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2 / 2)
少安
阿亭
公子
几道爆喝声传来,月烛溟更是不管不顾地朝中心冲了过来。
那围困着两人的巨大藤蔓,在沈牧亭串的同时剧烈收缩,沈牧亭更是直接朝应少安冲了过去。
噗噗两声,两条手臂粗的藤蔓同时穿管了两人的身体。
应少安解脱般看着沈牧亭,沈牧亭无情地抽掉插在他腹部的尖锐藤条,所有藤蔓都好似失去了生命般塌了下来。
沈牧亭已经没有力气了,他用血喂饱了这些绞藤,让它们在消化的时候出现几分空档来点火烧了之外,他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办法来杀死绞藤。
在藤蔓塌下来的那一瞬间,沈牧亭不知道,现在的他还能不能活下去,他的视线透过坠落的缝隙朝撕心裂肺的月烛溟看过去。
这个人啊,好似不论天堂地狱,他都能来陪他,可是沈牧亭不想他死。
沈牧亭疲惫地闭上双眼,他累了,却也知足了。
好歹,他也过了将近一年的正常人的日子,他本就应该死了。
疯子、变态
前世的画面一帧帧地出现在他脑海,再到遇见月烛溟。他的炸毛,他的好,他的迁就,他的所有
阿溟,你知道我在你后肩刻下的印记是什么吗?
还是不要知道了吧。
脚底下是空的,四周是黑的,沈牧亭感觉自己变小了。
那是一个小村庄,那是他方才记事。
笑笑,我家孩子病了,能不能问你家牧亭讨点血。
那个孩子好像才几个月大,见了沈牧亭就哇哇大哭。
沈牧亭被妈妈割开手腕,放了一碗血。
在此之前,沈牧亭不知道被放了多少血,又有多少人放弃了医生,当他灵丹妙言,病了伤了都来讨一碗血。
此时想起来,沈牧亭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圈养的牲畜。
后来,沈牧亭才知道,那个妈妈不是他的妈妈,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就连每天他去学习的地方,也是各种器械在他身上工作,他每次都非常清醒,看着他们实验自己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他们甚至给他开颅,观察他的大脑。
很疼很疼,可是他不能喊疼,喊了疼,需要面对的就会更多更多。
他其实非常怕疼的。
可是,活了这么多年,只有月烛溟一个人会在乎他究竟疼不疼。
兖常州知州府里。
伏琴在看到躺在床上的沈牧亭眼角流下的那滴泪的时候,兴奋得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公子?公子?你醒了吗公子?
旋即他又想起什么了一样,姿态僵硬地夺门而出,一路上摔了好几次,王爷,王爷,醒了,公子醒了。
此时的月烛溟,正被晏十风破开皮肉,挑那一根根埋藏在身体里的绞藤。
伏琴猛地趴在门上,泪眼朦胧地看着月烛溟,王爷,公子,公子醒了!
月烛溟闻言直接起身往沈牧亭所在的房间奔了过去,他每一步都会留下血印,全然没顾晏十风被他的猛烈的动作在背上划下很长的一条刀痕。
醒了,阿亭醒了?他的阿亭
月烛溟脚步蹒跚,待到门口时,床上没有丝毫动静,沈牧亭依旧躺在床上。
月烛溟眼中兴奋,这才想起把衣衫穿上,慢慢踱步进了屋里。
他每一步都走得坚韧,一如当初奋不顾身地扒拉那些绞藤一样。
晏十风随后扶着伏琴走了过来,伏琴瘪着嘴,跟晏十风一起扶着月烛溟进了屋内。
三人到得床前,沈牧亭面容如昨,只是眼角有着明显的晶莹。
月烛溟坐在床沿,伸手拂过他的眼角,语气缱绻,微笑道:阿亭~
晏十风不满地看着伏琴,伏琴正欲解释,可是被晏十风制止了。
晏十风朝伏琴示意出去。
伏琴这才被晏十风扶了出去。
你说你,没确定公子醒没醒,那么兴奋做什么?晏十风数落伏琴。
可是,我看见公子的眼皮动了,还流泪了,我真的看见了。
晏十风见伏琴焦急,随后痛苦地抱住头,呢喃道:我真的看见了。
晏十风面有不忍,他并没有责怪伏琴的意思,只是他正在给月烛溟挑绞藤,平白被他划了很长的一刀。
晏十风拍了拍他的肩,公子会醒的。
我知道。公子那么强,一定会醒的,一定会的。
你要去看看仇轩吗?晏十风突然问。
啊?伏琴泪眼婆娑地抬起头,自回来后,伏琴一直没有去见过仇轩,他怕仇轩骂他,这次他没听仇轩的,仇轩非常生气,他宁愿面对王爷,都不愿面对仇轩的怒火。
还是不去了吧,我要照顾公子。
晏十风:
他还真不明白伏琴跟仇轩是怎么回事,只能拍了拍伏琴的肩以示安慰。
房里。
月烛溟小心翼翼地握住沈牧亭的手,那张脸很憔悴,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沈牧亭的脸上,用长满胡茬的下巴蹭了蹭他的手,阿亭,醒来吧,好不好?我会担心的。
每天晚上月烛溟都会过来于他同榻,沈牧亭虽然从未明言过自己怕冷,可月烛溟知道,他是怕冷的,他有时候像是什么都怕,有时候又像是什么都不怕。
阿亭,醒来吧,好不好?月烛溟轻轻吻着他的手背,手指,吻着吻着,眼中便聚集了泪。
沈牧亭能听见月烛溟的声音,可他觉得,那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水幕一样不真切,他四周都是漆黑的,那声音没出现的瞬间,沈牧亭都能看到黑暗中亮起了些许光亮。
阿溟?沈牧亭不确定地喊,可那声音在他出声的瞬间便又消失,周围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在黑暗中紧紧抱着自己,四周都是冷的、空的。
很快,那声音便又再次出现,阴冷空寂的四周就像是突然出现了一团明火,变得非常温暖。
月烛溟上了榻,把沈牧亭轻轻抱在怀里,阿亭,你的手都不暖和,我给你捂捂。
月烛溟把沈牧亭的手揣进怀里,夹住了他的脚,沈牧亭的身子温度很低。
知道你爱干净,别嫌弃我,我实在懒得动了。月烛溟把头靠在沈牧亭的头上,双眼空洞地看着帐顶,你现在不想醒过来也没关系,我等你,等你睡够了,你就不能再这么懒了,总是懒洋洋的不爱动,身子会变差的。
他偏头亲了一下沈牧亭的额头,我陪你睡。
血洇湿了床榻,月烛溟难受得紧,可他不想动,如果他动了,吵到他的阿亭怎么办?他刚才说了那么多话,阿亭会不会嫌他啰嗦?
月烛溟睡到了下午,身上的血也已经凝固,他掀开眼皮,沈牧亭依旧睡得很熟。
阿亭,该起床吃饭了,你睡了很久很久了。月烛溟疯了一样自言自语,再睡下去,你这辈子就别想再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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