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多娇艳[重生] 第2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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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姝看她神色不改,言辞沉稳,倒颇为佩服起她的气度来,赔笑道:“夫人倒是好气量,不愧是大家出身的闺秀。换成那小性子的女子,还不知要怎样呢。”

常文华容色惆怅,喟叹道:“说来说去,当初都是我对不住他,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

怜姝将她们主仆两个送至二门上,看着常府的下人接住,方才回去。

常文华又到松鹤堂郑罗氏房中坐了片刻,说了几句话,便告辞出府。

自靖国公府偏门出来,待上了常府的马车,常文华那清丽脱俗的脸上,泛起了些许阴霾。

服侍她的丫鬟芳草为她主子抱不平道:“这郑四爷好生不留情面,当初姑娘那等全心全意的待他,如今这样冷言冷语的,一点儿好脸色也不给。这男人,当真就是凉薄!”

常文华一字不发,倒将手中的一方素白掐丝手帕捏的紧紧的,修饰的精致美丽的指甲泛出了些许白。

郑瀚玉还是怨她的,然而她又能如何呢?

当初他受伤卧倒,她不是没有等过他,但他的伤始终没有好转,甚而宫里的御医也来诊治过,依旧如此。

父母都不同意这门婚事,她还年轻,实在受不得往后余生就伴着个站不起来的男人,她能有什么法子呢?

她常文华的命实在苦,好容易嫁了出去,夫婿不上两年竟就撒手人寰。转头回来,郑瀚玉竟要娶亲了,还要娶一个乡下女子!

他此举,分明便是在讥讽于她。

第二十九章 咱们的亲事就算了吧

郑廷棘从海棠苑夺步而出,一路向西角门直奔而去。

跟随的小厮见主子爷乌云满面,显是山雨欲来,不敢多嘴多舌,只随着他一路小跑过去。

到了西角门上,郑廷棘忽的抬腿踹了那小厮一脚:“瞎了眼的东西,爷要出门,还不备马!”

小厮冷不防挨了这一记窝心脚,直痛到心肝里去,又不敢叫疼,忙从地下爬起,奔去马厩将郑廷棘平日里的坐骑牵来。

郑廷棘接过缰绳,一跃上马,就驰骋而去。

小厮愣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他没问爷这是去往何处!

郑廷棘纵马疾驰,狂奔而去,出了京城大门,便奔往清泉村。

郑瀚玉的说辞,他一个字也不信!

他不信宋桃儿便当真会舍了自己,转而投入他四叔的怀抱。他一个四肢健全的男人,还及不上郑瀚玉那个残废么?!

与桃儿定亲的人是他,郑瀚玉凭什么将她夺走?!

何况,他依稀记得,桃儿还来府中走动时,曾将自己亲手做的点心和绣件儿赠与自己。只是那时候自己糊涂,一样也没看在眼中。及至婚后,夫妻之间相处,她也总是温柔体贴,任他予取予求。还有那香囊,那伴他至临终的香囊……

是以,郑廷棘坚信宋桃儿于自己有情。

他甚而将之前在江南豢养的两名外宅给予了一笔养老银子遣散,只想着今世好好的待她,两人好好的做夫妻,怎会杀出郑瀚玉这桩事来?

郑廷棘遣散那两名外宅之时,看着往日倍受自己宠爱的艳丽妇人在面前哭成一团,花容无主的模样,他竟无半分怜香惜玉的心思,只觉心硬如磐石。他可记得分明,上一世自己遭难,养的那些个女人,府里的不必说,罪人家眷自有律法处置,外头的这两个女人,饶是自己平日对她们百般宠爱,一听闻消息,立时便做鸟兽散,带着自己往日赏她们的珠宝财物,转身就给别人当外宅去了,连一滴儿泪也没有掉。这些事,都是他在江南的旧仆写信告知的。

郑廷棘实则也心知肚明,这些欢场女子逢场作戏,心里贪图的也不过是自己的财势,然则好歹露水夫妻也做了那么久,竟连半点情分也无。

到了落魄潦倒的境地里,他方才明白过来,这世上能真心待他的女人,大约也唯有她了。

唯有这结发夫妻,才是患难与共的人,可她却早早的病逝了,自己甚至还不及见她最后一面。

这些旧事不断的翻涌上来,撕扯着郑廷棘的心肠。

骏马飞驰,风自脸颊两侧呼啸有如利刃划过,郑廷棘只觉两耳嗡嗡作响,胸口气血沸腾。

老天让他重活一回,就是挽回这曾经失去的人,难道不是么?!

清泉村距离京城颇有一段路途,然则郑廷棘所乘马匹甚是神骏,一路又不停歇,平日里要走两个多时辰,今日只一个时辰便到了。

郑廷棘进得村中,方才暗骂自己草率,他并不知宋家在何处,来时却也忘了问。

无奈之下,只得在村中四处打探,这方撞到了宋家门口。

村中人见这老宋家,前一日才有个乘坐轮椅的清癯贵人造访,今儿又有个骑乘着高头大马、一袭华服的俊秀公子前来,不由越发惊奇,都暗道这老宋家是交了什么鸿运,让城里的达官贵人如此惦记。

郑廷棘到了宋家,还未下马,就见篱笆门上拴着锁,不觉有些发蒙。

一旁有那好事看热闹的村人,便指点他:“这位公子爷,宋家父子两个连着老娘一起到镇上采买去了,就他家媳妇和姑娘在。如今这姑嫂两个都在村口河边浆洗衣裳,你要寻,就出村顺着河道往下游去,有一大片浅滩的地方就是。”

郑廷棘心烦意乱,随口道了一声谢,又骑马前往。

出了村子,依着那人所说,顺着河流往下走去,不出半里路程,眼前豁然开朗,果然好大一片浅滩。

浅滩之上,聚拢着许多村妇,老少不一,皆蹲在地下使着捣衣棒,咚咚声中夹在妇人们的嬉戏笑语,倒好一派溪边浣衣图,颇有些田园野趣。

郑廷棘心中有事,自是无心观赏,眼神在这些妇人堆里流连,寻找着宋桃儿。

少顷,他便看见了宋桃儿。

她在河道转弯处,独自一人蹲着,手里握着一柄枣木棒槌,一下下的捶着摊在石头上的衣服。

郑廷棘微微干咽了一下,迈步向她走去。

宋桃儿今儿穿着一领粉桃色细布扣身夹衣,两只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两节嫩藕似的雪白胳臂。她梳着乡下姑娘常见的发辫,两鬓碎发滑落,遮住了那光洁的面颊。

她全神贯注的洗着衣裳,并未留神周边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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