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风华正茂 第12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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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翠华山回来后,乐安便有些不一样了。

这是冬梅姑姑观察得出的结论,其具体不一样之处体现在,乐安突然又对那些熟人们办的宴会有了些兴趣,会挑挑拣拣地参加一些宴会,还主动请了交情好的几个朝臣如聂谨礼等在府中小聚,人也不像前阵子那般,经常无精打采地模样——自从婚前那一遭后,冬梅姑姑便额外注意乐安的心情状况,加之睢鹭临走前还特意跟她嘱咐过,因此这次冬梅姑姑便及时注意到了她的变化,但注意到也没有办法,无论冬梅姑姑说什么安慰开解的话,乐安都仍旧是那副模样。

但现在,也不知怎么,她突然不再无精打采了,就连听她说那些从老姐妹口中听来的朱门八卦时,都又像很久以前一样津津有味了。

冬梅姑姑寻思着莫不是驸马在信中又施展了什么灵丹妙药,才让乐安好起来,又或者是希微道长的功劳?

但不论是谁的功劳,只要公主好起来就行!

冬梅姑姑欢欣鼓舞。

这个变化,李承平也察觉到了。

自睢鹭走后,李承平登门见乐安的频率,便与乐安成亲前无异,甚至比之前更甚,只要有空,他总会来公主府看看乐安,和她说几句话,甚至也会向她询问朝政上的事,甚至主动问她要不要干预一些朝事。

他急切想修复两人之前产生的那一丝裂痕,以及填补睢鹭离开后她可能会有的孤独幽怨,但是乐安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她对他言笑晏晏,仿佛一切都未发生,她和他之间从来没有过嫌隙,仍旧是最亲密的亲人。

但是李承平的确感觉到了。

她的厌倦和不开心。

哪怕对着他笑,可笑里也全是敷衍和漫不经心,就好像他是不得不应付的差事,是胡搅蛮缠不得不哄着的小孩子。

他想让她像过去一样指点甚至批评自己,让她走在前方,引导着自己,可是她已经不想在走在他前方,甚至不愿与他同行,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说好,不会提出任何异议,仿佛那些顺从的朝臣。

可是,这分明不是她。

她也并非真的对他如此顺从。

她只是厌倦了他。

不独是他,连同这座城,和这座城里的许多人,都被她厌倦了。

她想离开这里。

她想去那个遥远的琼州。

李承平看出了她的心意。

所以愈发不安和惶恐。

可是她不说,不表现,他便也没有勇气揭穿,更没有勇气说,姑姑,你去吧,去那个地方吧,不必再管我了。

然后便一直自欺自人到现在。

但现在,乐安看着他的眼神终于变了。

变得不再敷衍,不再漫不经心,变得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会嘴角噙着笑,纵容又珍惜地看着他,会仔细认真聆听他的话,会分析他作为的得失,会指点他如何行事……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

就像两人之间从未有过嫌隙一样。

李承平大喜过望,他越发频繁地造访公主府,像小时候一样依赖着她,将朝政巨细无遗地都说给她听,甚至后宫有什么苦恼也都说给她听,他以为一切都回到了最初,他以为她已经断了那个离开的念想。

直到某一天——

乐安再也收不到睢鹭的信。

那是平平无奇的秋日的一天。

京城已经入了秋,但乐安收到的睢鹭寄来的信,所描绘的却还是盛夏的光景,因为琼州与京城有着一个多月的“时差”,所以虽然几乎每日都能收到琼州来的信,信上的内容和睢鹭的处境,却是隔了许久的,那最后一封信上,睢鹭说他要带人去一处据说极为凶悍的山民聚居地,写信的第二日就去,还开玩笑说希望这处山民的首领不要再看上他了。

但睢鹭的第二封信迟迟没有到来。

起初乐安并未在意。

从京城到琼州,山长水远,哪怕是用官驿寄信,信件送迟了也是常有之事,虽然睢鹭是一天写一封信,但乐安经常是好几天收不到一封,然后又在同一天收到好几封。

虽然这次,已经接连五六天都再没有收到来信。

但也还算正常。

但五六天正常,七八天、十来天、甚至半个月呢?

连续半个月没有收到来信,乐安终于按捺不住,甚至主动派人去离京城近的几个驿站去问。

驿站却说一个多月前的信早就都派发完了,就连新送来的信件也已经派送。

乐安还查了以往信件上,从琼州到京城各地驿站的印戳,又找李承平询问各地驿站有无什么水旱灾害可能导致信件堵塞延期。

得到的答案,却是一切正常。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

睢鹭出事了。

第101章 士为知己者死

失去睢鹭音讯的第十六天。

乐安醒地很早, 从天边刚现鱼肚白到天光大亮,她双手抱膝,一动不动地坐着, 看着窗外的天光越发明亮, 门外有侍女窸窸窣窣徘徊走动的声音,却没有一人敢敲门或问一句。

因为自从失去睢鹭音讯,乐安的睡眠便变得不太好, 总是辗转很久才能睡着,于是冬梅姑姑便不许侍女们在早晨打扰她, 好让她能补觉。

但她今日却早早地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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