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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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有我的途径。无名语气神棍,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的身份是假的。你不是北晋公主,你的那名师父是北晋皇宫中的死士,她想利用你复仇,所以才悉心将你养大,教你杀人之术。你被她骗啦,司小鱼。

不可能!司涟猛地抬头,你胡说!

她从小就被师父告知,自己是北晋公主,身负血海深仇。她从小便是为了复仇而活,可如今,一个敌国郡主忽然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她师父是骗子。

她如何能够相信?

我骗你作甚?无名凑近司涟耳朵,低声说出一个地址,北晋遗址,芙蓉坛,那边有你师父留下的,你真正的身世。我放了你,你自己去查。

司涟沉默良久,问:为什么?

因为第一,我可怜你。在我看来,一个人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活在世上,不是太可怜了吗?至少弄清楚自己的身世,清醒地活下去,再认真想想要不要替你师父复仇吧。

第二,小七她挺喜欢你的虽然和你对她的喜欢不一样。但若是你真的杀死秦王,和她反目,她会伤心的。若是我今日杀了你,她也会伤心的。所以,为了不让她伤心,我只有放了你。无名认真道。

可若是你就这么放了我你就不怕我对七殿下做什么?司涟问。

无名不解道:你不都说你喜欢她了吗?难道还会害她吗?

司涟: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司涟又问:那你不怕我绑架七殿下,带着她逃出京都?

无名收起笑容,打个响指。

一直旁观的二师父伸个懒腰,坐直了身子:司姑娘可能还不知道,是这样的,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我便察觉到你有些不对劲。于是就给你下了蛊,今日你没能逃出王府,便是蛊毒所致。这蛊呢,不仅受我手中的母蛊控制。而且三个月必须得服一次解药,否则就会全身溃烂而亡。

你若是敢对小七做什么二师父嫣然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司涟脸色苍白。原来无名默许她呆在唐池雨身边,并不是因为不关心唐池雨,而是因为她的命,早已被捏在了他们手中。

其实你武功不差,尤其是一手暗器使得出神入化,若不是小无名察觉到,连我都不知道那日的刺客是你。二师父打个哈欠,只是你年纪小,江湖经历浅了些,才会被我中下蛊毒。

你们当真愿意放了我,让我回北晋遗址?司涟沉思许久,颤声问。

当然。无名点头,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司涟:说。

无名:第一个条件,我不会拦着你刺杀。但你从北晋归来后,若是还执意要杀秦王,必须亲自向小七阐明真相。

若司涟始终执意要杀秦王,那么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她和唐池雨迟早会站到对立面上。与其让唐池雨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事发才猛然发现真相,还不如让司涟亲自告诉唐池雨,说不定事情还会有转机。

可若是司涟未来后悔了,不准备复仇了,那么唐池雨也就没有知道的必要,免得伤了她的心。

这些年来,无名和大师父一直如此,尽自己所能悉心呵护着唐池雨那颗赤子之心,不让它受一丝污染。

司涟想了想:好。

无名笑着伸手摸向司涟手腕,却没有解下绳子,而是摸出一个小型的暗弩,拿在手中把玩。

暗弩不知由什么金属打造,小巧玲珑并不硌手,外边覆着一层柔软的牛皮,若是不用力按压,根本察觉不到内里玄机。而弩上一共有三发短箭,现在上边只剩最后一发,箭尖是金色的,锋利无比。

无名随手让暗弩对准花园里的一角,手指轻轻一摁,短箭便如流星一般没入黑暗之中。

花园的那头,传来一声恐怖的轰声,也不知道什么倒塌了。

无名猜得不错,这暗器的威力如何,是和使用者的内力挂钩的。无名内力纯阳厚重,所以暗器在她手中,反而用成了大杀器。而司涟内力诡谲,所以才能射出那么诡异的一箭。

至于南月用来防身应该是没问题的。

第二个条件,你的暗器不错,我也想要一个,可以吗?

你替南月小姑娘求的?司涟问。

对。

无名昨天试着教南月射箭,可她的体质实在不适合使用兵器,练了一下午,都只能歪歪扭扭射出一箭。若真要防身,恐怕只能用小巧的暗弩了。

司涟点头:可以,不过需要一些时间。

不急,等你从北晋回来,再将暗器给我也成。无名这才解下司涟手上的绳子,司涟姑娘,那么我们就约好了?

一言为定。司涟揉揉酸痛的手腕。

二师父也递上三枚黑色药丸:喏,司姑娘,这是解药。两个月后吃下第一颗,往后每三个月吃一颗,务必在一年内赶回京城,否则

司涟听着二师父的声音,下意识颤抖一下,强压住恐惧伸手接住解药:我明白的。宇文公子,我从北晋遗址回来后,若是放下了复仇的念头,你可否将母蛊交于我?

母蛊一日在二师父手中,司涟就始终无法脱身。

二师父舔舔嘴唇:那得等你回来再说。

多谢宇文公子。司涟向后退了两步,随即转身,身形飘忽地消失在黑暗中。

无名和二师父对视一眼,纷纷打个哈欠,各自回屋睡觉。

司涟回到公主府上时,夜已经很深了。

唐池雨房间里的烛火却仍没有熄灭。

司涟知道,她每晚都会挑灯看很久的兵书,有些时候看困了,倒头就在桌案上睡去。相处的这一个月里,司涟曾悄悄地潜进去,替她盖过好几次被子。

司涟在唐池雨房外看了会儿,转身回到自己房间中,换上一层红色纱衣。她发了会儿呆,最后悄声潜入唐池雨房里。

唐池雨果然已经睡着了,趴在桌上,呼吸均匀,偶尔还有几声可爱的呼噜。

司涟替唐池雨盖一层被子,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她身边坐下。

今天听无名说出自己的身世,司涟其实已经信了七八成。可相信是一回事,是否愿意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在遇见唐池雨之前,司涟一直生活在黑暗中,她活着唯一的目标就是复仇。

家国之仇,不可不报。

师父已经过世两年了,可直到现在,她脑海中还能回想起那句凄厉沙哑的话。

师父教会她许多。

教会她恨,教会她武功,教会她杀人,教会她媚术,教会她谎言,教会她隐忍教会她如何污浊地活下去。

可唯独没教她什么是爱。

司涟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师父看向她的眼神,一直是没有温度的。小时候,她问过师父为什么不对她好一些?师父说,她肩负血海深仇,根本没资格享乐。小司涟似懂非懂地点头,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司涟记得,以前她和师父过得很苦。秦王四处搜查北晋遗孤,师父带着她东躲西藏,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像两只阴沟里的老鼠。小司涟每天严苛地练功不说,还总是遭周围人白眼,被同龄人欺负。有一次她没忍住,用内力打了邻居小孩一顿,结果师父连夜带着她搬走。那晚师父将她吊在树下狠狠打了一顿,又将她放下来,凄厉地抱着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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