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2 / 2)
然后他结束了这个吻。
他看着殷明鸾,她已然呆住了。
殷衢认真地研读着殷明鸾的表情,可是看不出究竟。
一瞬间,他有些后怕。
他将殷明鸾按进怀里,故意说道:“害怕了?后悔了?”
殷明鸾像是一只小猫一般,钻进他的怀里,瓮声瓮气地说道:“哥哥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殷衢握紧了手,然后放开:“就算你不懂,就这样永远懵懂地待在朕身边,永远懵懂下去。”
殷明鸾的手臂像蒲草一般紧密地缠绕着他,嘟哝道:“哥哥才是不懂的那个。”
殷明鸾赖在殷衢的怀中,不敢起来。
方才殷衢的动作实在是吓到了她,但是她并不感到厌恶,她怎么会感到厌恶?
恐怕,在许久之前,她就对皇兄心存了不轨之心。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殷明鸾自己都说不清楚,也许她的道德低下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程度。
那个吻从开始到结束,是很短的瞬间,这个瞬间,殷明鸾几近因惊讶失去意识。
反应过来时,她就埋进了殷衢的怀里。
怎么会……
那么软,那么痒,从唇上一直痒到了心里。
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要哭。
嘭地一声,是有人放烟花了,殷明鸾心里砰砰乱跳,就是这感觉,像是有人在她脑子里放烟花,炸得她头皮发麻。
“明鸾,起来。”是殷衢叫她。
殷明鸾在殷衢怀里扭了扭,不愿意起来。
殷衢心神不定,强行将殷明鸾拉开,按住她的肩膀,看向了她略微发红的眼角。
“你……”殷衢欲言又止。
殷明鸾双手捂住了脸颊,觉得自己脸颊直发烫,只能无奈地喊道:“哥哥不要看我。”
“好,不看你。”
来的时候牵手走了一路,亲密过后,谁也没有主动去碰对方的手。殷明鸾心中羞涩不已,怎敢主动,就是连对视都慌得不行。
一路上没有说话,殷衢把殷明鸾送到了安远将军府前,唤了门房,看着殷明鸾慢慢拾阶而上。
他动了动嘴唇,终于出声:“明鸾……”
殷明鸾依旧看他,她的眼角似乎带着潋滟的风情和媚意,让殷衢看了心口一紧。
殷明鸾略微抬眼,眸光蒙着雾一般,没有直直看他,反而是弯弯绕绕的,像是姑娘家的心事一般,她行了一个万福,只是说了声:“哥哥。”
门被关上了。
殷衢在府外定定站了一会儿,不明白今晚他究竟是做对,还是做错。
烟火烛天,灿如霞布。
同一片烟花灿烂的天地下,芸芸众生百态。
乾清宫彻夜灯火未灭,张福山抱着拂尘低头敛眉。
殿内,年轻的天子案头上堆满了折子,但是一向勤勉的天子却有些心不在焉,有时候他会皱一皱眉,有是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会心一笑。
张福山揣摩了一下圣意,今日内官监火.药房出了很些个新鲜玩意,奇花火爆暂且不提,那花灯是着实漂亮,圣上今日赏灯的时候心情就好,大概是这个缘故。
于是他说道:“陛下,今日宫里好些新灯,案牍劳神,不若暂且放下,去观一观灯。”
殷衢回过神来,目光落在张福山身上。
“张福山。”
“奴婢在。”
“滚出去。”
“哎呦。”
“把门关上。”
“是。”
顾府厢房里。
殷明鸾把嫣儿打发出去放烟火,她刚把门合上,心思一动,想起什么来,就倚靠在门后,把手往脸上一捂:“疯了疯了。”
她软软地抱怨:“怎么能这样、那样呢。”
卫陵游荡在长街上,明明是上元佳节,街上行人如织,他却有种路上行人欲断魂之感。
卫陵性格里有一种执拗,对于殷明鸾,他做不到简简单单地放她离开。
就算他们之间隔着不能触及的往事,今后的事,今后再说。
知道他的义父卫季杀了顾父顾母的人,根本没有几个。
天知,地知,他知,卫季知。
瞒下去,他是可以和殷明鸾过一辈子的。
卫陵的目光渐渐坚定起来。
就算殷衢知道,他若将事情揭发出来,殷明鸾只会痛苦。
“高估我?”卫陵笑得寒气生,“兄长,我倒要看看,你是否高估了你自己。”
廖阿水从街上走回到武襄侯府,她一扇一扇地推开了门。
“卫陵。”
不在。
“卫陵。”
不在。
婢女对她说道:“阿水姑娘,将军不在府中。”
“不在?”廖阿水眉头拧起来,“我听说宫里的宴会早就结束了,卫陵怎么不在?”
婢女没有说话,廖阿水眉间凝聚着怒意,婢女于是说道:“听小厮说,将军径直去了顾府。”
“顾府?”廖阿水不忿道,“他难道真打算娶那个顾家女子?”
她正要急匆匆出门去,却听见一声隐约的哭声,她脚步一顿,挥手让婢女走了,悄悄往哭声的地方走去。
却发现是卫陵的义父卫季在抱着酒罐痛哭。
廖阿水小心上前:“伯父,你怎么了。”
卫季却像没有听见一般,陷入了幻觉中,他涕泗横流地说:“我不是故意杀你们的,不要怪我。”
廖阿水皱着眉:“杀?伯父,你杀了谁?”
卫季哭着说道:“我杀了顾氏女的父母,我害了陵儿,今后我该如何面对顾氏女?我合该一死了之。”
廖阿水站了起来,身上冒出了一粒一粒的小粟粒疙瘩。
她却觉得很畅快,快要笑出了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