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长史李斯(1 / 2)
要说魏王与信陵君手足情深,但信陵君在世时他反复猜忌,要说他无情,如今神态也不似作伪。
姬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信陵君一向宠爱这个小孙女,爷孙感情很深。我只好拍着她的背安慰。
我提出反间计的时候,只想帮助秦国破五国联军,却没想到会间接导致信陵君的死亡,令他人失去性命,令他人失去亲人。我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要趟这趟浑水,明明即便我不出手,秦国一样会一统天下。
怀着有些复杂的心情,我踏上了回程的路,来送我的只有姬妍。
“陆双,你不能等我及笈礼之后再走吗?缭哥哥走了,阿爷也走了,如今你也要走…”姬妍的眼睛哭得红红的。
我心里叹了口气,她出身优渥,信陵君又宠她,导致她性格有些任性,但也不是什么坏人。要说坏人,也许我才是坏人吧。
“我家里有事,不得不回去处理。”
“那……我以后去邯郸找你。”
他们一直以为我是赵人,我说要回家,自然是回赵国了。我也不戳穿,点点头,“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后会有期。”
大梁异常高大的城墙随着马车的车轮声渐渐远去,我放下车帘,理了理案上的丝帛,提笔写道:【王上,吾已离大梁,不日回秦。当春耕之时,城外耕者甚众,草木青青,不知咸阳草木青否?】
阳没有跟着我一道回秦,我也没有强求,说到底他本是奉老师之命外出游历,也没有在一个地方呆着的道理。
夏日炎炎之时,我才终于到了咸阳,没想到当年离开咸阳,一走就是四年,咸阳城还是如同四年前一样繁华,好像范围更大了,没有城墙的城池范围是越铺越大。
“……那黑龙遮天蔽日,对王上俯首,定是祥瑞之兆……”
马车外隐隐传来人声,谈论的大概又是嬴政春日祭祀渭水的神迹,半月前开始秦国上下就传遍了这个祥瑞之兆。作为一个从小长在红旗下的唯物主义者,我自然不信这些神迹的。就像在鱼肚子里放写了字的纸条一样,古代大多神迹都是人为造势。但令我比较困惑的是,吕不韦肯定不会为嬴政造这个势,这事儿想来想去,嬴政自己干的可能性最大。
只是我原本以为他这边可能情况很糟糕,现在看来,他还在主动出击,不像难以应付的样子。可在他与我的书信中,言语之间他总是隐隐透出焦虑不安的感觉,也因此一路上我是紧赶慢赶,马车颠得我骨头都快碎了。
去了三个国家的都城,我才察觉到咸阳城的不同,因为没有城墙,咸阳城的建筑大多围绕渭水而建,整体布局并不清晰,但街道上却不如邯郸和大梁一般热闹,人很多,来往商人也很多,但没有沿街叫卖的情形。咸阳城的商业交易,都必须在“市”中进行,有专门的市官管理。给人一种人虽多,但井然有序的感觉。
哒哒哒哒……
远处几骑的马蹄声传来,在马车面前停了下来,为首是个身材健壮的中年男子,蓄着整齐的胡须,一身黑色轻甲,动作利落地跳下马来。
“王将军?”我笑着挥了挥手,忙下车见礼。
王翦客客气气地回礼,“陆舍人,多年不见,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奉相邦之命,前来迎接陆舍人。”
吕不韦?我愣了一下,竟然是吕不韦让他来接我的?
我在咸阳好歹也混过一段时间,下车后看到王翦身着打扮,竟是郎中令的服制,郎中令位列九卿,秩二千石,掌宫殿门户宿卫,统领郎官,而且是实打实的君主近臣,每天在面前打转的那种。
“几年不见,王将军风采更盛,相邦大人真是折煞我也,怎可劳动郎中令亲来迎我,双内心郝然。”
“我与陆舍人本有旧,即便相邦大人不吩咐,也是要来与你接风的。”
互相商业吹捧客气了一通,我们俩谦让着上车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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