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的下执拗,却放不下他(1 / 2)
墨北摆首,猛地抬头,眸如火耀:“或许我放的下执拗,可我放不下耶律千枭。”
“我不会离开,起码现在不会。”
相师看了她半响,嘴边浮出诡异灿笑:“他就那般好?”
墨北没有说话,含笑的望着负手而立的男子,俏脸上道不尽的刻骨柔情。
“姑娘,你瞧瞧他的相貌,端正处透着邪魅,清凉中带着污气。你可知这代表的是何意思?”相士一挪八卦,不变容姿:“龙子之命,灭门之途。日后他一旦为君,必定血染江山,生屠八方城。”
“这样的男子,你也要?”
墨北颔首,字字锥音:“纵然他十恶不赦、害尽苍生、伤尽人心,
我也要想着他,护着他,帮着他。”
“他想哭的时候,我帮他哭。”
“他不想杀人的时候,我帮他杀。”
“如果有一天他打累了,我们就一同卸甲归田,相夫教子。”
相士冷笑一声:“他若是下地狱呢?”
“地狱?”墨北拂袖将竹签递过去,皓齿微露:“半仙以为我和他是怎么活过来的?”
“若是怕下地狱,我们也就不会站在这里谈笑风生了。”
“这世上有千千万万个人,求的太多,得的太少。”
“他去哪,我便去哪。”
“即便到了奈何桥,我墨北也不放手。”
“哈哈,有意思,真真有意思。”相士一收竹签,灌口清酒,一摇一摆的走出寺庙,口中阵阵有词:“六星连碧珠,紫玉现皇城,蛟龙再聚首,天女戏古都。”
“天下统一挂,情灭帝王家,凤凰终落架,洗尽孽缘花。”
走到耶律千枭面前,相士一顿,白眉飞扬,好似寺庙里供奉的石像。
“公子,多加珍重。”
耶律千枭愣了愣,下意识的回头,却见人群中飘然走着一个老者,衣衫飘飘,不沾庸俗。
他是谁?
方才那话是天机策里的寓言。
前一句,世人均知。
可这后一句,蓝眸一沉,耶律千枭再放目望去,哪里还有道士的人影。
“枭,怎么了?”墨北踱步走过来,眉眼清澈,笑意不减。
耶律千枭收敛了心思,拉过她的手,薄唇荡起宠溺:“方才那道士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只不过求了个好签,偏要给我算个卦,来来回回说了几句废话。”墨北捂住他的大掌,忽的摊开自己的手,顺着纹线轻描,从掌心划到掌尾,偏生怎么连都连不上。
断,又断,还是断!
“枭,你是断掌。”
耶律千枭微勾笑颜,明媚中带着几分魔气:“从小便如此,父皇替我瞒了许多年。”
“敦煌储君,并不是百姓称赞的智多星,而是祸害天下的七煞命。”
“是不是很可笑?”
“亲手弑父,统揽众权。”
“这就是朕。”
“呵,墨北,朕小时候总是坐在东宫里,看着天上的南雁,一呆就是几个时辰。”
“那双翅膀,真真叫人又爱又,恨!”最后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崩裂出来的,带着血腥和悲烈。
墨北笑了笑,从怀中掏出匕首,眼花缭乱的把玩了一番。
唰!
血溢纹痕,玉掌微颤。
“枭,我陪你。”
“你看,能连在一起了。”
指腹沾着黏稠,缓缓落下,合的丝毫不差。
“墨北!”耶律千枭瞬时变了颜,拉过她的手,用衣袖擦了又擦:“你疯了!”
“该死的!”
“朕真想杀了你!”
在墨北的记忆里,这是他第一次冲自己发火。瞪着双眸,嘴中哈着气,手忙脚乱的撕开薄纱。愤怒的像头愤怒的雄狮。
她伸出双臂,紧紧的环住耶律千枭的腰杆,小脸慢慢摩擦:“对不起。”
“朕说过什么!”耶律千枭捏住她的双肩,眸底微寒.压抑着刀挖的痛:“算了,我们回去罢。”
墨北一愣,怀中失去的温度,男子绝然的背影,触碰不到的刚强,铺天盖地的慌张,一寸一寸凌迟着心窝。她知道他不喜欢她受伤,她知道他不爱这样的女子,她知道他讨厌掌控不住全局。她知道,她都知道。
可,她害怕。
扎了根的恐惧,像是漫长的墨夜。
明明曾经是那般义无反顾,戏耍人生。
为何,却在这一瞬,变得卑微懦弱。
如果没有经历过幸福,是不是就能坚强如斯。
“笨女人。”耶律千枭顿住步子,如同在凤城一般,伸出大掌,眸光流转,顾盼生辉:“下次再骗朕的时候,不要伤到自己。”
“过来,我们回家了。”
墨北站在原地,手上缠着薄纱。
耶律千枭叹口气,身子微弓,大掌一用力,将她牢牢的困在怀里,用最虔诚的姿态吻上她的手心:“还疼吗?”
“不疼。”
“回去吃血豆腐。”
“你不是不爱吃吗?”
“不是朕吃,是你吃。”
“我?”
“嗯,流血了。”
“有没有搞错,才这么一点,又死不了人!”
俊脸微沉,耶律千枭挑挑浓眉:“嗯?”
“我不爱吃血豆腐。”墨北垂死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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