌做了一个脑部CT与核磁共振。结果出来后,医生下结论说萌萌的病是原发性脑瘤中期,病情非常严重,应尽快进行开颅手术切除脑瘤。

听到这个结论,蔡金花当场晕倒在医生办公室。醒来之后,她就把电话打给了宁仕美。

虽然没有开扬声器,可袁丹还是通过他们的对话,听懂了大概。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她在心头发出了快意的笑声,脸上的表情分明如《画皮》中的那个像喝人血时的狐妖。

她从老家伙的嘴里拨出球头,又推开他的手,爬起身来,走到宁仕美的面前,拨弄着他的已经软下去的根部,想让它重新威武起来。可是,无论她怎么拨弄,就是无法让那家伙雄起。

滚开!突然,宁仕美从喉头发出一声嚎叫,猛地推开袁丹,疯狂往外面跑去。

哈哈哈哈——屋子里发出一声声恐怖的狂笑声,从窗子飘出去,在夜的黑幕中回荡。

为了让儿子得到最好的治疗,宁仕美夫妇把萌萌送到了首都北京最好的医院之一——306医院。第二天下午四点点,萌萌被推进了手术室,进行左部叶脑瘤手术切除。六个小时后,萌萌的手术完成。由于脑瘤这种癌变不规则生长,不可能被完全切除,主治医生告诉宁仕美夫妇,必须根据术后病理报告再制订下一步的治疗计划。

儿子的脑瘤毕竟做了手术,暂时得到了控制。好在这几年夫妇俩存了不少钱,萌萌的医药费暂时不用愁。不过,近六万的手术费用,每天至少一万以上的治疗费、医药费,还是让宁仕美夫妇很吃力。要知道,萌萌的病一时半会不会好的,是一场旷日持久战。

第三天下午四点,宁仕美和老婆一起,送萌萌做完化疗。然后,他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病房。看到儿子日益消瘦的身子,蔡金花不禁又偷偷地垂泪。坐在一旁,宁仕美也是痛苦万分,恨不能代替儿子。

宁市长,您得保重身体!突然,一声久违了的问候传过来,让宁仕美就是一惊。他抬起头来,见问候的人居然是张宝珠,不禁站起身来,说宝珠,你怎么来了?

您快坐下!张宝珠忙搀着宁仕美坐下,说我是上午听说萌萌生病了,特地赶来看看萌萌。

因为萌萌突然生病,又在北京住院,郎市官场上人暂时还少有人听说这件事。即使听说了,可要赶到北京来也不方便。虽然包括市委书记、市长都打过电话表示慰问之外,暂时来北京看望的,张宝珠是第一人。这个时候的宁仕美,情绪很低落,自然希望有人看望,缓解不安情绪。见到张宝珠,他居然有些感动,说宝珠,这么远,你打个电话就可以了,何必千里迢迢赶过来。

张宝珠说,宁市长,您这样说就见外了,我是您什么人?我是您的老下属,您儿子生病了,我当然得来看看。说完,他走到病铺前,细细瞅了瞅萌萌。萌萌已经睡着了,脸上显着安详。铺沿,蔡金花坐在哪里,独自垂泪。

十四五岁,怎么得这样的怪病?在心头叹了口气,张宝珠安慰说,金花姐,你不用担心,现在医疗技术好,没有治不好的病。你可要保重身体,要是你跨了,谁来照顾萌萌?

前面那几句的意思当然是宽慰的,可后面那几句的意思确是实情。儿子病了,做妈妈的,当然是主心骨,是儿子的泰山。蔡金花嗯了一声,没有回答。不过,她已经起身,帮老公、儿子洗衣服去了。

这个病房也还算可以,两张铺,一张是萌萌睡的,一张是他们夫妻睡的。有独立的卫生间,里面供应热水,还有中央空调。当然,这样好的条件的病房,在首都的费用肯定不低。

张宝珠变戏法似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两袋小吃,一袋是花生米一袋是卤菜,还有一瓶茅台,摆放在铺头柜上,说宁市长,来,我们喝两口,聊一聊。

这几天,宁仕美是又急又忙,心力交瘁,很不舒服。好几天没喝酒了,还真有点想!见张宝珠摆了这么一些东西,他倒也没有拒绝,很自然地凑了过去,坐到了铺头柜前。张宝珠到好酒,把酒杯递给他,说宁市长,这个时候可是关键时候,您可不能倒下,萌萌需要你的照顾,我们郎市老百姓也需要你这样的父母官啊!

来,喝一口!宁仕美端着酒杯,和张宝珠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然后,猛喝了一口。这酒的味道,居然这么好!喝了一口,宁仕美感觉酒味香醇,有种很爽的快干。怎么以前喝茅台没有这样的口感?他又喝了一大口,才说,宝珠,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张宝珠也陪着喝了一大口,抹了一下嘴巴,说宁市长,张紫金市长调任兄弟县任县委书记,这个消息已经在我们郎市传开了,您接任市长一职,这可是我们郎市老百姓的共同呼声,也是必然结果。

宁仕美放下酒杯,说宝珠,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张宝珠说,这个消息我是从省里打听来的,闫书记虽然当了省会城市的副市长,可那是虚职,是个挂名的副厅级干部,实际上他依然是朗市市委书记。市委书记一职填不出来,张紫金市长就得去兄弟县市任职,这样一来,您作为老资格的常务副市长,升任市长那是理所应当的了。

宁仕美虎着脸说,宝珠,在组织上没有任命之前,你可千万不要乱说。

张宝珠说,您放心,我们这样传,对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您想想,上头任命市长,总得考虑民意。您的呼声越高,意味着您的可能性越大。说白了,这是朗市人民为您造势呢!

