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2 / 2)
李林泽又发了一连串的消息,群里也在刷屏式聊天,宁知看都没看一眼,直挺挺面朝天花板,放空思绪,心神渐渐飘远。
一夜难眠,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后一日是暴晒天气,比前几天更热,大太阳挂天上像是随时都会烧起来,干涸的沙漠上热气滚动,出门走一段路都被晒得脑袋疼。
好在这一天的拍摄任务比较简单,只出去半天就可以搞定,且无需太多员工干活。
老曹起得早,五点多就收整好家伙出门,趁还没热起来就带着诗敏她们外出做事,赶在中午前就搞定所有工作。
田卫源晚一些才起床,不过动作麻利,六点就开车送褚恒逸他们去机场,下午三四点又回到这边。
工作中的分别已是家常便饭,不会有人因此就心生不舍或怎样,那些人走了就走了,顾不上那么多。
宾馆里空置出一些房间,瞬间就清净了不少,楼上楼下都显得空荡,不如原先热闹。
明舒的作息规律一如往常,七八点醒来,捯饬一番,吃早饭,帮着老曹做点后勤工作,接着处理工作室的问题,与曾秘书联系,告诉对方要做些什么,让安排过几天的行程计划等等,最后再上去睡个午觉。
仿若昨晚的争执不存在,她自始至终没表现出一丁点异常,整个人还是像以往那般,行事有度,对谁都温和。
在上半天的时间里,明舒避开了与纪安黎的碰面,连午饭都是在房间里解决。
纪安黎也识相,不会前去打扰,尽量待在楼上不下来,不凑到明舒跟前讨嫌。
仅仅一个晚上,双方都有了些许的改变,相处不似原来那样平和。
起码昨天晚上之前,两人还没到这程度,见面了也能讲上几句,今儿却无话可说了,半个字的交流都没有。
还留在宾馆里的工作人员们不知道内情,但也隐约感觉出了不对劲,全都安静如鸡,连平日里能闹腾得那几个都噤声了,做完活儿就安生地待着,要么歇会儿,要么去外边透透气。
宁知是唯一起得晚的那个,将近十点半都没出门,还在床上躺着。她中午吃饭那时候才下楼,在大堂里没见到明舒,便拉着一位工作人员询问。
工作人员才送完饭下来,悄声说:舒老板在房间里,好像是在工作。
只是问问罢了,没想着真去找人。宁知出来后就没上楼,直到老曹他们拍完回来都还在大堂的沙发上坐着,不看手机,亦不做什么,仅仅只身坐在那里。
纪安黎两次从大堂里经过,每一次都瞧见了这位头发蓬松的卷毛,可没有特意关注。
宁知同样如此,连看一眼都嫌烦,瞥见纪安黎来了就自动忽视,全当对方是空气。
二人之间暗潮汹涌,针对的意味很明显,但也诡异的和谐,各占一边,谁也不先掀翻暂且平静的局面。
正如昨晚在宾馆大门口,最终以沉默和妥协告终,到底还是达成了无声的共识。
不过这不代表着两人能和平共处,更不代表宁知会接受纪安黎。
小卷毛嚣张不减,在第三次见到纪安黎时,突然就散漫地踢了下掉在桌角的矿泉水瓶盖,冷不丁将其踢出老远。而不偏不倚,正巧那会儿纪安黎由此路过,恰巧就遭殃,被飞起的瓶盖砸中了小腿。
纪安黎驻足,冷冷看着沙发那边。
小鬼视而不见,硬是没半分慌张之色,非但不收敛,还抬头瞧向纪安黎,油盐不进的架势。
纪安黎皱眉,心有不悦,可又不能对这种幼稚的行径做出相应的举动,放不下架子,于是只抿了抿唇,忍了。
宁知瞧不上这人,对纪安黎这样的做派更是看不起。她觉得无趣,随后便不再把纪安黎放在眼里,彻彻底底无视了。
假惺惺爱做表面功夫,那样的人太多了,挺没意思的。
后半天仍然是和平相处,各做各的事,各不相干。
明舒下来了,在沙发上占一个位子,可不怎么开口讲话,只盘腿坐着捣鼓笔记本,专心致志做策划书。她没怎么打扮自己,似是没那份心思,穿着宽松的短袖就出来,连头发都只是随意挽起,没化妆,脸色有些憔悴。
即使行为上如旧,乍一看若无其事,可实际上还是受了一定的影响。
她早前都不这样,这次像是来真的了,终于外露出一点恋情失败的颓丧。
宁知挨一边不离开,也不干扰她,静默地守着。
良久,明舒忽而开口说:有空没?
