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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落揉了揉眉心,问,你在哪儿?

林元龙愣了下:林诺?

是我,林落耐着性子问,你在哪儿?

林元龙道:在白龙街这边,咋了?

林落心里一沉:在赌场里?

林元龙:是啊,怎么了?

林落啪地挂了电话,道:妈,我出去一趟。

诺诺!冯娟拉住林落的手,你干嘛去?

林落道:我去找他,让他把那些东西还给我,那些东西很贵的。

冯娟皱着眉,担忧道:可是他会同意吗?

林落声音发冷:不同意也得同意。

这样的林诺对于冯娟而言是陌生的,她突然有些看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了。

幸好林落很快意识到自己人设崩了,神情缓和下来,手搭在冯娟肩上,耐心安慰道:

妈,你别担心,我只是觉得他可能还没找到买家,试试看能不能拿回来罢了,我不会冲动的,你放心。

冯娟眼里的忧虑依旧没有散去,握着林落的手:那你去吧,别动手,你年纪小,打不过他的,有话好好说。

嗯,我知道。林落对冯娟微微笑了笑。

告别冯娟,林落揣着钥匙转身出门,去白龙街。

第九章

白龙街是云海市老区里的一条商业街,散布着许多声色场所,ktv,酒吧,甚至于赌场。

盛世年华是白龙街上一个大型娱乐场所。

一楼是酒吧,二楼是歌舞厅,同时这里还兼职做一些皮肉生意。

而在地下一层,则是赌场。

根据林诺的记忆,林元龙时常来这里赌博。

站在盛世年华门口,林落抬头看了眼二楼闪烁着红绿光芒的盛世年华四个大字,确定自己没找错地方,便进去了。

三楼的包厢里,井遇正和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喝着酒,视线不经意向外望时,看到了楼下站着的少年。

林落穿着棉服牛仔裤,微仰着头,脸上映着五彩斑斓的灯光,看不清神情。

井遇皱了下眉,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然而仔细看过几遍后,他确定自己没看错,那就是林诺,那个脾气很烂但天赋超好的臭小子。

他怎么来这里了?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井遇有些不悦,叫人帮他去把林诺找来。

一楼,林落已经进入酒吧,此时的酒吧已经开始进入一天里最热闹的时候。

灯红酒绿之中,数不清的男男女女在狂欢。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但前世打工时,林落不是没在声色场所里待过,对这种环境算不上生疏。

只是他性格孤僻,不喜欢这种嘈杂的环境,全程拉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他钱似的。

穿过人群时,有些年轻男女看到他,还想调戏几句,都被林落的臭脸给挡了回去,兴趣索然地转换目标。

凭借经验找到去地下一层的楼梯,林落毫不停留地下楼。

一到地下一层,林落就发现这里与一楼气氛大不相同。

一楼多是找乐子的年轻男女,舞池里的男人女人们各种搔首弄姿,空气中充满着酒精和刺鼻的香水气息。

而地下一层的年龄层则更广一些,空气中充满着烟味、酒精味,男人们的汗味、狐臭,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大呼小喝。

林落掩着口鼻在人群中穿梭。

林元龙正在和人赌,林落找到他时,他刚输了一笔钱,脸色很难看,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手气不好,吆喝着再来。

林元龙!看到他,林落上前抓住他的胳膊。

谁啊,别烦老子!林元龙甩开他的手。

林落再次抓住他,拽他道:过来!

林元龙不耐烦回头,看到是林落,有些稀奇,上下打量他:

你不回家睡觉,来这里干什么?

林落开门见山道:我的颜料呢?

林元龙翻了个白眼:卖了。

虽然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林落还是被他的理直气壮给气得脑子血气上涌。

卖给谁了,卖了多少钱?

你管我卖给谁了,林元龙道,滚回家睡觉去,别他妈在这儿烦我。

那他妈是我的东西!林落怒道。

林元龙火了:你个小兔崽子,跟谁在这儿他妈呢?

林落拽着他衣袖不放,目光凶狠,冷声道:

我的东西,还给我。

卖了!林元龙拍开他的手,听不懂人话?

林落:卖给谁了?

忘了,林元龙满不在乎,你还想要回来?我收了钱的,已经卖给人家了,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卖了多少钱?林落又问。

千把块吧

他话没说完,林落突然随手抄起一个啤酒瓶子,砸在他脑袋上。

只听嘭的一声,啤酒瓶子四分五裂,里面的酒水洒了林元龙满头。

林元龙头上一痛,有一瞬间的懵逼。

下一刹,他摸了摸自己脑袋,摸到一手血。

昨天晚上林落才抄起椅子砸了他脑袋,那个伤口还没愈合,今晚又被林落拿啤酒瓶子砸了头。

林元龙瞬暴怒着冲上来。

林落虽然生气,却没丧失理智,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硬碰硬是打不过的,砸完后他就后退。

林元龙扑过来时,他侧身避开,然后从后面扑上去,把林元龙给压在了地上,抡起拳头就砸。

他看这个叫林元龙的家伙不顺眼很久了。

这两天,这人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林落的底线。

有了颜料,他就可以画出画,卖掉换钱,妈妈就不用那么辛苦,就不用拄着拐杖卖煎饼果子,就可以安装好的义肢,不用拄拐杖。

可这却被林元龙为了区区一千块钱给破坏了。

他根本不在乎妈妈辛苦不辛苦,脑子里只有赌。

林落下了狠手,每一拳都结结实实落在林元龙脸上。

他拳头都砸得生疼,林元龙肯定更不好受。

突然出了这档子事,赌场里小范围地乱起来。

旁边有人劝架,也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旁边叫好。

很快,赌场的安保人员来了,一左一右把林落拉起来。

林落挣扎,他们便一拳头砸在林落肚子上。

林落腹部一痛,差点把晚饭吐出来。

这具孱弱的身体完全扛不住,他弓起腰,蜷缩得像只虾米。

安保人员正准备再打,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住手。

这是一个熟悉的成年男性的嗓音,低沉温柔,是不应该出现在这种混乱场所里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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