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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有少数几人稳稳立在原地。

简亦善戴了面罩,斜倚着柱子,不住鼓掌,笑道:般配。

众人见他气定神闲,不受影响,便凑上前去,问:阁下觉得苏浪和沈飞云,谁会最终获胜?

简亦善唔了一声,蹙眉沉思,半晌不给出答案。

正当众人以为他不会作答之时,他轻笑一色,答道:估计还是苏浪吧。

众人啧啧惊奇,最初不知沈飞云武功之高,他们也都认为最终会是苏浪胜出。可如今一看,沈飞云内力浑厚不弱于苏浪,轻功更是无人能及。

苏浪落入下风,怎么又会获胜?

阁下为何作此判断。有人忍不住追问。

大约是苏浪想赢心切,简亦善看得出神,敷衍道,沈飞云这人不足以成大事,就连打架也不过看似心狠,实则留有一手,苏浪可不讲这道理。

果不其然,又过了五十多招,苏浪再次不顾自身安危,拼着两败俱伤的打法,一个转身留出间隙。

本不可如此急转,这正朝着沈飞云的扇面而去。

素面扇灌注纯阳内力,辅以积年寒冰玉,浑然相成,锋利远胜刀枪剑戟,别说直愣愣撞上去,便是刚凑近便能用罡风割裂骨肉。

可苏浪只分出不多的内力护体,余下悉数注入剑身,在一掌的间隙里,用极其刁钻的剑招,不可思议般刺出一剑。

如此一来,胜负难分,惟有真正两败俱伤时,才能分辨出来。

沈飞云原本就手下留情,只是朝着苏浪的脊背挥出,而苏浪也有所顾念,长剑刺向沈飞云右肩。

沈飞云大为惊骇,忽地想起当初玉枫楼内,苏浪装扮成莫听风。

当日他与简亦善为躲避九节鞭,就地一滚,抱做一团,想来苏浪很是吃味,于是假意挥出一鞭,要取简亦善性命。

如今回过头再看,当然能够明白,苏浪那一鞭子,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到简亦善。

可三年前他不明白,还因此大发雷霆,为救简亦善,宁愿两败俱伤,也要杀死苏浪。

不知苏浪当日是何心境。

此刻至少两人并未痛下杀手。

即便如此,沈飞云也大为痛心,明知此时收手是在轻视苏浪,不把对方的绝地求生放在第一位,但他却仍然撤回纸扇,生怕伤及苏浪。

这样一来,苏浪即便获胜,也胜之不武,不是凭借武功取胜,而是因他心软。

这样的胜利,苏浪绝不会要。

苏浪一瞬间察觉到沈飞云的变化,可再来不及收手,撤回一般内力后,剑尖已没入沈飞云的右肩。

惯性使然,苏浪猛地压在沈飞云身上,将人扑倒。

沈飞云喉结滚动,却未能将鲜血尽数吞咽。

赤红的鲜血缓缓从唇角溢出。这鲜血倒不是因苏浪所伤,纯粹是临时撤回内力,反噬之故。

沈飞云浑不在意地抬手一抹,咳嗽两声,爽朗道:你赢了,我甘拜下风。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苏浪大为光火,立即将剑拔出,快速点了止血的穴道,咬牙切齿道:谁要这样赢你。

此时,室内一片静默,而后爆发出一阵阵雷鸣般的声响。

众人为苏浪的扭转乾坤而喝彩。

惟有一人,依旧云淡风轻,看穿一切般,鼓起掌来。这掌声似是催动内力,竟穿透层层响动,直抵每一人的耳畔。

简亦善从怀中抽出那碎成两瓣的玉玦,在掌中碾成齑粉,随手撒下。

粉末在空中飘荡。

他叹息的声音缓缓传来:你们二人委实般配。

听不出真心还是假意。

听到这饱含内力而又无比熟悉的声音,沈飞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

在他印象中,简亦善武功稀疏平常,怎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他一抬眼,透过纷纷扬扬的细粉,看到老友戴了面罩,正靠在柱子边。

第95章

简亦善的声音响亮干净,传出有上一阵子,却仿佛仍在众人耳畔不断回响。

他的声音既出,其余人皆纳罕,很快收声,纷纷朝他望去。

简亦善一派悠然自得,更靠近栏杆一寸,乐道:苏兄,你问过他了没,结果如何?

沈飞云躺在地上,粉末飘动中,隔着面罩的老友愈发面容模糊。

他怔了一瞬,讷讷问苏浪:简亦善到底同你说了什么?

苏浪冷峻的脸忽然变得痛苦。

沈飞云看向苏浪,虽未得到回答,心中却早已明白,于是放缓声音:苏浪,你别听他的,他每一句话都在算计你,若你当真,就上当中计了。

苏浪张了张嘴,好久没有发出声音,末了,才颤抖着问:你愿意同我成婚么?

说得轻声细语,武力不高者根本听不见。

可简亦善却嗤笑一声,唯恐天下不乱,大声道:沈二,这么容易的问题,你还不立即回答?苏浪让你娶他,你答应了便是!

此言一出,场内顿时沸腾起来。

什么,苏浪说了什么,这位仁兄你可开不得玩笑!

沈二风流天下闻,这么多年来,情人遍布东西南北,即便在这里,少说也有十几个他的相好,要他定下心来成婚,这

苏浪是疯了么?先不说他们同为男子,简直不顾礼数,单论这沈飞云,怎么可能迎娶苏浪!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各种声音混合着,呈排山倒海之势,压向沈飞云与苏浪二人。

苏浪本有些恳求的意味,盼着沈飞云能够收心,从此往后一生一世一双人,携手白头。若是沈飞云拒绝,他也无可奈何,只能随着对方的心意。

但被众人这么一议论,便无法收回。

于是苏浪眼中沁出雾气,牢牢掐住沈飞云的胳膊,咬牙道:你同我成婚,我必不负你。

这句话声音太小,就算离沈飞云的耳畔不足三寸,他也无法听清。

沈飞云忍无可忍,咆哮道:都给我闭嘴

饱含内力的吼叫顷刻间充斥整座阁楼,震得木板不停颤动。

众人顿时噤声,不敢再发出一丝声响。

简亦善却有恃无恐,笑吟吟道:沈二,你为何不允?

沈飞云心中盛怒,他虽心眼极小,却鲜有真正怒不可遏的时候,多是讥讽或调笑间便把气出了。

此时,他当真怒火攻心。

若水,我同你相识已有几年?他问。

简亦善收起笑意,一下恍惚,回过神后,立即回答:已有十七年三月十二日。

沈飞云没想到简亦善能答得这样快,这样准,接下来的话忽地有些说不出口。

他本想说,我与恐怕也只能做十七年的朋友。

一片寂静。

谁能同沈飞云相识这般久,且字是若水?已有人猜出简亦善的身份,并因此惴惴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静默中,简亦善到底了解沈飞云的性子,一下子料到对方要说什么。

他惧怕沈飞云当真说出口,于是讪讪道:罢了,逗逗你们两位,算是给你们二位的惊喜,如今看来只有惊吓,而没有欢喜,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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