这话当然有道理,可是,党的干部原则并不是看民意,而是看上面的领导对你的肯定程度。上面的领导认定你了,你就是不行也行。走上层路线,永远是官场生存的最基本法则。怎么去走通上层路线,正是宁仕美揪心之处。他叹了口气,说宝珠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路途艰险,结果不得而知啊!

说着聊着,两个人的关系走近了许多。张宝珠的话不无谄媚,宁仕美心头知道,可听起来舒服,让人高兴。见宁仕美的话渐渐多了,张宝珠知道酒精开始起作用,他拿出一个牛皮信封,说萌萌生病了,现在急需用钱,这个您收下!

宁仕美不知道牛皮信封里面是什么,拿起来瞅了一眼,见里面红花花的全是老人头,足足有10万,忙说宝珠,你这是做什么?

张宝珠说,萌萌这次病得不轻,肯定要花不少钱,您想来廉洁,哪有这么多钱。您放心,这是我炒股赚的,先给萌萌治病用。说完,他把牛皮信封压在病地下。

说实在的,这个时候,宁仕美确实需要钱,而且是需要很多钱。在郎市圈子里,一般只传宁副市长好涩,不传宁副市长喜欢钱。作为市公安局政委,张宝珠肯定做过一番调查。之所以这次没带美女,而是带了老人头,他断定宁仕美急需钱。

果然,宁仕美没有起身去拿牛皮信封,而是端起酒杯,感动地说,宝珠啊,你真是雪中送碳,等萌萌的病好了,我肯定带着他好好感谢你。

张宝珠急忙端起酒杯,提醒说,等萌萌好了,那个时候您就是我们郎市的父母官了,可以说是双喜临门,我一定来向您贺喜。

市公安局的局长贺大山已经到了退休年龄,按党的干部任免原则,年底他就得退居二线。作为主管政法一线的副市长,宁仕美当然知道这个情况。可是,他只是副市长,一个局的局长,他还没有任命权力。如果是市长,虽然任命权在书记手中,可在常委会上发话的份量就大了,甚至可以起到决定性作用。张宝珠跟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送过重礼,现在突然送了,一方面是有了送的机会,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断定自己会当上市长。

想到这,宁仕美意味深长地说,如果真有双喜临门的日子,宝珠啊,你就是一员福将,我定会力保你当市公安局局长的。

一切尽在不言中,张宝珠要的就是宁副市长的这句话。他不再逗留,把吃剩下的东西处理好之后,满怀希望地离开了病房。看着张宝珠离去的背影,宁仕美露出了笑意,不仅是因为张宝珠送来了及时雨,还因为张宝珠会把他儿子得了病的消息带回郎市官场。接下来,像这样的老人头,还会不断增多。

回到病房,宁仕美拿出那个牛皮信封,交给老婆,说把这个交到医院的财务科去,作为萌萌的治疗费用。另外,用你的身份证去银行开个户头。

蔡金花不解,说儿子要用钱,我们两个人的钱才那么多,还开户头干什么啊?

宁仕美瞪了她一眼,说我要你去开就去开,问那么多干什么!

听到老公的呵斥,蔡金花不敢回嘴,乖乖地忙事去了。

病房里安静无比,甚至让人感到有死一般的静。看着躺在病上的萌萌,宁仕美又陷入了哀愁之中。儿子这么聪明,又这么懂事,怎么就得这样的怪病?宁仕美想不通,禁不住抓了几把头发。

痛苦一番之后,宁仕美拿出手机,又想拨党含紫的电话,询问她那事办得怎么样了。可想到已经问了好几次了,他又有些恼火。我一个副市长,老是去求一个什么都不是副科长,这么反了吗?想着想着,他又诅咒起夏明礼,恨他一个小小的秘书居然这么大的架子,还不是依仗身后有个副省长?

这世界,有权在手,你什么都是,你无权在手,你什么都不是!

还是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想到北京还有一个靠山,宁仕美决定晚上就去拜访一下杨老。让他失望的是,等他到了杨老家里,却被告知杨老高血压中风,正在医院治疗。他一个老头子了,已经卸任多年,现在又中风住院,想要他在市长升迁上帮很大的忙,只怕希望不大。这样一想,他连去医院看杨老的想法也没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人逢喜事不二三,宁仕美感觉到自己这段时间很背时,运气不好。不过,接下来一个电话还是让他的情绪好了一点。党含紫来电话了,说省电视台的贾记者答应他可以和她的老公见面,切磋一下古铜印方面的知识。

听党含紫一本正紧的口吻,宁仕美心头好笑。这个小贱人,还真以为我是和夏明礼切磋劳什子古铜印。那些东西,我才不感兴趣!可黄副省长感兴趣,我就得培养兴趣。

因为搓成了事情,党含紫马上提醒,说宁市长,做广告牌的人我已经找好,就等财政局拨款过来了,您看那个钱什么时候可以拨过来?

这个钱不难,宁仕美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不过,他不焦急,说小党啊,我现在有急事,这个嘛,你先要你单位垫着,等我回来以后,我马上帮你解决,好吗?说完这话,宁仕美心头暗乐。你这个小妮子,别想逃出老子的手掌心,总有天,你会乖乖地躺在老子的下的。

挂断手机,宁仕美才想起没问见面的具体时间,想再拨过去,又觉得不屑。想到反正现在也离不开首都,知道时间也是白搭,不如不知道,到时候再说。想到这,他又把号码掐了。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