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还不起的(2 / 2)

加入书签

闻柒乖乖偎着秦宓,脸贴着秦宓心口,嗓音笼了烟似的,有些沙哑:“秦宓,要是我不陪着你,你会不会想我想得夜不能寐?”

秦宓拍着她的背,轻声应她:“嗯。”

“会不会相思入骨为伊消得人憔悴?”眸如夏日的星子,格外得亮。

秦宓应:“嗯。”亲了亲闻柒的眸,他想,他的闻柒可是有花招了。

闻柒突然抬眸,眼底一片清明:“那你带上我,我们一起去南诏。”

秦宓片刻怔然,眸子渐而幽深,沉默了许久,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声,他道:“不行。”不由分说,语气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他只是无奈,似叹似抑,“还是让你知道了,闻柒,别动心思,爷不准,你乖乖留下。”

闻柒皱了皱鼻子:“撒娇卖乖耍无赖有没有用?美人计呢,你从吗?”

秦宓拂了拂她的脸,摇摇头,语气压抑得很低沉,有些暗哑:“闻柒,南诏凶险,我不放心你们,你和十八乖乖等着我回来可好?”语气,竟近乎央求,他静静看她,眸光,些许荒凉,有些微微的惶恐。

他啊,定是束手无策了。

闻柒敛了敛眸,有些暗淡,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好。”指尖落在秦宓深蹙的眉宇,她轻轻的揉着,“什么时候动身?”

“安排好十七的登基大典之后便走,你身上的蛊等不得,要尽快动身。”秦宓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咬,借着流苏外微弱的烛火凝着女子略微苍白的脸,他亲了又亲,有些意犹未尽,叹了一声,“怎么如何都瞒不住你?”他刻意隐瞒,竟也躲不过她的眼,这猫儿,灵敏得紧。

闻柒得意地翘起了嘴角,笑得雅痞:“我神机妙算阴险狡诈无所不能啊,休想逃过我火眼晶晶!”她洋洋自得,像极了奸计得逞的小狐。

想必,东陵鸢醉酒是中了这猫儿的招,她倒是物尽其用花样百出。秦宓有些失笑:“嗯,确实如此,所以爷要防着你偷偷跟着爷去南诏。”

闻柒眉毛一扬,眸光璀璨:“我若想去,你防不住的。”她信誓旦旦,毫不掩饰的狡邪坏气,“所以,爷,小心哟,我夜里去爬床!”她刻意龇牙,一脸猴急奸邪。

诚然,这等勾当,她干得出来。诚然,他拦不住她,从来如此。

秦宓深深无力,嗓音低沉:“闻柒。”手,紧紧地抱她,千言万语终是化作声声叹息。

这狡猾的狐狸,他拿她没半点法子。

“闻柒,别胡来。”秦宓指尖拂过闻柒脖颈的血色的纹路,眸底碎成无数她的模样,“这一次,就这一次,听我的好不好?我怕会有万一,你留下,我才能无后顾之忧。”

“我也不放心你,南诏那个鬼地方,就没个正常人,你瞧瞧东陵芷那妖孽。”闻柒撇撇嘴,骂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东陵女皇更是妖孽中的鼻祖!”

妖孽中的鼻祖,是闻柒才对。

秦宓俯身便嗪住闻柒喋喋不休的唇,轻轻厮磨:“嗯?”

一个字符,缱绻痴缠,他有意迷惑。

只怕这次,秦宓不容她胡来,因为,输不起一分。

闻柒心软得厉害,亲了亲秦宓的唇角,终究是柔了衷肠:“我答应你,只要你安然无恙,我一定按兵不动。”秦宓浅笑,抱着她亲昵,闻柒躲闪,一个眼刀子过去,“这是威胁,你敢有事试试!”说着,重重地咬着秦宓的下巴,状似凶神恶煞,眼底却是化不开的柔情,“要好好回来,不然我去找你,让你给小爷暖被窝。”

“好。”秦宓拂着她的脸,望入闻柒眼底:“你不准耍赖。”平素里,闻柒的话便作不得数,由着性子来,太随性不羁,秦宓总归不能放心。

闻柒深不以为然,反问:“我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吗?”她甚是自信!

