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病娇叔叔陪葬后 第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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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山点点头,失魂落魄向外走去。

陆悯耳力比常人灵敏很多,刚才文青山和林虞的谈话一字不落入了他的耳朵。他倒是没想到林虞能如此果决,小姑娘家家的,一般都心软没主见,男子痴缠几次就会失了心智,林虞倒是难得的清醒。

他向林虞招招手,勾起唇角道:“还不过来扶你夫君到寝屋休息。”

林虞没想到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三言两语,陆悯就相信了她的清白。她心下一喜,快步走到陆悯身旁,将他扶到寝屋的圆床上。陆悯似乎很嗜睡,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刚才摔倒在地,林虞的发髻已散乱开来。她放轻脚步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桌上的篦子梳理头发。梳发髻时,手肘撞到桌面,只听一声脆响,青色的玉簪掉落在地,摔成两段。

林虞心下一慌,回眸看向圆床,谢天谢地,陆悯睡的很熟,没有把他吵醒。她俯下身捡起摔断了的簪子,那簪子用料极好,通体呈青碧色,古朴大方,正是中午陆悯吵着要箍发的那支。

他似乎极喜爱这支簪子,怎么偏偏就摔坏了这一支。林虞颦起眉头,愁绪万千,也不知道陆悯会不会生气。

夜幕降临,陆悯懒懒的不想出门,干脆就让丫鬟将饭食端到了寝房,在八仙桌上摆了一桌子菜,其中最显眼的是一碟糖炒栗子,那栗子甘甜软糯味道特别好。

林虞偷偷看了陆悯好几眼,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问道:“您觉得这糖炒栗子味道怎么样?”她眉眼弯弯,眼中满是讨好的意味。

陆悯轻轻“嗯”了一声,回答道:“味道不错。”

得到了陆悯的肯定,林虞似乎特别高兴,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殷勤地剥了好些栗子,将那些剥好的栗子放到陆悯面前,笑盈盈道:“这碟栗子是我特地为您做的,您要是觉得味道不错就多吃一些。”

陆悯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眉毛一挑,似笑非笑道:“你怎的如此殷勤,莫不是又去跟我那外甥私会了吧?”

林虞连连摆手否认道:“没有、没有,我下午就没出过凌园的大门。我……”她银牙一咬,干脆道:“我不小心把您那支青色的簪子摔断了,就是您最喜欢的那支。”

说完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赶紧低下头,连看都不敢看陆悯了。陆悯夹菜的动作顿了一顿,脸上露出晦暗不清的神色,随即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他拉起林虞的手腕,将林虞的杏色花锦衣袖褪到臂弯处,轻轻摩挲林虞细嫩洁白的小臂。他摸的极轻,林虞却觉得很瘆人,细嫩的肌肤微微颤栗起来。她僵硬地坐在杌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陆悯在她小臂上摸了几个来回,认真道:“你的骨相倒是不错,小臂上这段骨头可以雕一支白色的簪子。”

林虞盈盈的杏眸不由蒙上了一层水汽,她也不说话,就那么怔怔的看着陆悯,似林间迷路的小鹿,可怜兮兮的。

陆悯捏了捏她的小臂,又嫩又滑,手感很好。他慢悠悠问道:“你不乐意?”

林虞点点头,猛地将手臂从陆悯手中抽出去,背到身后。小声道:“不愿意。”

陆悯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幽幽道:“不愿意就算了,过来让我抱抱。”他将双腿分开,伸手指了指右腿。

林虞虽然不情愿,但因着摔了陆悯的簪子,心里愧疚,只得依言照做。她慢吞吞走到陆悯身旁,轻轻坐到他的腿上,陆悯身体虚弱,林虞不敢用力,她绷直自己的小腿,支撑身体。

陆悯嗤笑一声,手臂穿过林虞的腿弯,将她横抱在自己胸前。他看了一眼林虞红的似乎要滴血的脸蛋,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道:“你这样害羞,我们以后还怎么成事?”

