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二章 父子情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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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就依着我想的办了。”李云心慢慢站起身。

巷子里更暗了,还起了风。陈豢睁着眼睛看他,两人听到高墙之后那家人唤“秋秋”的声音。

这女童就叹了口气,说:“要尸僵了。我该回去了。你还有什么事要说?”

李云心想了想:“很高兴见到你。”

陈豢吃力一笑:“嗯。再见。”

“再见。”

于是女童的眼睛忽然失去神采,身子也僵住了。李云心俯下身扯了扯她的嘴角,把这出现在尸身上的笑容抹掉、又为她合了眼。

他快步走出这条巷子,终于有时间开始想陈豢所说的那些含混不清的话是什么意思。一边这般在心里思量,一边走到正街上。便瞧见一队容军的官兵小跑着往街道那头过去,手中刀枪俱全,似是出了什么事。

他用不着像凡人那样凑近了才能看热闹,只以神念一扫便晓得了。

似是一家茶社里死了人。尸体侧在地上,被人抹了脖子。死前还挣扎了一段时间,以自己的血在地上写了个“共氵”——第二个字该是没写完。

寻常人不晓得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李云心倒是熟悉。

是在说“共济会”?

可不是已被李淳风收编了么。

他一皱眉,神识往更广阔的区域扫开去,一瞬间便又找到三具尸体。都是未被发现的。

李淳风在搞什么?

于是不再步行,身形一晃便出现在李淳风容身的酒楼中。此前这酒楼只是第三层被他包下,如今一整座都被包了。他现身在厅中的时候,瞧见李淳风正坐在窗边,厅里还有几个人。瞧见了他都一愣,将要张嘴呵斥,李淳风便沉声道:“这是你们宗主。不是嚷着想见吗?如今还不见礼。”

那几人再愣片刻,自眼中焕出光彩来。纳头便拜,参差不齐地喝:“宗主在上——画派弟子左英流/梅衣振/商研岚/朱小雨拜见宗主!”

李云心看看他们,又看李淳风:“怎么回事?”

李淳风这才对那几个人说:“起来吧。同宗主说说眼下情况。”

四个人起了身。名叫左英流的才再施一礼,沉声道:“宗主容禀——刚刚知道共济会的人反了水,投靠了金鹏,还带走些消息。城中几位门人被杀,现下不晓得还带走了些什么。”

这些该是如今这世间新组的“画派”的人。李云心瞧他们的修为,都在化境,算是正经的修行人了,该阶级不低。

只是……名叫左英流的这个人说的话他一个字儿都不信。不是觉得左英流在骗他,而是觉得左英流也被蒙在鼓里了。被李淳风收伏了的共济会余孽,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反了水、带走些消息?

——李淳风真有这么蠢,早死了。

他便又去看他。却见李淳风眨眨眼。于是李云心了然,只淡淡嗯了一声,转身上楼了。

随后听见李淳风在厅中语速极快地向他们吩咐些事。乍一听,该都是些紧急应对、止损的手段。甚至还提到过叫他们以李云心的名义向容军求援,合力拦截、绞杀共济会叛逆之类的事。

那四个人连声应了,又自己提出些补充的建议,都被采纳。

李云心上了二楼,找到一张桌子坐下。这时候日头已落在远山背后,双虎城变得黑影重重。他才意识到,自己来这城里不过一天而已。

早上到,先见了李淳风。而后见于濛,再回来叫他找陈豢。在街上逛了逛,陈豢便到了。至此时……不过是几个时辰罢了。

还是在渭城的时候悠闲。

坐了两刻钟,城中街道上点亮灯烛,又瞧见更有几队容军上了街、手持火把,似是在搜寻什么人。便暗叹了一声容军的效率也很高——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面子。

随后李淳风也上了楼。出现在楼梯口儿时便说:“我没料到陈豢那么快去见你,结果措手不及。只好用这个法子了。”

李云心转脸看他:“你叫共济会反了的?”

“是。”李淳风随手划了几下子,这二楼便明亮起来,“原本依着陈豢从前的习惯,该再有个几天才能见你。我有些计划也要在那几天里实施。结果刚才就见了你,是不是?这事如果被金鹏知道,他怕是要狗急跳墙。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这么几句话常人听了得摸不着头脑,李云心却懂。

若他是金鹏——先成为太上强者又帮了陈豢大忙,必然自得。觉得自己也算是陈豢一边的人。纵不算,也该是有交情的。一旦被他知晓陈豢来见了李云心却未见他,必然认为自己已被抛弃。

那样的枭雄不会坐以待毙,而会困兽犹斗。

陈豢来见他这种事,虽说极隐秘,可若他是李淳风,也不会冒险——谁知道太上鹏王有没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手段?他们两个在做准备工作时,本就是谨慎又谨慎的人。只有在该搏命的时候才会胆大得吓人。

李云心想了想:“那么你这么干,是……”

“我叫共济会的人叛了我,去投奔金鹏。理由很合理——云山长老从前抛弃了他们,如今又发现我与云山长老合作,因而离开了。”李淳风走到桌边也坐下,“另叫他们带去一个消息,说,知道我打算用云山暗算他。”

“那么你岂不是将杀手锏的消息送出去了?”

“我对计划做了微调。”李淳风笑了笑,“你既然不喜欢通过白云心暗算他,我就想,依着你的心意来吧。可我绝不能叫你独自冒险——你要痛痛快快地战斗一次,我也就舍命陪君子。”

“原是叫你将金鹏引到天上谈话以云山之力击他。如今么,你就真同他约战吧。到时候我随你一同去。”

“我会对他说,既然使用云山的计谋已被他知晓了,咱们再斗起来就难分胜负。纵使我们险胜,天下生灵也要惨遭涂炭。既然如此,只好试着讲和。”

李云心“嗯”了一声:“可他既然要做困兽之斗,一定不会信这些话。”

“所以我去他手中做人质。”李淳风肃然道,“我在他手里,纵使他不信,也会暂且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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