秦宓摩挲着闻柒唇角,他语气沾染了浓浓怨念,无力地说:“闻柒,你是。”信用于他的闻柒,简直是天方夜谭,都数不清多少次她拂他的意,完全乱来,不是不信,他不敢信。

诶,信用这玩意,确实被闻柒败光了。

闻柒汗颜,巧笑卖乖:“爷,小的再也不敢了。”

她敢,她一定敢!她便也只有这张嘴会服软。

秦宓抱着闻柒,埋头在她肩上,闷闷的语气,央求着:“这一次,要听话,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婉转,百转千回,浓浓诱惑。

闻柒浅笑明眸,拱手讨饶:“小的遵旨。”

秦宓好笑,扶着她乱动的身子,道:“程大与暗卫爷都留给你,登基之事自有他们处理,你好好养胎。”

她继续讨巧:“小的遵命。”

“姬家若有异动,你让程大动手便是。”

“小的遵旨。”

秦宓捧着闻柒的脸,专注地看她笑意嫣然的眸,“不准你亲自出手,你如今有了十八,要小心些,不许乱来。”

她欢欢喜喜地应:“小的遵旨。”

她倒回得快,不似敷衍,恰似狡邪。

秦宓深深皱眉,叹息:“闻柒,爷还是不放心你。”真真假假,她的心思哪止七窍,坑蒙拐骗,闻柒是惯犯。

闻柒笑眯了眼,眨眨灵动的眼:“那你把我拴裤腰带上带走,我保证老老实实绝不反抗绝不吃豆腐!”

秦宓无言以对,干脆吻住她的唇:“等南诏回来,爷一定这么做,再也不离你一步。”

闻柒重重点头:“嗯!”她抬眸,安安静静地看着秦宓,秋水剪瞳水波徐徐,几许雾气,“秦宓,你一定要看紧我,不然我忘了你怎么办?”

东陵鸢说,血蛊之解,唯食人蛊,食血、食骨、食心肺,脱胎换骨,留得住皮囊,掏空了忆念,无妄无灾,绝情绝爱。

秦宓凉凉的眸,一紧,渐进覆了秋的寒,拥着怀里的女子,指尖微微泛青,良久,只是唤她:“闻柒,闻柒……”

“我在。”她轻声应,声音极轻,靠在秦宓肩上梦呓般,“食人蛊还有个别名,唤食忆蛊,我怕我会不记得你,会不喜欢你了。”她拂着秦宓的脸,一寸一寸摩挲,“我怕会忘了这张脸,忘了有个唤作秦宓的美人,然后一不小心给十八殿下找了后爹让他认贼作父,那我怎么办?我们十八怎么办?”眸子微微潮了,“我家爷怎么办?谁来心疼你呢?会不会有那么个女子,来取代我?你要是敢——”

“不会有谁。”秦宓俯身,舔着她眼角的温热,有些咸涩。

闻柒扯扯嘴,笑得有些艰涩,她有些怕了,输不起了。

秦宓一遍一遍她,描摹她的唇:“你不记得了,我便一件一件说与你听,不会让你身边有旁人,我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你,那样你便只会喜欢我。”他端起闻柒的脸,眸光紧紧相缠,望得见彼此眼底的模子,“闻柒,你说过的,我这副容颜能倾尽天下,所以你要多看几眼,我要你刻在眼眸里,然后对爷一眼倾心。”

他静静地看着,近乎固执得要将自己的容颜深深映下。

这双倾尽天下的眸,一眼倾心,也许轻而易举。食人蛊啊,可吃不进她闻柒火眼晶晶,吃不去她一身桀骜不驯,这世间,除却秦宓,谁也配不起她不是吗?嗯,她矫情了,她一闪而过了两个字:宿命。

秦宓,是她的宿命,她亦然,谁也别想逃掉。

闻柒浅浅笑了,眼波离离,伸手便勾住秦宓的下巴:“爷,你到底是哪来的自信?仗着我非你不可吗?”

非他不可,她认了便是。

秦宓浅浅笑了,啄了啄闻柒巧笑的唇角:“是,非我不可。”他未告诉她,若有他人,即便万一,他便杀尽了,以绝后患,徒留他一人,独占便好,这些,他早已一遍一遍算计预谋,绝不容差池。

闻柒坦坦荡荡地回视,笑意霈然,眸似烟笼寒水,微光几许:“嗯,我承认,除了你秦宓,再无谁能入我闻柒的眼,即便再来一世,也定让你独占。”

秦宓深深地吻闻柒,抱着她,还有怀里的十八,微暖了容颜,美若惊华,倾尽天下。

秦宓走了,在登基大典前三日,只带了晋五,没有辞别,只是走前的夜里,他守着闻柒,整整一夜未曾合眼,轻声一遍一遍唤闻柒的名字,她浅眠,很倦,却掀不开眸,亦不敢看他一眼,不然她怕看了一眼便会死缠烂打地赖上他,然后再也舍不得放他独去。

闻柒想,等秦宓回来,她一定将他拴在裤腰带上,再也不松开了,然后对他为非作歹,占为己有!

这几日,闻柒越发嗜睡了,昏昏沉沉,清醒时极少,便是醒着,她也恹恹欲睡,只是几天便清减了不少,容颜染了几分病态,无力又苍白。

血蛊之毒,又入肺腑,深入骨髓了。

白二一直守在殿外,寸步不离,隔一个时辰号一次脉,战战兢兢丝毫不敢大意。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