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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字瓶的丹药他在梦里见过。
起初症状不猛烈,到后来便会越发严重,说是把人折磨的痛不欲生也不为过。
虞意不懂还敢乱吃,一吃还吃了五颗,现在就已经病成这样了,等药力渐渐发挥作用,还不知要难受成什么样子。
只是不想去安城罢了,哪里需要装这等程度的病!
肖覃心里恼,手上却半点力都不愿使,能多温柔就有多温柔。他生平第一次对权力产生渴望,他恨自己既无权又无势,什么都不能为虞意做。
虞意这一觉睡得很安稳,直到入夜的时候才渐渐显出不对。
起初只是想吐,后来便真的吐起来没个停歇,一整天粒米未尽,胃里什么都没有,就连勉强喝下去的药也起不到半点作用,几乎是刚喝下就要被吐出来。
屋内下人进进出出,江寒在一旁心急如焚的想法子,肖覃寸步不离的守着虞意,恨不得替他受这苦。
若是能让殿下免遭此罪,他愿意现在就离开,把这具身体还给原主。
别动,靠一会。虞意趴在他肩上,艰难的忍过一阵恶心,病恹恹的道,等好了,陪本王出去走走。
好,肖覃立刻应道,殿下想去哪,我们便去。
虽然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留到那一天。
有了!江寒突然一跃而起,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着便火急火燎的窜出去。
虞意被他一吓,猛地咳嗽起来,心想若是这次还不行,他今晚一定不会再喝一口药了。
好在江寒总算靠谱了一回。
折腾到后半夜,虞意把药给吃了,这会儿人也已经睡下。
肖覃轻手轻脚的下床,坐到桌边抽出一张纸,又拿毛笔沾满了墨,凝神片刻,提笔把连日来梦到的东西都给写了下来。
原主年少时的记忆没什么用,但他想把原主入京后所有记得的片段都给写下来,兴许能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帮虞意。
他一口气写到昨晚的梦,放下笔后愣了一瞬,又重新拿起来。
原主是喜欢殿下的。
他能感觉得到。
何况这一世萧正则已经不能再拿梅山派来威胁他,原主或许会好好对殿下。
肖覃紧抿着唇,目光微暗,半晌又取出一张纸,试着给原主写了几句交代的话,写来写去总觉得有些奇怪,最终还是全都划掉,只留下一句。
好好待他,切勿告知我的存在,切勿表现反常,免得殿下察觉。
多谢。
他旁的不求,只求原主回来后能暂且按他的习惯行事,不然殿下冰雪聪明,定会察觉出不对。他宁肯自己从未真正在虞意心里存在过,宁肯虞意一直当他是原主,也不愿让他因此事伤心。
没错,他会难过,他会不甘,会不舍得。可那又怎么样呢,自己只是一个外来者,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如果殿下从不知道他的存在,就可以安安稳稳和心上人相守一辈子,毕竟他喜欢的本来也就是原主;可如果殿下知道了
公子。岳扬突然敲了敲门。
何事?肖覃回过神,把字条塞进梅山派的剑鞘,又把那一沓纸折好揣到怀里,这才起身拉开门。
门外岳扬神情有些诡异。
公子,七殿下来了。
肖覃也愣住了。
他看了眼外面浓黑的夜色,疑惑道:这个时辰?
第59章 密谋 让皇兄务必小心,照顾好自己。
端王府今夜着实是不平静。王爷病的厉害, 太医、抓药的、煎药的、打热水的来来往往进进出出,也就是过半夜才刚消停一会。
可喧闹都是在厢房,和虞恣等候的地方隔了一整个院子, 半点声响都传不过去。
这会儿虞恣坐在堂内,心里还忐忑不安,生怕这么晚冒冒失失的跑过来会挨虞意责骂。
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就在今夜他刚刚得知,自己的兄长和母后,已经彻底站到了彼此的对立面。
虞恣原本只是想进宫请个安, 好叫母后不要担心自己。
殿前的宫女说皇后娘娘现在恐不方便见人,让他稍待片刻,她先进去通报一番。虞恣正等的百无聊赖, 忽然瞥见一道黑影从墙边闪过,他疑心自己眼花了,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追上去看看,免得是什么心怀不轨之人。
谁知他跟着那人, 竟通过一条密道进到殿内,还没来得及惊讶,便听见母后的声音传出来:
郑辉?
另一个男声道:是我, 娘娘。
怎么样了。
三殿下已经出发了, 安城那边也已经做好了安排, 只是北疆那位大统领一定要看娘娘的亲笔信。
虞恣听得心下一惊。
北疆大统领?亲笔信?
难不成母后和外敌还有勾结!?
这有什么难的
皇后说到一半,突然噤声, 虞恣屏气凝神,听到先前那位宫女进来禀报:娘娘,七殿下来了。
恣儿来了?皇后听起来有些惊讶。
那男子飞快道:既然七殿下来了,那属下就先行隐匿,等大人过来再行商谈。
嗯, 你先下去吧。让殿下进来。
是。宫女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虞恣抽身便往回赶,临走前只听他那素来端庄的母后阴狠的说了句:
如此千载难逢的时机,本宫定要替恣儿把三皇子除掉!
虞恣脚下一个踉跄,恍惚间像是跌坐在地上,又像是挣扎着爬起来,赶到殿门口扯住那名宫女,急匆匆的说了句本王还有事,今晚先不陪母后用膳了,便头也不回的跑出宫。
怎么会,怎么可能?
母后在坤宁宫修了一条密道,母后和外敌勾结,母后要杀皇子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母后做这一切竟都是为了他。
虞恣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转悠,他不愿回府,他知道府中安插的都是母后的人。
那太子呢?他的大皇兄,他同父同母的至亲兄长,会不会也是因为他才
虞恣不敢去想。
他揣着满腔的惊涛骇浪和惶恐不安,在街上转了大半夜,转到端王府门口时突然想到如果母后已经对虞恕下手,那二皇兄
他来不及多思,几步跨上台阶便敲响了端王府的大门,很快便有人来迎他,来人只说虞意已经睡下了,让他先在堂内稍等片刻。
所以虞恣现在坐在这里,烛火烧了一宿已经微弱,周围黑暗一片,东方已有些光亮。
安静的环境让他冷静,他突然觉得自己委实有些鲁莽了。
他急冲冲的跑到二皇兄这里,又能说些什么呢?难道要说皇兄,我母后要害你,你千万要小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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