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早逝原配的女儿 第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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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强越是紧张,陶主任他们越是疑惑:“玲玲,带我们看看去。”

陈玲玲跟外头的阿姨叔伯说:“张阿姨、李阿姨,你们也一起来。”

陈玲玲刚才拿出来的证据,让几个人都没想到,一直温温柔柔的好后妈,居然这样差别对待两个孩子,尤其是陈玲玲她还是有庄燕死了之后,留下的局里照顾她的特殊津贴。

搞到最后,特殊津贴都贴了她带过来的拖油瓶啊?

陈玲玲带着陶主任,走进主卧,主卧的床上,一条紫色的线毯折叠地整整齐齐,墙上挂着陈建强和谢美玉的合照,一个五斗橱,上头摆了个三五牌的台钟,正在滴答滴答地走着,床边是另外一台华生牌的落地扇,一台落地扇两百多块钱,一个工人差不多一年的工资呢!有了一台都算条件好的,谁家舍得买两台哦!

陶主任看了一眼谢美玉,仔细一想,陈建强这样的机务工程师,一个月有五十多块钱的工资,谢美玉国营食品商店的营业员有三十多块钱,别人家生三四个孩子,一家五六口人吃饭,他们家就一家四口,更何况陈玲玲还有二十五块钱的津贴,可不就是比别人家条件好了不少。

陈玲玲拉开通向阳台的门,打开了阳台上的灯,走到阳台上,陶主任被她带着进了阳台,才踩在阳台上,陶主任惊叫起来:“哎呦!怎么回事?”

跟在陶主任身后的张阿姨反应更加激烈,怪叫着逃进房间,站在门口:“哦呦,怎么里面湿成这个样子?这是给人住的吗?猪都不会住这里吧?”

陈玲玲:……

第6章

陶主任跟着张阿姨跑回了房间,只有陈玲玲一个人站在阳台上,背后是木头框的玻璃窗,暴雨噼里啪啦拍打着窗户,雨水从窗户缝儿渗进来。

一米宽三米长的阳台,现在塞了一张两米长九十公分宽的单人床,单人床上草席卷起,往上看晾着一家子的衣服,这是怕湿衣服挂上去的时候打湿了下面的席子。

陈玲玲看着探头探脑进来的人更多了,进来的人很疑惑,别人家阳台上也住人,那是一家子有七八口人,没地方住,才住阳台上,他们家就四口人,四十多平米的房子,怎么需要住到阳台上?

这个疑问陈玲玲很快给大家解答了,她说:“爸爸妈妈刚结婚的时候,安排我跟姐姐睡一个屋子。那时候,乘务组的白阿姨和莫叔叔常常给我带吃,爸爸总是让我分一半给姐姐,可是给了姐姐一半,姐姐先吃完,她就又来拿我的,那时我还不懂事,不知道我已经是个没了妈的孩子,跟她争论……”

两个小姑娘相处得不好,关起门来,原主面临的是陈建强和谢美玉不停的指责,指责她是个小气吧啦,没情没意的东西。

谢美玉借口费雅茹身体不好,晚上原主翻身影响到了费雅茹,缠着陈建强,让原主给挪了出来,安排在了他们的房间里,安排在他们房间里之后,晚上两人妖精打架又不能尽兴,又让原主搬去了阳台。

房间门一关,窗帘一拉,两人爱怎么地动天摇都没关系,可怜原主睡在夏天一场暴雨浸水,冬天冷风从灌进来的阳台,压根无人过问,这种日子一过就是七八年。

陈玲玲挖掘原主记忆精华:“我睡在阳台上,晚上爸爸妈妈把门关了,我就进不了房间,上不了厕所。我九岁那年放暑假贪睡,早上起来,发现爸妈都上班去了,我敲门,姐姐不给我开门,我在阳台上等到下午三点,爸爸早班回家。”

想想大夏天,让一个小孩子在阳台上晒这么久,这也太坏了。

事实摆在面前,陶阿姨侧头问谢美玉:“小谢,你一直说对玲玲跟你的亲生女儿一样,玲玲怎么住在这个地方?”

钱主任板着一张脸:“建强,你还记得这套房子是怎么来的吗?”

