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寄寓(1 / 2)
妇人见他脸色不好,便再次拉了拉他的袖子说:“郎君,你可是在我爹面前发了毒誓的,可一定要做到,否则让我们弱母幼子可怎么过活?”
她现在劝他的有两层意思,一层便是见他有点想赖账的架势,另一层是担心他违背了誓言,真的遭到报应。所以才有此一劝。
乌察不悦的从她手里扯出袖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听到了,就你事情多。”
不过被她这么一说,他倒是真的想起老岳丈临死前盯着他的那双眼睛,森寒森寒的,不禁双腿打颤,头顶更是传来冷嗖嗖的凉意。
乌察咬了咬牙,赶紧把话头扯开去:“好了,别再说这个事了。先说眼面前的事,过了这几天,我准备回西戎一趟。”
“郎君,现在回去不是正危险?”妇人害怕,颤着声音说。
乌察哼了一声:“刚才你不是说大丫头吗,我回去见大哥,顺便跟他讲讲,看看有没有办法把大丫头接出来。”
妇人一听,立马高兴了,还挂着泪痕的脸笑成了一朵花。
“那郎君回吧,不过要小心些,我马上去帮你收拾东西,路上吃的用的多带点。”说完转身就走。
本来想喊她回来的乌察,张了张嘴想想算了,等她去收拾,自己落得清净些。
大丫头毕竟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他也想找到时机,把女儿接到京城来,这次似乎是好机会。
云霞家,送走润兔父子后,见时辰还早,云霞娘便赶着孩子们去了学堂。
等云霞一行到学堂时,萧先生的课已经讲了一会儿了。不过,他知道这几天孩子们很忙,所以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赶紧坐好。
等他们坐定,萧先生继续讲课。
因为中秋赛诗会日益临近,这段时间萧先生主要在讲诗,重点是咏物诗。
赛诗会上,每年都少不了由皇后娘娘指一物,众参赛者在短时间内吟出诗来这一环节,而且往往是作为比赛的压轴环节,可以这么说,得此环节基本上算是得赛事之头筹了。
去年,举廉在前两个环节并不是最出众的,但在咏物诗上获得皇后娘娘的青睐,最后成为赛诗会的最大赢家。
所以赛完诗的第二日,举廉到学堂纳头就拜,诚挚的谢过萧先生的悉心指导。
今年萧先生早就在心里做了盘算,李家学堂有举廉,还有云霞,在赛诗会上再创辉煌他很有信心。
“好,下面为师先讲讲我喜欢的咏物诗词。等我讲完后,尔等再畅所欲言。”
站在学堂中间的萧先生,一领青衫,身姿端正,如雪中苍松;和笑容和煦,声音清朗,颌下长须飘飘,更衬得他儒雅俊逸,不染凡尘,只浸染在一方诗画中似的。
“为师甚喜虞伯施的《咏蝉》,每回品读之,都有不一样的体会,此诗可谓刻到为师心里面了。”说完,萧先生看向了窗外,似乎在怀念夏日树上的蝉鸣声。
现在虽是秋日,也偶有蝉鸣声,但却不及夏日那么响亮。
云霞也跟着看向窗外,刚才还乌云滚滚的天,被一阵风吹过,又露出了高爽的长空。
早晨下雨,润兔父子回去时雨停了,可他们走了没多久,天色又暗下来,云霞还在担心父子俩在路上又要遇到大雨,可一忽儿,天上乌云散去又亮开了。
好像老天都在帮忙一样,云霞的心情大好,心中十分感恩。
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很快,先生收回了视线,开始充满感情地念起了这首诗。云霞也赶紧把注意力回归到先生的讲课上来。
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随着先生清雅声音的吟诵,学生们眼前展现出一幅精描细绘的画面来。
蝉伸出细嘴饮那清冽的露水,不时发出的悦耳长鸣声,自梧桐林向外远播。
“首句虽然写的是蝉的形状与食性,但处处含比兴象征。垂緌即冠缨,暗含显贵身份,在伯施的妙笔下,清贵一统;再借助次句的疏桐中飘出的流响声,把蝉声的响度与力度描绘出来,活脱脱勾勒出了蝉那种清隽逸韵态。
蝉声远播,逸兴俱飞,生动形象,淋漓尽致啊!”
先生捻须感叹,对这首诗很是推崇。
他说完顿了顿,慢慢环视了学堂内的学生们一眼才继续说:“此两句可谓是达到了是物“我”合一的咏物境界。尔等在做咏物诗的时候,一定要记住好托物方能写好情。此诗前两句言之有物,才能让后两句的发挥有根有据。
下面我要重点说说后两句,说起来,为师最喜这两句。此乃比兴寄托的点睛之笔也,伯施先生人为通过“居高”而自能致远”,意境深远哪!
所言甚妙,实则也是如此,纵观史上立身高洁的人,完全不用外在的凭藉,声名自能传于世。
世人吟蝉诗不少,但多为咏其声,此独尊其品格,称其为妙而可言的佳作毫不为过。”
先生说完,又把全诗连起来念了一遍。
感情丰沛,抑扬顿挫,先生爱此诗的程度可见一斑。
念完之后,先生讲起咏物诗应如何能作得好,一定要抓住诗的魂,也就是诗所要表达的主题含义。
当然咏物诗的重要基础,是对物的描绘,如何把物描绘得好,需要尔等平日多下功夫,在观察细致的基础上,才能描摹得生动传神,刻画得精准到位。
再说到咏物诗的意境,要写意,须得认真琢磨,渐次提升自己的能力,从看山水是山水,到看山水不是山水,再臻至看山水还是山水,却活泛而有了灵魂的境界。
接下来我讲讲骆观光的咏蝉诗,同样是咏蝉,两人的诗所呈现的面貌却是殊异不同。”
骆观光?先生说到这个人名,云霞还楞了片刻,是谁啊?
再细想先生一般说名字时都是以该人的字,或号为名,这位诗人应该是姓骆,字观光。
云霞吐了吐舌头,对于诗人的字号她倒是很少记,有好些诗她也没背过,所以一时就想不起是哪位骆姓诗人,难道是这里才有的诗人?
于是她转过身,压低声音问明光,骆观光写的哪首诗你最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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