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定力回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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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周秘,“李东吾会杀了我吗?”

周秘只关心路况,也是,如果是我白天忙完老板的业务会议与日常,晚上还要帮老板捉不省心的小老婆,叁头六臂连轴转远超996的工作量,我也不会有好脸色对老板之外的人。

他一贯像铁壁,我碰多了也就不觉得自讨没趣,“他快结婚把我打发走的人,也不见得会和我计较这些吧。”

“李总知道陈小姐你在酒吧后,吃了两粒速效救心丸。”

我顿时迟钝地共情,指甲险些将黑丝袜勾出洞,愈发像失足被救,“那个,这车上也有他常备的救心丸吗,我能也吃两粒吗?”

想是周秘有列一张李东吾赠我礼物的清单,竟吝啬到不肯再搭上两粒药丸壮我的胆,车在夜色中驶得又稳又快,冥府之路竟走得如此畅坦,我的好运气有时发挥得实在没有眼色。

多折煞人,李东吾竟在家门口吸烟等我。

猩红的烟头像是巡警灯闪烁,炭粒晦黯得快要烧灭,他竟不怕烫到手指夹着个秃秃的烟尾巴——他近日有新楼盘开张,又筹备订婚,大忙人,神经衰弱得阖眼时我翻身都会醒来——好端端的将西装外套挂在臂弯,就穿马甲衬衫,肩疲沓地下耷着,我突然觉得鞋跟敲在小路上的声音太悦耳,会吵到他惨淡的心绪。

我看见他眼睑底下窝着阴影,没什么表情可分明脾气很坏,只好赔小心又赔笑,“出来等干嘛呀,怪冷的。”

李东吾从头到脚扫视我一遍,最后停在腿上,难不成男人都有黑丝癖好,我紧张地拿那巴掌大的手包往大腿上遮一遮,听到他问,“很冷吗?看你穿得还是嫌太多。”

来不及狡辩,就被兜头盖上外套,李东吾抛衣服的手势像我是人形衣架,烟草味包住我,一时视线变暗,骇得踩着高跟鞋左脚踩右脚,接着手腕被挟住,跌跌撞撞地被人领着往屋里走。

像高中时心理课考验信任玩的游戏,眼蒙布条被同伴牵着走很长的路,我被他握着脚踝拔下高跟鞋,落地,踩到地毯上的绣花搔着脚心,楼梯旋角的地板冰冷硌脚,我还踩了好几次他的皮鞋后跟,最后被压着肩、跪到软垫上时,我才难过地发觉,如果是李东吾的话,带我去再危险的地方,我也不会停下跟随他的脚步。

李东吾将外套从我头顶撤走,原来光明有时候也会让人打怵。

他坐到高背椅上——这栋房子只有书房是按照他心意装修布置,当时我还取笑他是做惯了上位者,才选这样总裁办公室的配椅,可现在我抬头看向李东吾,竟从这样遥远的仰视中体验到下位者的局促——二郎腿翘得正大端庄。

李东吾是要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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