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不相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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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可以说是将整颗心脏活生生地送到他的面前,他虽然面上感动,却又在另一边,暗地之中转过身来看看这“真心”之后,是不是长满了蛆。

而通常,他会认为是长满了蛆的。

因为,他根本就不信啊!

而就在这时候,自己要是又有什么把柄被别人听去,在他面前告状,她估计自己也会是像今日这般,百口难辨。

而对方也会在瞬间回想起这次的种种。

而万一对方判定下次的事情是假的,那么他便也会自动判断这次的事情也是假的。

彻底地认为,她在撒谎。

这实在不是个什么好消息。

因为,这根本就是对方对自己的不信任所造成的恶性循环。

可偏偏,她是无话可说。

除了在对方面前强调自己所言句句属实,没别的方法。

这种恶性循环,要么对方足够相信自己否则就是完蛋了!

每一次事故都会形成一个里程碑式的情绪积攒点,而当到了一个程度之后,当量变变成质变。这种积攒点便会爆发,如一婉洪流,硬生生地将他与她冲刷而开。

江词此时此刻,第一次忽然感到了一丝恐惧。

一丝对未来的恐惧。

这种恐惧的来源不是别的,正是纪楚含。

因为,他不信任,所以也不管她是说了什么话,他在这今后的日子里某种概念上便是搪塞。

因而,她的话其实是可有可无。

那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呢?

其实也可能到最后变成了一具摆设,一具已然枯槁的干尸。只是挂在口头,却从未进入过他心头。

这种恐惧的来源也不是别的,正是她自己。

因为她已然能预见自己的未来。

这种想象与现实的错差感,只叫她慌乱地只想痛哭流涕,而不去说一个字。

就像是上了刑场的犯人那般,从他知道自己死期的那一天起,多少个日夜便是一种煎熬。

她已然预见自己凄惨的结局,却对自身的结局毫无办法,只能等待结局到来的那一时刻。

这种任人支配的感觉,她实在是敢不恭维?。

“不是如何?是又如何?”江词说着瞄了一眼纪楚含,果然纪楚含的面色是又黑了一度。

巨大的阴影重叠在他的脸上。将他的面部表情勾勒出一个明显而突出的阴霾。

江词想这下恐怕她是没命了。

还是她亲口不要命的那种。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纪楚含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肃,阴沉。

这让江词顿时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

那段她还是刚刚预见纪楚含的日子。

日日都是心惊胆战,然而,却没有这种无由来的害怕。

这两者间的鲜明对比,令江词在这一瞬间便更是向往曾经的那段时光。

“我要是说我不知道呢?”江词一边说着心中的答案,一边心中带着忐忑,但与此同时,面上又静若处子的地讲着,“我也是刚刚才醒,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不在自己原来的住处了。”

江词信誓旦旦地讲道,“事实上,我也不清楚自己……”

“怀玉!”而忽然的,纪楚含的一声怒吼,迫使江词住了口。

江词的耳膜阵痛,不是因为纪楚含声音吼的大,而是因为那一声“怀玉”。

在这种情况之下,何况是涉及自身的情感纠葛,他明明看起来很气愤,却依旧理智地喊出“怀玉”,而不是“江词”。

又或者,这不过是如今的他不再信任她的一个表现。

顿时间,江词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开心还是该伤感。

开心在这或许有点说不过去,但也不是不可能,而这只取决于她是怎样的人。

如果她足够理智,那么她的第一反应就应该是开心。

因为纪楚含没有在这情急的情况下道明她那种莫名奇妙的身份,那个名字“江词”。而纪楚含的表现也正如她所预料的那般。

他果然不相信她。

她对他已经了如指掌。

而她一直以来,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不说错一句话,不做错一件事,及时意外做错了也是千方百计地动用她所有的资源,人脉,能力去弥补。

她一直坚持认为自己是理性的。

可是,为何她的心是这样的痛呢!

“太子殿下。”江词抬眼,直视纪楚含,忽然间也用了尊称。

纪楚含听着一愣,她终于还是没有叫他“楚含”。

“我怀玉对天发誓,以上所言,每一句,每个字,句句属实!”

江词斩钉截铁道。

她几乎觉得自己此刻是热泪盈眶,犹如是要在一排壮志而征的行军队伍前,道下最为感人肺腑的行酒令。

虽然,是坐下床上。

然而,纪楚含却依旧冷眼地望着她,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

江词忍不住轻轻吸口气,却感觉冰冷无比。

他还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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