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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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县尉的府城之行非常顺利。

考虑到今年石江县多征了一次徭役, 河工那处少说还要两个月才能做完,又有杨绍光的亲笔信诉苦, 讲了春耕的难处。

结果自然是会哭的小孩有糖吃。

官府从西北那边调来的一千头牛, 果真卖给石江县六百头,其中五百头是两三岁的成牛,搭上一百头一岁左右的小牛。

价格倒是便宜, 不论大小, 一律只要七两五一头牛。

郭县尉虽然不满意搭的那些小牛,但是他也知道就要春耕了, 整个庐州府下属十来个县, 都盯着这一千头耕牛。

要不是杨县令的世家出身, 跟知府大人私交甚笃, 又凭借着他的座师在朝中的地位, 不然根本不可能弄走这其中的一大半。

所以郭县尉非常识趣的全要了下来, 价钱也没敢多砍。

这些牛领回来,临时安置到县城西面的牛市上,瞬间把一个空荡荡的牛市挤得满满当当。

俞善喜爱的望着这些牛, 一头头的皮光水滑, 铜铃大的眼睛炯炯有神, 看着就招人喜欢。

杨县令已经把如何赊买耕牛、租赁耕牛的告示发了出去, 但凡有意愿的农家, 要带着自家的户籍和田契一起, 到衙门里来签契书。

契书要签两份, 一份是关于牛的租赁或买卖合同;另外一份则是预签的收粮合同。

上面写明了夏收之时,要根据田契上写所的亩数,将其收获的五成优先卖与俞善;

只有到时俞善出具了不予购买的凭证, 农户才可以把粮食卖与他人。

至于粮食的价格, 俞善承诺界时会以官府的定价收购。

如今万事具备,只差卖牛了。

郭县尉奔波了几天,连头发里都沾着草料。

他找到正在看牛的俞善,一脸严肃的问:“听说你前两天遇刺了?是因为拍卖米粉配方得的那五千两银子惹来的祸事?”

说着,郭县尉上下细细打量一番,发现俞善毫发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

拍卖米粉配方这事儿,他确实推波助澜用了些手段,为的是推出一个高价来,好让俞善心甘情愿交出三合土的配方。

结果竟然因为这笔横财给她招来祸事?!

好不容易才跟俞善这精明的小丫头人情两清,若是因为他一招不慎给俞善招来祸事,怎么感觉好像又欠了她点儿人情呢?

郭县尉简直沮丧。

尤其是本县的治安与捕盗之事,正是他这个县尉的职责,不管他在杨县令面前有多么得用,出了这种事,就是他这个县尉的失职!

郭县尉深深感受到被打脸的痛苦。

因此,他对幕后主使牛宏胜更加恼怒:“牛记商行好大的胆子!在本官眼皮子底下还敢动这种心思,真当本官是摆设了?”

发完脾气又询问俞善:“你们抓到的那个老五,当真招认过,牛宏胜曾指使他劫杀过路客商吗?

俞善点头:“千真万确,当时小镜庄的众多庄奴和猎户奚晟都是证人。”

“可恨!”郭县尉捶拳大叹:

“差役把那老五抓回衙门以后,他又反口不认了,只肯承认他跟牛宏胜一起喝酒时,听到你手里有一笔横财,这才见财起意。

就连去劫杀你,也是他一个人的主意,跟牛宏胜无关。”

俞善这些天本来就奇怪,为什么一直没有传出牛宏胜被抓起来的消息,现在她知道了,原来变故在这里。

俞善摇摇头,叹道:

“那老五也不傻,当时他被石灰水弄得半瞎,我们用古大夫能治他的眼睛为饵,诱他说的实话。

更何况跟我们说了,不痛不痒的,对他没有半点儿妨害。”

俞善见郭县尉听进去了,便将这其中的利害分析给他听:

“其实除了这一桩事老五被抓个正着,无法脱罪之外,那些劫杀客商的罪名随便哪一桩认了就是死罪,他是傻了才会承认。

就连他想杀我这件事,也只是个未遂而已,罪责并没有多重。可他要是敢把牛宏胜也牵扯进来,想必在官府要了他的命之前,牛宏胜就会先下手为强了。

毕竟是他自己说的,牛宏胜的手段狠辣还在他之上。”

郭县尉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他经年审案,这些事情的道理,只要静下心来,其实不难想明白。

只是他刚从府城一回来,手下差役就赶紧来报了这桩大案。

郭县尉是真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歹人如此大胆。

这几年石江县的治安不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也不至于到这盗贼公行的地步吧?

偏生这老五现在咬死了不肯招供,又耐得住刑,过了几遍大刑都挺过去了,再动大刑就有屈打成招的嫌疑。

这让郭县尉颇有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感觉。

啊,不对,谁是狗!呸!

现在见到俞善,郭县尉突然联想到一个人。

他灵机一动,有了个好主意:“俞小娘子,本官想跟你借一个人。”

“什么人?”

俞善看郭县尉一脸兴奋的坏笑,突然也心有灵犀:“你不会是想请我想的那个人,再用我想的那个法子吧?”

她绕口令似的说得复杂,但是两只常玩聊斋的狐狸,都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郭县尉嘿嘿一笑,第一次夸赞俞善:“连你也想到了,就说明我的主意还不算太坏嘛。”

俞善无语的小小翻了一个白眼:“这事儿你问我也是白问,有什么想法你可以自己去跟他聊,具体要怎么做你们俩商量。”

反之这损招与我无关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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