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好大家好(2 / 2)
田老爹觉得是有个金窝头砸到自己怀里来了,笑得露着缺了的牙:“那敢情好啊,我先用甲长备下的材料,等用完了再用我自家的材料吧。”言语间还挺为俞善着想。
他二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商量完,等在一旁眼巴巴看着的村民们羡慕得眼都红了。
人人心里有一盘帐,原想着这田老爹老迈,甲长不爱用,没想到人家的手艺值钱,一天要是做上两张草毡子,就能比他们多赚一倍!
这下,本来打算好要出个壮劳力的人家,都有些犹豫了,想着这个名额是不是换自家老人去,毕竟草毡子好编,谁家老人不会呢?
俞善看他们窃窃私语的,有些心思浅显的都浮在脸上,心里暗自叹息一声,都是穷闹的!
她想了想,换了个要求:“这样吧,我需要的草毡子不是个小数目,光靠田老爹一个人恐怕两个月也编不完,我做个主,每家可以再出一位五十岁以上的老人,请田老爹领着一起编草毡子。”
人们又是惊喜,又是犹疑,这种白费力气的事情,田老爹能干吗?
俞善当然不会让田老爹白做工:“你们用的材料由田老爹出,每编一张草毡子,田老爹也给你们三文钱,之后我还是用五文钱的价格跟田老爹买,但是交给我草毡子,质量要由田老爹把关。你们想一想,愿不愿意。”
大家都不说话了,默默在心里算数,这样一来,其实还是村民们赚三文的手工钱,田老爹当当监工,赚两文的材料钱,谁都不亏!
算清楚这笔帐,几乎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闲着也是白闲着,家家户户除了去牛场干活能赚五文,编草毡子还能多一份收入,哪怕一天只编一张,就又是三文钱。
一天八文钱的进项啊!家里还能省下两个人的口粮,真是太划算了。
没错,村里农闲的时候,都是一天吃两顿,既然俞善说管一顿午食,已经有人打算这一餐尽量吃的饱一些,最好一顿能顶一天,这样把另外一顿的口粮省下来,家里人也能多吃一口。
村民们高兴,田老爹更高兴,家里那么老些稻草用不完的话,等夏收的新稻子下来,旧的就得拿去沤肥了。
现在一张草毡子的材料能卖上两文钱,那光稻草钱他就能赚多少?算不清,反正赚完这一笔,省着点儿花,他手头上能宽裕两年。
大家的心思不一,可有一个想法是相同的:这个甲长换得真好!
十六户人家里,陈小虎伤了胳膊,啥也干不了;俞信还要上学堂;田老爹去编草毡子了;还有一户是姓秦的,婆媳两个寡妇,带着个小娃娃。
秦婆婆去编草毡子,秦娘子二十来岁,俞善挑了她和另外一家一位方大嫂专门做饭,算是把做饭这事儿也安排好了。
最终有十四个人编草毡子,十一个人去牛场盖房,俞善又让俞小五用同样的工钱,一天五文在村里请了九个帮工——都是家里盖房时去帮过忙的,当时看他们给人免费帮忙做活都很细致,人也踏实,现在花钱雇佣,对方自然是更加用心。
把事情说定,村民们喜气洋洋的走了,脸上的笑容跟来时的木然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陈小虎愁眉苦脸的耷拉着脑袋,慢吞吞的缀在最后面,俞善开口叫住他:“陈小虎,你留一下。”
只见陈小虎无端端打了个哆嗦,哭丧着脸,拱手求饶:“善姐儿,俞甲长,要是看得起我,就叫我一声虎子吧,你一叫我大名我就天灵盖发凉。”
就是当初在大榕树下被俞善吓到,落下后遗症了。
俞善失笑:“行,虎子,我想问问你,你分到那两亩地打算怎么种?”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陈小虎简直要哭出来了:“姐姐,都这个时节了,还能种活什么?我算是看清楚了,什么叫后娘养的,那可是我亲爹啊,把我净身赶出家门不说,还分给我两亩光秃秃的地,叫我以后可怎么活?”
陈小虎家分家也是一场闹剧,他爹花钱赎买了徭役,却没给陈小虎赎,又趁着儿子去服徭役不在家,给了两亩地,把大儿子打发出门。
这还不算最绝的,本来他家劳力就不足,他后娘生的两个弟弟年纪小,今年春耕又难雇人,陈老爹一个人种不了十亩地,分给陈小虎的,就是两亩光秃秃还没开过耕的荒田……
正所谓不误农时,陈小虎本来也不是多勤劳能干的庄稼把式,今年他那两亩地,注定绝收了!
俞善问他:“要是我准备租你那两亩地一年,该付你多少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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