声音有一丢丢哑,听起来就不正常。
宁知直起身,有。
去楼上给我拿一下充电器,在行李箱里放着。明舒说,摸出房门磁卡给她。
宁知照办,接过门卡就上楼去。
再下来,明舒还在电脑,但面前的桌上多了两杯水。
有一杯是给宁知的。
宁知过去,也不把充电器交给明舒,径直上手代劳了。
明舒没反应,继续埋头做事。
整个下午,两人都在大堂里坐着,不怎么讲话,也不做别的。偶尔明舒会说什么,但都是一些不要紧的事,让宁知帮忙做点事,拿东西等等。
宁知守在旁边玩单机游戏,不时瞄一眼笔记本屏幕。
明舒真的在做事,一丝不苟地干活。
几局游戏结束,宁知往后仰,靠着沙发歇歇,闭上眼一会儿,蓦地冒出一句:别伤心
明舒听见了,霎时滞住动作,下一刻又恢复如常。
纪安黎数次下来,知道明舒在一楼,但每次只是站在楼梯口看着,不会上前,更没做什么惹人厌的事。这人还算有自知之明,清楚明舒此时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自己,便一直不去招惹。
只是宁知的存在还是太过刺眼,纪安黎捏紧手,神色有些复杂。
得亏老曹他们不时下来一趟,能打打圆场,缓和一下气氛。
但也仅只是讲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不会提到二人间的问题,偏向纪安黎就更不可能了。老曹是聪明人,晓得该怎么做,终归还是站在自己朋友那边,不会在这种时候和稀泥。
余后的两天时间里,僵局并未得到一丝一毫的扭转,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纪安黎不死心也不放弃任何一样,明舒亦不退让。
分手是阶段性的,最后的拉锯结束了,理智和冷静走重新回来,往昔的温情就会一点点被抽离。
矛盾是镜子上的裂痕,裂缝太大了,无法复原,也拼不回去。
明舒多数时间都是待在房间里,没事做的时候会独自抽烟,但比较克制,半支一支就够了。
偶尔盯着笔记本太久眼睛累,她会在窗户边上趴会儿,放空地看看马路的另一边,以及马路之外无边无际的沙漠。
有时她会看见宁知在马路边上。那小鬼闲得慌,凉爽舒服的空调不吹,非得去外面晒太阳。
晚些时候,一支别处的骆驼队在宾馆楼房侧面暂歇,落脚一段时间。宁知无聊了就买一袋子水果去喂骆驼,还跟明舒发消息:「要不要骑骆驼?」
明舒站在楼上看着,食指一点抖抖烟灰。
她收到了消息,但不回复。
宁知收起手机,眯起眼睛仰头望,不多时又是一条:「不来就算了。」
明舒灭掉了烟。
离开塔克拉玛干沙漠前的最后一晚,纪安黎想找明舒再聊聊,但没能有那个机会。
明舒闭门不见,当晚连饭都没吃。
老曹上去劝了劝,可不是劝明舒,而是让纪安黎离开。
你俩的感情。事我们这些外人也管不着,毕竟发生了什么咱不清楚,阿舒她则不肯讲,但是今晚怎么讲,现在算了吧。老曹很是难办,额头上都拧出一个川字,给她点时间缓缓,别逼着了,回去了有空再谈。
纪安黎没听进去,仍旧守在门口。
老曹心一横,再三犹豫还是推着人离开,连敲门的机会都不给。
回Z城是在周六的中午,早上出发,几个小时后才抵达机场,接着坐飞机,但不是直达Z城,而是转至别的城市再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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