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开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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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人重儿不重女, 知道高老头能尽力救治一个病恹恹的孙女,确实让俞善对他的印象有所扭转, 可她还是摇摇头道:

“我出的价钱已经很公道了, 生意归生意,不是施舍,即便我同情高老丈的境况, 也不是他狮子大开口的借口。我惨我有理, 这到哪儿都行不通。”

汤经纪原以为小娘子都面软心慈,没成想, 他一番声情并茂的说话被俞善硬梆梆的给撅了回来, 倒教他脸上讪讪的, 有些挂不住了。

俞善笑了笑, 递了个台阶过去:“我知晓汤经纪也是一片好心, 不如这样吧, 你既然跟高老丈相熟,明日可以跟他一起来见工。至于工钱嘛……”

汤经纪满怀希望的看向俞善。

“……是不会加的,不过我之前也说了, 做得好年底还有分红。而且, 我庄子上还住着一位神医, 不妨让他带着小囡来看看, 说不定神医有办法医治呢。”

汤经纪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听她这么一说, 重新又燃起了希望, 连连作揖谢过俞善。

他刚入行的时候险些被人用病牛坑骗,幸亏高老头儿指点过他,这才免去一场破财的祸事, 这份恩情今日他总算是还上啦。

高老头就坏在那个脾性上, 偏偏他资历最老,牛场大部分的经纪多多少少都受过他的指点,承过他的人情,希望这倔老头能顺利过了这一关。

既然把糖水铺的装修交给俞小五,俞善就当真打算撒开手不管了。她今天进城也不再去糖水铺查看进展,而是让钱多宝把骡车赶到郭县尉家。

俞善特意带着跟裕凤祥绸缎庄签下的契书,想给韩娘子过过目,顺便谈一谈跟韩家绣坊合作的细则。

今天难得郭县尉也休沐在家,听下人通报是俞善请见,他忍不住问自家娘子:“你真要跟俞善那丫头一起做生意啊?”

韩娘子连声吩咐下人去请俞善进来,闻言转身瞥他一眼:“俞小娘子聪慧过人,她那杂色锦也确实让人眼前一亮,说不定还能带带我那绣坊里的生意,有何不可?”

“可、可,当然可。”郭县尉摸摸胡子,不敢多言了:“走吧,闲着也是闲着,我也去听听。”

闲话少说,俞善一落座,就干脆的把签好的契书递了过去:“娘子请看,我那杂色锦帕又找了一家绸缎庄合作售卖,还改了个名字叫流光锦,这是契书,上面写明了整个县城只有你们两家售卖流光锦。”

韩娘子接过契书细读,郭县尉也凑过来看,发现俞善大咧咧地把写明了出货价的契书直接拿来了,忍不住一挑眉头:“你这丫头,做生意怎么这么实诚,不像啊。”

不像什么?我一直是个诚实可靠的人好不好。

俞善笑眯眯地说:“做生意当然要以诚信为本,以质量为先,以服务为宗旨,这样才能做得长久。更何况娘子又不是外人,自家人更要坦诚相见,杀熟可要不得。”

“杀熟……”郭县尉捏着胡子,把这两个字琢磨半天,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韩娘子快速把契书看过一遍,轻轻放下,笑着问道:“我这绣坊可是要跟绸缎庄一样,按十五文一条的价格收购?”

俞善早就想好了:“娘子是自家人,我这里有两种法子,您不妨听一听看哪种更合适。一种自然是跟绸缎庄一样进价,一样定价,县城这么大,绣坊跟绸缎庄的客人并不完全重合,互相竞争不大。”

俞善见韩娘子微笑着点点头,并不发表意见,心里揣测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一种法子,就是您当初提过的寄卖,由我们织坊自己定价,不管售价几何,卖掉多少,都按两成给绣坊提成。”

俞善之前也打听过了,石江县这里的绣坊经常有人拿绣品来寄卖,绣坊通常都按绣品的价值收一成或一成五不等的寄卖费。

锦帕这种东西小,出货量大,想必绣坊的伙计要出不少力才卖得好,俞善留出两成的寄卖费,已经预留了给伙计的辛苦钱。

韩娘子显然也想通了这一关节,她伸手虚虚地点一点俞善笑道:“你呀,真是个心思玲珑的小娘子,这样吧,我那绣坊也不大,自家养不了几个绣娘,铺子里还是寄卖的绣品多,你这锦帕也按寄卖来算吧,就是有一样。”

她顿了顿,眼风扫了下郭县尉:“我那女儿宜兰年纪也不小了,正该学着怎么打理铺子。不过她性子腼腆,我想让她专门负责打理你这流光锦的生意,练练手,哪怕能跟着你学到一分半分我就知足了。至少赚多赚少都不要紧,反正全归她当个零花,善姐儿觉得如何?”

这是想让郭宜兰在出嫁前学习怎么打理嫁妆铺子吧?

郭宜兰是个性情温和的小娘子,很好相处,俞善当然没意见了。再说,寄卖于她也有利,有更多发挥的余地。

郭县尉有意见,他担心女儿沾染这些商贾之事,应付不来。可他张了张嘴,又被韩娘子眼风一扫镇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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