成事,成什么事?林虞想了一瞬,才明白他说的“成事”是什么意思,脸颊不由得更红了。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丫鬟隔着门说道:“二夫人,林家舅爷着人给您送了一封信。”林虞心中大喜,趁机从陆悯腿上跳下去,快步走到门前打开了木门。

陆悯与林虞死而复生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不消半日就传遍长安,林淮听到消息后喜忧参半,喜的是妹妹可以明光正大在长安过活,悲的是妹妹以后要跟杀人魔头共度余生。

他担忧妹妹,遂提笔写了一封信,给门口看守的御林军塞了一把银子,才将信送出去。

林虞展开信,迫不及待读了起来,从陪葬到此时,不到一日的时间,竟像是过了一年那样久。哥哥言辞恳切,不仅担心她这个出嫁的妹妹,还担忧关在牢房的父亲。兄妹同心,她又何尝不担忧父亲?文青山承诺只要她肯给陆悯陪葬,就救父亲出狱,也不知父亲到底何时能回家?

陆悯慢条斯理吃完栗子,抬眸看向林虞,只见她神色郁郁地盯着信封发呆,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他曲起食指在她脑门弹了一下,悠悠问道:“想什么呢你?”

林虞回过神来,迟疑道:“明日是我们成亲的第三日,我能回门吗?”

陆悯注意到林虞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不由皱起眉头开口问道:“你不想带我一起回门?”

林虞赶紧解释:“您身体不好,我怕累着您。”

陆悯怏怏道:“陪你回门的力气还是有的。”说完站起身,从铜盆里净了手,又回床榻睡觉去了。

林虞惦记着回门,早晨醒的特别早。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又到候夫人处请了安,回到凌园时陆悯还在睡觉。

她焦急地叹了一口气,陆悯怎么这么能睡呀,按他这个睡法,自己中午都回不了林家。她大着胆子伸出手,轻轻摇了摇陆悯的手臂,小声道:“二爷,该起床啦!”陆悯闭着眼一动不动。

林虞又摇了摇他的手臂,他还是纹丝不动。她这下有点着急了,迟疑了一瞬,用力推了推陆悯。他紧闭双眼,一丝清醒的迹象都没有。林虞脸色一白,他不会、不会……

她伸出手,慢慢放到他的人中,想探一探他还有没有呼吸。这时陆悯倏的睁开了眼睛,眼中满含笑意。林虞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后退几步。

陆悯讥笑道:“你以为我死了?”

林虞下意识摇了摇头,随后又诚实的点了点头。

陆悯一把将林虞抱在怀里,紧紧搂住她的腰身,小姑娘的腰可真细,比他的手掌长不了多少,他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低声道:“我的身子确实不中用了,指不定哪天就会死在这张床上。”

陆悯是在苗疆执行公务时中的毒,苗疆人最擅长用毒,陆悯中的又是百毒之首钩吻,根本就没人能在钩吻的毒害下生还。

陆悯虽杀人不眨眼,但到底没有害过林虞,二人朝夕相处了两日,林虞自是不希望他死的。她伸出手,轻轻抱住陆悯,柔声安慰道:“不要胡思乱想,肯定能好起来的。”

陆悯将脑袋放到林虞肩头,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紧赶慢赶,总算在午饭以前赶到了林府。林府外围空无一人,御林军撤了个干干净净,御林军撤了,是不是意味着父亲已经回到了家?

林虞提起裙摆,小跑着进了院子。远远地就看到林远仲坐在葡萄架下乘凉,短短两个月,他原本浓密的黑发全部染上华霜,雪色的头发白的刺目惊心。

林虞趴到林远仲膝头小声哭泣起来,父亲到底受了怎样的苦楚,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林远仲伸出削瘦的手,在林虞脑袋上抚了几下,哑着嗓子道:“虞儿不哭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林虞抬起头,擦掉眼角的泪水,仔细端详父亲。他的头发白了,身子瘦了,眼窝深陷,眼角的纹路似刀刻斧凿。

他一下子就老了。

林虞忿忿道:“到底是谁,是谁污蔑您贪污纳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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