“这套房子本来是要给李科长的,李科长一家是老民航了,他两个儿子结婚了,家里还有两个未出嫁的姑娘,一家八口人挤在三十多平米的房子里。上头要给他们解决住房困难。那时候,庄燕刚刚牺牲,李科长高风亮节,让了这一套房子出来,解决你的住房问题,就是为了你能带着玲玲住的舒舒服服。现在你让玲玲住这种地方?”

朱家伯伯走出来,夹着香烟,指着陈建强:“要不是庄燕牺牲,你一个锅炉工,现在还住职工宿舍吧?怎么了?这是野和尚要赶走家和尚的意思?”

跟过来看热闹的邻居小伙子问:“朱家伯伯,什么叫野和尚要赶走家和尚?”

朱家伯伯伸手拍了拍小伙子的脑袋:“旧社会有一种和尚,拿一只钵盂,一路走一路化缘,看见庙就进去住几个天,跟庙里的和尚一起念念经,过一阵子又走了,这种叫挂单和尚,俗称野和尚,突然这个野和尚来到了一个庙里,本来就是来挂单几个月,现在要把人家方丈和小和尚全部赶出去了,他说他要做方丈了,这种和尚你说讲道理吗?”

小伙子连忙说:“不讲道理。”

朱家伯伯很欣慰:“对的呀!这个房子原本是你陈家嫂子牺牲了,所以局里先分配的,你陈家大哥说是缺个人替他照顾玲玲,所以要讨个老婆一起来帮忙照顾小姑娘。现在玲玲被他们照顾得缩在角落里,她带进来的小姑娘倒是睡在大房间里。不就是野和尚赶走了家和尚?”

小伙子说:“这个就是嫑面孔哦!”

张阿姨也不甘示弱:“小伙子,还有一句老古话,面皮一老,肚皮一饱。脸皮厚的人才做得出来,拿着别人的东西,把别人的孩子扔到角落里,恨不能把孩子晒死。关键是还对外面的人说,自己对这个孩子好得跟亲娘一样。”

江城本地话“嫑面孔”就是不要脸的意思。看戏的几个一唱一和简直跟说相声似的,把谢美玉和陈建强夫妻俩说得脸上通通红。

陈玲玲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阳台的水里,听着阿姨伯伯大哥大姐们逗的逗,捧的捧,就跟说滑稽戏似的。

张阿姨率先反应过来:“哎呦,玲玲啊!你怎么还站在外头,小姑娘家家的脚浸在水里,以后身体要不要的呀!”

陈玲玲扯开一抹笑容:“没关系,习惯了。”

这一声“习惯了”包含了多少的凄凉,她没掉眼泪,其他人都掉起了眼泪。

陶主任走过来把陈玲玲拉进房间门口:“玲玲,是阿姨工作没有做到位,让你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委屈。”

钱主任也过来说:“小姑娘,你怎么不晓得过来找阿姨伯伯的啊?”

被夫妻俩pua了这么多年,原主早就已经不敢反抗,怎么可能去找别人帮忙?

陈玲玲眼泪滚落,与谢美玉的哭相有得一拼,或许还更胜一筹,她低头:“我一直害怕爸爸妈妈会不开心,直到妈妈明明没有给我洗过内裤,还出去跟人说给我洗脏了的内裤,让我被人嘲笑。我回来哭,爸爸还……”

陈玲玲把前因后果用小白花的表情说了个清清楚楚:“爸爸跟我说,妈妈和姐姐不会再提了,姐姐还在同学面前说。我生气了,跟姐姐当场争辩了,回来爸爸要打我,妈妈和姐姐骂我,我实在气不过,才打了姐姐。”

几位阿姨听得跟着陈玲玲落泪,陶主任说:“玲玲,你不能睡这里,这里睡久了,老了要得风湿病的。”

“就是,就是!一起帮你搬进去。”

“对,一起搬。”邻居们此刻一个个都很愤慨。

陶主任抬头看向夫妻俩:“搬哪里?”

钱主任看陈建强:“你的女儿,你来安排?”

陈建强看着自家老婆铁青的脸,又看看钱主任。

他看着他和谢美玉的房间,一张双人床,一顶三门橱,一个五斗柜,还有一组木箱,顶上是塑料纸包着的棉被。

再摆一张单人床,他们的床就要靠墙,中间只能隔一尺距离。当初让陈玲玲搬到阳台,就是小孩子睡边上,他们俩晚上不自由。

他走出他们的房间,去敲隔壁费雅茹的房间:“囡囡,开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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