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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来的是覃安。
“今天刁书记发了很大的火。”覃安说道:“因为什么,就不用我说了吧?”
梁健嗯了一声。
覃安又道:“刁书记让我转告你,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梁健心里冷哼了一声,刁一民这是来‘护犊子’,顺便‘显威风’了。梁健原本这一天的事情下来,胡小英昨夜留给他的那些轻松愉悦早就被消耗光了,心里早就是烦躁得不行。覃安一副居高临下,不问事情来龙去脉,就蛮横地下命令,让梁健心里的那些烦躁更加的暴动起来。
梁健脱口就道:“不好意思,覃秘书长,我跟您确认一下,您的意思是让我秉公处理对吗?”
覃安被梁健噎了一下,可梁健的话又不能反驳。他要是说了个不,那就是在让梁健不要秉公处理,他作为省委秘书长能说这话?
“梁健,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这不是我的意思,是刁书记的意思。”覃安声音里多了愠怒。
梁健故作惊讶,问:“难道刁书记的意思不是让我秉公处理?”
“梁健,你够了!”覃安低吼了一声:“你别以为你背后有人,就敢如此肆无忌惮!你那个老丈人已经退下来了,现在还有人念旧情,再过两年,我看还有谁会念这个旧情!这官场从来都是人走茶凉,你不会不懂吧?”
“覃秘书长这不是已经证实了什么叫人走茶凉了吗?”梁健嘲讽笑道:“还真是辛苦覃秘书长了。”
覃安气得呼吸都粗了一点。梁健却忽然有种爽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很爽。
但后果同样也会让他觉得很‘爽’吧!梁健想,不过此刻他也管不了这许多了!
梁健听到覃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传来冰冷的声音:“总之我话已经带到了,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希望你不会后悔。”
“多谢秘书长关心。”梁健淡淡回答。
覃安啪地一声就将电话砸了,梁健揉了揉有些疼的耳朵,看着手里的手机,神情冷峻。
刁一民到底是省书记,梁健虽然刚才没给覃安面子,逞了一时口舌之快,但刁一民的脸,梁健很想打,但得悄悄的,不着痕迹的打,让人找不出毛病。否则的话,他这一时口舌之快的后果,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帽子也没了。
就像刚才覃安说的,这人走茶凉的道理在官场从来是不变的真理。唐家目前还在幕后,梁健也不想将唐家搬到幕前来。项部长的影响,只会随着他的退位愈来愈弱。梁健得学会自己给自己找一条路。
覃安现在肯定在想怎么在刁一民面前告他一状。梁健想到这,不太屑的笑了一下。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他晚饭还没吃,有些饿了,便让翟峰叫了点外卖。外卖刚到,朱建飞带着人也到了。
记者是个那种人一看就知道是记者的那种记者。穿着一件记者标配的浅军绿色马甲,里面一件白色T恤,身上还挂着一张蓝边的记者证。一条牛仔裤,洗白了的。一双登山鞋,也很旧了的。头发也有些长了,一眼看过去,就是一种不修边幅的样子。
他一进门,不等梁健招呼,就自顾自一屁股往沙发上坐了,往后一靠,陷了进去。
梁健看他这模样,忽然对自己之前的猜测有些怀疑了。这样的一个人,很难说,不会提出二十万这样的要求来。
朱建飞见他这样,朝他使了好几个颜色,他都跟没看到一样。梁健面无表情,抬手示意朱建飞先坐,然后自己坐到了办公桌后面,旁若无人地开始吃自己的外卖。
梁健一边吃,一边还摆弄下手机,所以吃得比较慢。刚开始,那记者还泰然自若的模样,低着头专心鼓捣自己的手机,偶尔还笑那么一笑,可时间过去了二十多分钟后,朱建飞已经是如坐针毡的模样,记者也开始不那么自然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梁健已经吃完,但他依然坐在那里,靠在椅子里,拿着手机看着新闻,并不跟他们说话。
这时,这位很记者的记者终于忍不住了,坐直了身体,皱着眉头,开口大声问梁健:“梁书记,你找我过来不是要说事情吗?可以说了吗?”
梁健眼也没抬。
记者脸上掠过愠怒的神色,手掌在膝盖上摩擦了两下后,又提高了声音说道:“梁书记,你要是不谈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我还有很多事等着呢!”
梁健这才抬了眼睛,目光落到他身上,淡淡道:“我在忙,你再等一会!”
记者目光在梁健手里的手机上扫过,怒气更盛,刚要说话,被朱建飞抢了先:“你先坐下,梁书记忙完了,自然会跟你说话,你急什么急!你事情再多,难道还能比梁书记还多?再说了,你的事情有梁书记的事情重要吗?”
梁健看了眼朱建飞,没说话。朱建飞这人,当着他面,马屁拍得不错,背后却总是做些阳奉阴违的事情。梁健最不喜欢这种人。
记者被朱建飞训了一顿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但没像之前那样,再次整个人塌陷在沙发里。
过了大约七八分钟,梁健也觉得差不多了,便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自己给自己去泡了杯水后,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对面是记者,旁边是朱建飞。
梁健看着记者,笑着问:“听建飞说,你要二十万?”
记者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是的。”记者迎着梁健的目光,理直气壮地回答:“二十万买一个太平,这价格不高吧?”
太平?梁健笑了笑,道:“不高,还低了。要不这样,我给再加一点,五十万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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