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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经受的暴力不单单是老师,更加来源于学校高年级的混混,对他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压迫。

两个少年就是在这样同等的遭遇里面互相对彼此产生情愫,成为了知己。

现在第一镜,我们要拍的就是蔚然喝完酒回家刚好遇见容究被欺负的一幕,徐绛说,容究从来和班里的同学都走不近,所以这个时候他不记得蔚然,但是迷迷糊糊又觉得这个人眼熟,莫名有一种好感和吸引力,注意情绪的把握,不要用力过猛。

剧本施澈已经看过很多遍了,第一镜在情绪的把握上应该没什么难度。

《共犯》第一镜! A!

山城第二中学迎来了五一小长假,这对于在学校封闭管理的高中学生们是一个莫大的喜讯,今天学校特别热闹,被压抑的舆论肆意扩散出来。

群演们在校门口大声议论。

高二一班的容究你听说过没?一个高马尾女生说,听说他又偷东西了,还刚巧偷到了他们班那个小少爷蔚然身上。

我去,怎么偷到他身上去了?另一个女生问,偷什么了?

说话的那个女生卡了一下壳:说是偷了

施澈饰演的蔚然坐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闻言插了一嘴:偷了什么?

那女生回过头,见是蔚然,往后缩了一下。

说啊。蔚然笑着,眼神看起来并不和善,他低头看着那女生,有些事,你没见过的就不要提听说。

过!徐绛说,下一镜。

蔚然被学校的混混收了保护费,他下一镜得去酒吧陪那群人一起玩,工作人员上来给他把妆补了一下。

陈至渝现在化好妆了,脸上有几处伤痕,手里端着一只破碗。

哎。陈至渝走过去在施澈面前转一圈,怎么样,这个乞丐风光吗?

风光过头了师哥。施澈盯着他的碗笑了半天,这就是你讨饭的碗吗?

这是金钵钵。陈至渝拿着它在施澈眼前晃了一圈。

施澈摸了摸他的钵钵:你也可以称它为法海的碗。

陈至渝轻轻打了下他屁股,在他耳边低声开玩笑:再瞎说挨揍。

第32章

十二月的天气很冷,他们的衣装虽然不薄,但多少还是有点透风。

一直到下一镜开拍之前,施澈都耳朵通红。

陈至渝伸手捂着他耳朵搓了搓:明天咱们偷偷贴几个暖宝宝来,塞衣服里,徐导不知道的。

施澈笑了笑:谢谢师哥。

陈至渝。徐绛冲陈至渝招了招手,来,过来。

陈至渝走了过去。

他扫了一眼,徐绛手里的剧本多了很多批注,大多都是施澈的,只有自己的那一部分留了出来。

你跟我说说你对这段戏的看法。徐绛点了点剧本,别见外,有什么想法说给我听听,不骂你。

陈至渝愣了一下,旋即明白徐绛的意思。

剧本是陈至渝写的,《捣艺导》节目组的摄像机也都还在拍着。

《捣艺导》之所以能够吸引观众,它的原因就在于于新颖,大多数年轻演员没有经历过导演的指导,一般是演不出好戏来的。

而这个节目重点就是放手让他们去演让他们去导戏,培养的是他们编剧和导演的能力,如果连这个时候都需要去借别人的手来完成一部片子的话,那么观众的矛头肯定会指向于这个艺人。

到时候大片的舆论又会指向他,说这个艺人来节目纯粹就是为了拼团队拼后台,借着来上综艺的名义请了一大堆大咖来协助自己。

这样的结局,不论是他们取得胜利也好,不取得胜利也好,都比较难收尾。

取得了胜利,别人会说,因为你的团队好,没有取得胜利,别人又会说,这个艺人带上自己的团队都比不过别人独立完成的戏。

陈至渝顿时对徐绛心生感激起来。

他们是在拼剧本,拼戏,拼自己的能力,而不是纯粹的拼团队。

那我就发表一下自己的拙见。陈至渝说,下一场戏我是在长街旧巷那边,这个时候是我跟施澈也就是蔚然,已经认识了一段时间,但是我只对他有个印象,知道他是我们班的,但是他成天逃课出去,所以对他没什么了解,只觉得他应该是跟欺负我的那群人一伙的。

容究是被蔚然捡回去的,是在一个□□之下,一潭浑不见底的湖水边。

那一日蔚然刚好从长街那家酒吧陪狐朋狗友喝完酒回家,他家住山城最北面的那一个别墅里,而那片湖水刚好傍着他们家的旁边,蔚然一眼就认出来这位在湖水边坐着的人就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蔚然第一次看见容究的样子时,是身上带伤灰头土脸被欺负的模样。

然而仍旧认不出这一位对自己施舍善意的好心男子是谁,他是觉得迷茫,又有一丝丝跨越时空的熟悉感。

徐绛听了之后点头赞同道:这个点就在于,你恨你现在只是普通人,只能被束缚在这个地狱般的学校里任人宰割,你不像那个蔚然一样有足够好的家境可以不为自己的以后操心。

容究的父母是离异的,正如那些迫于社会压力和不喜欢的人结婚一样,容究的母亲也走了那些人的路,嫁给了一个人渣。

陈至渝道:我对这个世界是充满善意的,但是人们对我并不是和善的,所以我觉得没有好人,也憎恨自己的母亲把自己生下来之后又丢给了那个人渣。

没错,就这种感觉。

徐绛之前和陈至渝接触觉得他对角色|情绪的揣摩其实并不差,共情能力比较强,但有一个问题就是陈至渝不太能放下自己的偶像包袱。

这个角色是你自己定的,可能也是一种挑战,你看一下要不要跟施澈对对戏,然后等五分钟之后我们就开始。

好。

施澈坐在椅子上披了件很大的羽绒服,陈至渝坐在他旁边化妆。

下一镜会直接到容究被欺负的那天,蔚然从酒吧出来看到容究在长街旧巷刚被欺负完的样子,他懦弱,也不敢去阻止,暗中目睹了所有的过程之后,犹豫很久对他施以援手,并带这个少年回家。

陈至渝的鼻梁唇角颧骨和额头的位置都涂上了血浆,看起来像新的伤口一样,非常逼真。

这种阴暗的世界施澈没有接触过,他很难真正地和他们感同身受,但他不用细想都知道这种环境的可怕。

为人师没有师德,共同并肩作战的同学麻木不仁,屠龙少年变恶龙似的,一届毕业以后又一届再上去,总有源源不断的学生模仿,而学校视而不见。

此间人间,就是座地狱。

施澈想了想剧情,觉得有点难受,他看着陈至渝脸上的伤,沉默起来。

施澈是新人演员,所以也有着新人时期大家所共通的毛病,就是人物共情太深,也就是入戏太深。

他很容易就把这样的场景带到现实中去,把陈至渝真正的想成一个受欺负的学生。

施澈不由地开始难过起来,抬手摸了摸陈至渝的脸。

陈至渝本来还在低头看剧本,感受到施澈在碰他的脸颊,抬头问:怎么了?

陈至渝抬头的时候,就像在剧情里有一段容究抬头去看蔚然的那种感觉,和剧本里的戏重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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