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多娇艳[重生] 第34节(2 / 2)
“怎么出来了?”
清朗的男子嗓音自后传来,宋桃儿晓得是郑瀚玉到了。
她回身一笑,果然郑瀚玉正在身后,不远处莲心与晴雪站在一处。
“屋里闷热,又吃了几盅酒,所以出来走走。”宋桃儿说着,走到了一株略矮些的槐树跟前,抬手便摘了一枝槐花下来。
郑瀚玉瞧着她摘花的样子,大袖滑下些许,露出一截嫩藕似的手臂,戴着的水玉镯子,莹润剔透,衬的底下的肌肤一如上好的缎子,泛着细腻的光泽。
妻子头上戴着的金镶玉蝴蝶流苏随着她举动亦微微的颤着,蝴蝶两翅轻扇,仿若就要飞去。
流苏晃动着,亦在郑瀚玉心头撩动着。
这样的宋桃儿,他有些陌生,她的疏离淡漠,仿佛无声的将自己推了开去,但他又说不出什么来。
宋桃儿□□着槐花,摘下了几朵送入口中,轻轻咀嚼着,顿时清香满口,散去了那些荤腥油腻。
郑瀚玉往前推了几步,与她立在一处,问道:“这原来是能吃的?”
宋桃儿点了点头,轻轻说道:“小时常吃,那时候嘴馋,娘又不舍得常给买糖,就跑到这后林子里摘槐花吃。这花多的很,随我吃多少。有时也摘一篮子回去,求着娘给炒鸡蛋吃。”她笑的柔婉,夏日的阳光透过那些枝叶缝隙落在她脸上,如点点碎金。
郑瀚玉听得胸口有些发紧,只这点子东西便能让她这般高兴了?
不论前世或是今生,她似乎都没有多少物欲,好像只要过得去,便怎样都行得。
那桃儿到底想要什么呢?
他清了清喉咙,说道:“你若喜欢,回去我让人在庄子上采了,拿到府里交代厨房给你做点心。”一语未休,他停了停又道:“你爱吃什么点心糖果,自管吩咐下人采买就是了。”
宋桃儿却道:“那也不必,不是小孩子了,也没那般贪嘴。”话出口,她忽想起来昨日清晨在浣花屋用早食的事,便问道:“四爷,你是如何知道我爱吃冰糖红枣银耳粥的?”
成亲之前,二人几乎从未有所交集,郑瀚玉是从何处知晓她这段喜好的?
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眸,郑瀚玉先是一怔,旋即答道:“早年间,你来府上做客,有人送了一碗银耳粥,我瞧着你吃的香甜,所以记下了。”
他的确曾看她吃银耳粥吃的香甜,却是在他的房里床边。
新来的下人不知事,送了一碗甜汤进来,他素来不爱吃甜的,便要叫人拿去泼了。宋桃儿瞧见,便说别浪费了,她吃了就是。
于是那个清朗静谧的午后,他便看着她把那碗银耳粥津津有味的吃了干净,殷红的丁香小舌舔去唇边蜜渍的样子,刻在了他的心底。
如今想来也是可叹,除了这碗银耳粥,自己竟再不知晓她还喜欢什么了。
果有此事么?宋桃儿已是不记得了,那时候她年岁还小,何时何地的一碗银耳羹,便是有也已然忘却。
第四十三章 传她
夫妻两个在一处,暂且都没有言语,唯有风过树梢的沙沙声响,及至那阵阵蝉鸣之声。
“你……”
郑瀚玉本想同妻子说些什么,开口却又觉无话可说。
桃儿生性温良柔婉,仿佛易于亲近,但当真接触,她却又把人都阻隔于心门之外,任谁也不能轻易接近,只除了她的那些至亲。
“四爷,谢谢你。”
宋桃儿忽然回首,向郑瀚玉柔媚一笑。
望着妻子如春风柔软的眉眼,郑瀚玉微怔,脱口问道:“谢我什么?”
宋桃儿轻轻说道:“我爹和哥哥都是乡民,惯了这等乡下习气。你今儿肯来,还陪着我爹和哥哥吃酒,我心里是很感激你的。”
郑瀚玉听着,却有几分不大痛快,宋桃儿这些话说的甚是生分,仿佛并非是在同丈夫说话,而是一个外客。
他拉住了宋桃儿的手,握在掌心,淡淡说道:“你既嫁了我,咱们便是一世的夫妻了,一桌而食,一枕而眠。你进了我家,你的亲人便也是我的亲人。同自家人一道吃饭罢了,有什么可谢的?”
理的确是这么个理,宋桃儿默默在心里念着。
上一世,她嫁了郑廷棘,回门那日他倒也是陪着她回来的。只是从出国公府大门起,他便满脸的不耐烦。及至到了乡下家中,他的耐性仿佛也到了顶,凳子必要使下人擦了几回方肯坐下,宋家端出来的茶一口也不肯喝,谁与他说话都不理睬,还总嫌弃院落里牲畜的气味儿大。未过晌午,他便催着宋桃儿,急匆匆回去了,并没留在宋家吃饭。
宋桃儿怎样也忘不了,那时候父母脸上的怆然神色。
回去路上,郑廷棘便在一旁不住的絮叨,下乡一趟如何让他受罪,能陪宋桃儿来已是她的福气云云。
这等话听得多了,宋桃儿便想着,嫁给他们这样的男人,就只能受着。
今生嫁了郑瀚玉,她方才晓得,原来自己也是可以被夫婿呵护疼爱的。
宋桃儿忽而想起适才嫂子杨氏的话语,她将另一只手覆在了郑瀚玉的手上,握住了他的。
有些事情,其实并不那么要紧。
郑瀚玉微顿,便越发用力的揉捏着妻子柔弱无骨的小手。
便当此时,一人忽在后吆喝道:“好啊,你们两口子摇席破座,跑到这个旮旯地儿说悄悄话来了。”
宋桃儿回首,见果然是宋长安寻了来,见他走路颇有几分踉跄,一脸醉态,便责备了一句:“哥哥,少吃一杯也罢了,回去嫂子又不准你上炕。”回至乡下娘家,和亲人处在一块儿,她便有些忘了顾忌,平日里说惯了的话脱口而出。
郑瀚玉听着,忽然笑看了她一眼。
宋长安走上前来,忽然握住了郑瀚玉的双肩,满面诚挚道:“妹夫,今儿我瞧的出来,你是个实在的好人,我家妹子终身就托付给你了。”
他这番举止,放在京城权贵公子堆儿里,实在有些粗野不合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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